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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精致奢华的卧室里此刻一片狼藉。俞静娴抱着齐怀渊痛哭失声。齐怀渊抬起头,无语望着天花板,眼中满是无奈。叹息一声,伸手去推她的肩膀
    “好了,静娴,不要这样。”
    他一推,俞静娴反而抱的愈紧。仿佛溺水之人抱住了救生的浮木,死也不愿放手。
    他没有办法,只好将双手绕到身后,去瓣她的手。她死命抱住,他就用力瓣开,然后将她推开,用手撑着两人间的距离,再次说道:“静娴,你不要这样。”
    俞静娴颤悠着后退了两步,泪眼婆娑地看着齐怀渊,问他:“怀渊,你不爱我了么?”
    齐怀渊感觉就像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还是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是爱她的。由始至终他根本就没有爱过她。从小到大他都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妹妹。
    他很想告诉她,甚至有一个瞬间就要冲口而出了。但是看着她瘦小悲戚的脸庞,终还是狠不下心来。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静娴,你就要结婚了。干嘛非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俞静娴下巴上一颗豆大的泪珠滴落到胸前淡紫色的连衣裙上,立刻晕染成了一抹浓紫色。看着齐怀渊,语调冷了三分:“你很想让我结婚吗?”
    “我希望你能够幸福。”齐怀渊诚挚地说道:“西文晖是真心爱你的,你要懂得珍惜。”
    “幸福?”俞静娴的唇畔划过一抹讥讽的弧度,“没有了你,我哪里还会有幸福。”
    齐怀渊没有回答。
    俞静娴看着他,眸中生出了几分怨气,“你说西文晖是真心爱我,让我珍惜。那我何尝不是真心爱着你?你又什么时候珍惜过我。”
    齐怀渊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用光了。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追着质问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事情,欠了她一样。但事实上,他不欠她任何东西。不爱她,并不是他的错。
    但是无论如何,他终究还是不愿意残忍地去伤害她,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被他疼了十几年的妹妹。
    压了压性子,他说道:“静娴,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嫁给西文晖,好好过你的日子。”
    说完,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继续留下去的必要,转身欲走。
    “是因为西鸢萝么?”俞静娴在背后大声问道。
    齐怀渊停住脚步,转过身,明确地告诉她:“当然不是。”他爱西鸢萝,但是不论有没有西鸢萝,他都不会爱上俞静娴。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你曾经说过,就算俞家败了,我们的婚约还是作数的。这是你的承诺,我现在就要你兑现承诺。”
    俞静娴上前一步。齐怀渊就后退一步。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所谓咫尺天涯,就是如此。只可惜俞静娴始终看不透这一层。
    “对,我是这么说过。但是,最后是你自己坚持要解除婚约的。”齐怀渊淡淡地说道。虽然当初的婚约是她一手设计而成,但承诺毕竟是承诺,他既然答应了婚约,就必然会履行到底。如果她坚持,他会娶她,拿她当妹妹一样待一辈子。但是不会有爱情。
    俞静娴一双杏仁似的大眼,此刻就成了一对泉眼,泪水哗啦哗啦,汹涌而落。颤抖着嘴唇,哭诉道:“怀渊,你以为当初我是真心想要解除婚约的么?我不想的,我不想的。那是因为我害怕。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只有你了。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在乎我。所以我才故意说要解除婚约,目的不过是想要逼你说你爱我。只要你说一句你爱我,就算是天崩地陷,我也绝不会离开你。怀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现在好后悔,好后悔。你知不知道。”
    面对此刻声泪俱下的俞静娴,齐怀渊心中终于产生了一丝愧疚。自己是她所有悲恸痛苦的源头。难道真的是他害了她么?还是,真的是自己错了?
