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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得好, 吃得好,教人羡慕不已。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 自己怎么就靠了一棵歪脖子树呢?
杏娥正小心地捡着地上的碎瓷片, 双手却突然被踩住了。那瓷片尖锐, 直接戳破了她的手掌, 杏娥“啊”地一声喊了出来:“娘娘!贵妃娘娘……”
早知道会如此,她怎么也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阎贵妃,还省了诸多事端。
阎贵妃弯下身来,柔声道:“你的狐主子要回来了,你说,她是不是要把陛下抢回去了?”
求生欲非常强的杏娥连忙道:“娘娘独占圣宠十年,宠、宠冠后宫,那狐妖再怎么使出浑身解数,也比不过娘娘的恩宠啊!”
“你说的是。”阎贵妃将脚从她手上慢慢收了回来,慢悠悠道,“只是这狐妖终究是狐妖,过了十年才现身,必定会追究当年毒药之事。得找得道高人将她镇住,让她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才好!”
说到底,阎贵妃还是有些怕的,她总归是个凡夫俗子,怕是斗不过这种会凭空消失的妖精。
杏娥急欲在阎贵妃面前有所表现,立刻献策道:“奴婢听宫外的人说,若是想要镇住这等有修为的妖精,大可去找云海禅师,建一座功德寺,借无边佛力收服那狐妖。”
“你说得可当真?”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阎贵妃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倒没有多言,只是沉思了起来,她从前也是在宫外走江湖的,这样的说法多多少少也有耳闻,至于那个云海禅师,听说德行和道行都是极高的,真能镇住她也未可知。
思量了片刻,阎贵妃心中便打定了主意,决定去一趟勤政殿,在陛下面前吹吹枕边风才好。
可她刚一站起来,那厢就有人进来通禀道:“禀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差人来请,说是让您挑选几匹平江进贡的锦缎。”
阎姣娘冷哼了一声,腹诽道:“这黑脸婆,偏偏在这时候叫本宫过去,是不是也得到了消息?”
杏娥垂下头:“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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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
按照南宋的婚嫁风俗,应迦月下了轿辇就开始撒谷豆,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能盲洒,然后便听到旁边传来小孩起哄的声音:“新娘子,撒谷豆,扬扬手,长久久!”
听见这样的祝福声,应迦月满心欢喜,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是啊,她跟秦九韶一定能长长久久的。
那斗里不止装着豆子和稻谷,还有不少糖果和钱币,是以不少人都上来哄抢,刘禀大老远从川蜀赶过来,可生怕应大人的女儿有一丁点的闪失,连忙上前护在了应迦月的面前。他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仗打得多,官也升了,挡在应迦月面前就像一堵厚厚的人墙,严严实实。
应迦月双足踩在柔软的青布条上,那是秦九韶提前派人准备好的,樱桃在一旁搀扶着她往里头走去,也忍不住心潮澎湃了起来。
“还要走多久呀?”踢了一捆草,又跨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应迦月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
樱桃捂着嘴偷笑道:“小姐别着急,这礼数不可废,一辈子可就繁琐这么一次呢。不过,秦大人应该比小姐还要着急吧。”
……
酒过三巡,送走了宴请的宾客,秦九韶终于到了新房。
他轻轻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那个等待已久的身影。
烛光影影绰绰,将整个房间映照的昏黄而又温暖,像是在梦里才能见到的光彩。
应迦月自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声响,心里顿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她虽然曾经是宗理宗的贵妃,却也算是人生中头一回正正经经的嫁人,而且嫁的还是自己所爱之人,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四周的声音很安静,应迦月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眼神聚焦在自己的鼻尖,忽然觉得有些想哭,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秦九韶了,都已经做好了要在21世纪怀念他一辈子的准备,可没有想到,老天爷还是将她送回来了。
旁边的床忽然塌了塌,应迦月感受到自己身边传来温热的体温,秦九韶在她身边坐下来了。
空气凝滞了片刻,两人皆是无话。
“月儿。”
她听见那人轻轻唤她的名字,温柔地像是春日山林中那一泓甘冽的泉水。
应迦月似乎是第一次听见秦九韶这么称呼自己,一时间心尖都软下来了几分,于是垂眸应道:“我在。”
那两个字给秦九韶带来了十万分的安心,他没有去掀盖头,转身便直接将应迦月紧紧搂在了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托在她的后背,力道极重。他似乎再也不想克制自己,再也不想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冷静自持的姿态。
陡然被他拥在了怀里,应迦月愣了一愣,随即便懂得了他的不易,可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幸运,何德何能遇到这样的人?
秦九韶就那么紧紧抱着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