    见齐怀渊终于有所动容,俞静娴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他。而齐怀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一步。
    俞静娴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而恨意汹涌,浮上心头。精致美丽的脸庞渐渐变得扭曲,猛地上前抓住了齐怀渊的胳膊,近乎失控地大叫起来:
    “是西鸢萝,都是西鸢萝,是她抢走了你。我恨她,我恨她。”
    西鸢萝的名字立刻将齐怀渊从失神中唤醒。心头腾起一股怒火,抓住俞静娴一甩手,就将她推了出去。俞静娴踉跄了好几步,跌进了身后的大床上。
    “俞静娴。鸢萝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把她扯进来。”齐怀渊指着床上的俞静娴厉声警告。
    俞静娴手撑着柔软的床垫,慢慢地直起身子,杏仁似的大眼中满是痛楚,嘴角却是嘲讽地笑了起来。
    “西鸢萝她到底有什么好。你要这样护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实在对不起,这次更新实在太太太迟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工作闲一点的时候,我会努力恢复更新了。
    ☆、第55章 算计
    “西鸢萝她到底有什么好?你要这样护着她?”
    俞静娴心如枯槁,面如死灰,杏眸凄楚地望着齐怀渊,透出了浓浓地绝望。
    齐怀渊很是无力,转头望了一眼窗外如墨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了,鸢萝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与她无关。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齐怀渊对西鸢萝的维护与心疼,深深地刺痛了俞静娴。眼前这个她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此刻眼中心中全是另外一个女人,一丝一毫都没有她的位置。她嫉妒,她怨恨,然而更多的,却是不甘。
    “她单纯善良?昨天她在林家当众羞辱我,你居然还说她单纯善良?”
    齐怀渊自然知道她所谓的“羞辱”是指什么,当即冷言道:“西文晖是她大哥,她叫你一声大嫂有什么不对?”
    “那那个夹竹桃呢?”俞静娴突然杏眸一扬,讥诮道:“那可是滑胎用的东西?她带回去做什么?”
    齐怀渊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俞静娴继续说下去:“她不就是想害她继母肚子里的孩子?谁都知道西鸢萝最恨她的继母白翠浓,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她最大的威胁。”
    “这样阴险恶毒的女人,也就齐怀渊你这个大白痴,才被她骗得团团转。”
    俞静娴失去理智,近乎歇斯底里地辱骂。齐怀渊面若寒霜,一步步走近她。她终于还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成功地将她激怒了。
    俞静娴感觉到周身气场的变化,就连空气都似乎被凝固住了。不禁胆颤,瑟缩着身子往后退,害怕道:“怀渊,你,你要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齐怀渊倏地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双眸凛冽地盯着她,语调如冰雪一般冷冷响起:“那夹竹桃真的是鸢萝自己带回去的?难道——不是你偷偷放进去的?恩?”
    他的力道很大,捏地俞静娴的下巴生疼生疼。杏仁似的动人的眸子里此刻蓄满了惊恐,望着他凌厉狠辣的眸子,吓得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本能地艰难地摇着头。
    见她摇头,齐怀渊手中加重了一丝力道,将她的下巴往上一抬,“你居然想利用一个无辜孩子的性命去陷害鸢萝。我真不知道,在你美丽的外表下面,究竟藏着怎样恶毒的灵魂。”
    说完,他嫌恶地甩开她。俞静娴一下跌回床上,顿觉头晕目眩,身子就如飘絮一般,轻轻飞扬,毫无重量。半响她才回过神来,继而大声地笑将起来,趴在那里自嘲地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难怪那天她明明将夹竹桃花瓣混进了蔷薇花里,最后白翠浓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肯定是他让人把花给掉包了。
    齐怀渊望着俞静娴,眼中已无任何怜惜,只是狠厉地道:“俞静娴,我告诉你,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但是我绝不允许你碰西鸢萝一根毫毛。”
    俞静娴缓缓地转过脸,惨白的脸因愤恨而变得扭曲,“你今天来不是来劝我的,你是来警告我,不准我欺负西鸢萝的。”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齐怀渊已经没有耐心再与她纠缠了,“日子是你自己过的,以后你要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
    说完,齐怀渊再不停留,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怀渊”
    背后俞静娴突然凄厉地大叫了一声,紧接着噗咚一声。原来是她想站起来,但是脚下虚浮,竟一下载到在地。
    齐怀渊脚步停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
    “怀渊,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身后俞静娴的声音凄凄楚楚。
    齐怀渊没有回答,只是脚步继续向前,代表了他的拒绝。
    “怀渊,就当我求你。看在我爱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俞静娴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齐怀渊的手搭在门把上,迟迟没有拧开,最后,终于还是松口,“什么条件?”
    俞静娴趴在地上,昔日美丽高贵的形象荡然无存。望着齐怀渊英挺冷漠的背影细细簌簌地颤抖了片刻,强忍住泪水,哽咽道:“不要参加我的婚礼,不要以西鸢萝未婚夫的名义参加我的婚礼。那样……我会崩溃的。”说完她绝望地将脸埋进臂弯,呜呜大哭起来,泪水浸湿了冰冷的地板,连同她的心也一起被淹没。
    齐怀渊手微微一动,细微的一声啪嗒声,门把被拧开,他答应了一声:“好”。然后开门出去,再关门。瞬间就将两人的世界隔绝开来,连同两人以往的种种纠缠,也一起斩断。
    回到客厅,白墨兰沉着脸端坐在沙发上。齐怀渊走过去叫了一声“俞伯母”,告辞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白墨兰冷冷地道:“大公子好走,我们这里肮脏不堪,仔细脏了你的脚。”
    齐怀渊一听,就知道她刚才肯定在门口偷听他们讲话了,顿时觉得厌恶非常。俞静娴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与她这个母亲的教育脱不开关系。既然如此,他也就懒得客套,当下就转身离去。
    他刚转过身,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西鸢萝。嘴角不由得柔柔一弯,立刻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娇滴滴地声音一响起,他心中的抑郁立刻烟消云散。
    他大步往外走,很快就出了俞家,只是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却仍然依稀传进来,带着浓浓地宠溺。
    “吃饭了么?……我过来接你……好,带你去喝汤。……恩……记得多穿点衣服。”
    白墨兰死死地盯着门口方向,直到齐怀渊的声音完全消失,才紧咬着牙,愤愤地将视线收回来。心中暗暗道:齐怀渊,你等着。俞家的仇,总有一天我们母女会找你算清楚。
    她愤愤地想着,站起身,想去看看俞静娴。谁知刚转过身,却猛然瞧见她就站在卧室门口,脸色惨白,神情萎靡,眼神空洞地望着大门口。
    见到她这副样子,白墨兰原本的心疼与怜惜立时就化作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你都听到了?齐怀渊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他的魂儿都被西鸢萝那个丫头给迷走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怎么对得起你冤死的爸爸。”
    白墨兰的喝骂俞静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就像是个幽灵一般,完全没有了任何生气,飘飘浮浮地走到沙发边,一下跌坐下去。脸上枯寂的没有任何神采。
    见到女儿这副模样,白墨兰悲痛万分,泪水不停地滑落,走过去,在她身前蹲下,拉过她的手,说道:“静娴,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忘了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了?你爸爸,他从三十层楼跳下来,摔得血肉模糊,到死都还睁着双眼,他是死不瞑目啊。”
    俞静娴的手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白墨兰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含恨继续说道:“而害死你爸爸的人是谁?啊?就是齐家,是齐怀渊。他害了俞家,害了你爸爸,害了你啊。而你,却在这里为了我们的仇人而伤心欲绝。你对得起你爸爸吗?啊?”
    俞静娴枯竭地双眸中再次泪如泉涌,幽幽望向白墨兰,终于有了一丝生气,颤巍巍地道:“妈,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们斗不过齐家呀。”
    白墨兰吸了吸鼻子,阴狠地说道:“齐家我们是斗不过。但是,齐怀渊不是稀罕西鸢萝那丫头么?我们可以对付她。”
    “对付西鸢萝?可是……”齐怀渊狠辣无情的警告由声声在耳,俞静娴一想起,就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白墨兰见状,赶紧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安慰道:“乖女儿,别怕。对付西鸢萝,我们不用亲自动手。”
    俞静娴不解地望着母亲。
    白墨兰嘴角一勾,阴险尽露,“我们可以让西文晖去对付她。他们两家为了争夺西氏集团,早已水火不容。我听说,西鸢萝年纪虽小,但却拥有西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早早就开始在集团内部安插自己的势力。西鹤明早就不服,想培植西文晖接班,只是西文晖却迟迟不肯进入西氏工作。他最听你的话,你记住,你嫁过去,就让他进西氏集团。你要让他在西鸢萝进西氏之前,培植自己的势力,把西氏集团夺过来。让西鸢萝一无所有。”
    俞静娴被白墨兰说得有些动容,但是心底仍然有些犹豫不决,这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啊。
    “但是,妈,我,我不爱西文晖。”
    啪!白墨兰猛地甩了俞静娴一巴掌,站直了身子,气得骂道:“爱?那是什么东西?啊?你爱齐怀渊,可是你有那个本事让他娶你么?你还以为你是总理家的孙千金?我告诉你,你爷爷死了,你爸爸也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这西文晖你不嫁也得嫁。”
    俞静娴捂着脸,倒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见到女儿如此委屈悲痛,白墨兰亦是伤心欲绝,走过去抱着女儿哭道:“静娴,不是妈妈要逼你。只是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为你爸爸报仇?西文晖是眼下唯一能够帮助我们对付西鸢萝的人,更是我们母女日后生活的保障啊。”
    ☆、第56章 贪婪
    冬日的午后阴霾沉沉,刺骨地寒风肆虐呼啸,卷得庭院中枯黄的落叶翻飞狂卷。令人视之,便觉天寒地冻,陡生阵阵寒凉。而隔着明亮透净的落地玻璃,西家客厅内却是温暖如春。四周摆放着许多名贵水仙,花正盛开,一片浓香四溢。与外头的萧条寒凉比起来,一冬一春,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然而在这温暖如春,花香扑鼻的美好环境里,有人的心情却是如外头的寒冬一般悲凉萧索。
    “那个不孝子,我迟早会被他气死。”
    戴美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着冉在青哭诉。西鸢萝坐在边上看着亦觉同情,摊上西文晖这么个儿子,确实迟早会有被气死的可能。
    西文晖的婚礼因俞静娴的腿伤被推迟了三个月。原本这也没什么,左右不过是多等三个月的时间。但是,期间白墨兰那边却突然提出来说,俞静娴已经算是西家的人了,这医疗费用理应由西家来出,再加上休养期间的营养品之类,统共要二十万,然后她还说在一家珠宝店看中了一套首饰,要三十万,想买下来给俞静娴添嫁妆,也让西家出钱。这一张口,就是五十万!
    原本五十万对于西鹤明家来说也算不上大钱,但关键是不是这个理儿,也咽不下这口气。理所当然被戴美玲一口回绝。
    那白墨兰也不废话,当下就凉凉地晾了一句,“行,那这婚咱别结了。”
    戴美玲当然不吃这套。可是偏偏有人却最吃这套。西文晖一听说岳母大人要悔婚,当即吓地脸色惨白,赔礼道歉。回到家就可怜兮兮地跟戴美玲软磨硬泡。戴美玲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娇生惯养,从来都是要一不给二的。虽然气极了他没骨气,但最后到底是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心下一软,就给他了。然而给了之后,却又越想越觉得气不过,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她快要吐血。这不,就跑到这边找冉在青诉苦来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这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你哭还有什么用?”冉在青略有些不耐烦地说戴美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