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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宫女们动作肉眼可见的僵硬,轻答:“诺。”后彻底消失。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陈娇和玉屏。轻纱随着微风飘拂,陈娇看向玉屏不赞同的眼神,浑不在意道:“怎么着,又有什么废话。”
“奴婢知道娘娘不爱听这些,便不说出来讨嫌。”玉屏端端站着,也有些小脾气了。
“哟,小妮子还发脾气了。”陈娇调笑,忽地转移话题:“你的手怎么样?刚才我实在是失去理智了。”
“好着呢。”玉屏上前一步拉开陈娇捏紧的拳头,血丝从中溢出。原来陈娇握拳太过用力,以至于指甲陷进肉中犹不自知。
玉屏费好大力气才将她手分开,随即拿出巾帕细细替她擦拭包扎伤口。
“伤口太深,可千万别留疤啊…待会奴婢便去找御医拿创伤药。”她眼珠子不禁转动,转而望向疲惫不堪的陈娇。试探着说:“娘娘,这般失态之事,下次万万不可了。”
“深宫中藏不住秘密,如若传到皇上耳中…有碍你们情分。”
陈娇躺依着梨花椅,伸出一只手用宽大的袖袍挡住自己脸,露出无人可见的苦涩笑容道:“我又如何不知,终究是意难平啊。”
玉屏知道这样下去,主子和她玩完是早晚的事。她跪坐在陈娇面前,大着胆子缓缓拿下她的手臂。诚恳规劝:“公子若是看到娘娘如今,该有多心痛啊。”
陈娇想要挣脱她的钳制却未果,于是另只手使劲锤向木椅,咬牙切齿道:“人都死了,留我在这世上又有何用!他这般无情,我管他作甚!”
说到死字她情绪瞬间崩溃,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马不停歇的落下,沾湿大片衣襟。
“说好了守我一辈子,谁知走得这么早!这个骗子,骗子。”她忽然嚎啕大哭,俯身扑向玉屏紧紧抱住她。声音含糊哽咽道:“他死了啊!他死了!玉屏,我也不活了,我好难受啊!”
她细心打理的青丝早被弄乱,发丝贴在她原本严谨服帖的妆面上。陈娇嘟着嘴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鼻子因为哭过显得微红。
陈娇抬起头拉着玉屏一只手伸向自己胸口,低声询问:“这里好疼啊。我原以为心如刀绞是骗人的谎话,谁知这世上真有这般酷刑。为什么是我受这一遭,为什么是我受这一遭啊!”
玉屏在她说出那句话时就已泪流满面,想到主子曾经经历的苦难她更是酸楚。她紧紧抱着陈娇却吐不出一句合适的安慰,最后涕泗横流道:“主子别说了奴婢都懂,奴婢刚刚就不该说那些混账话。你心中有怨想哭便哭罢,奴婢再也不劝你了。”
陈娇与公子感情最好,自己怎么还忍心劝阻她?玉屏与陈娇情同手足,见她如此绝望更是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陈娇张大嘴喘气,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自己面前哭地死去活来的玉屏。沉声道:“我宁愿替他去死。”
玉屏顿时如同濒死之人“哇”的发出哭叫,纵身抱住陈娇吸溜着鼻涕害怕道:“主子你别说了,奴婢去!”
“当年说好无论谁先身死,奈何桥便多等对方数年,也不知他到黄泉忘记没有。”陈娇无神看向痛哭的玉屏,似是透过她看另外的身影。
“不会的,公子不会忘的。”玉屏连忙跪着向前保证。她怕污了主子眼睛,整理好自己仪态后才看向陈娇。见她哀痛,玉屏一慌神便说出自己刚刚还否定的话:“娘娘不是说看见公子了吗?那公子说不定还存在世上呢?”
“说不定是公子战败后无法回京,施计诈死呢?”玉屏越说越认为自己逻辑合理,眼带期盼望向陈娇。
陈娇看她眼中还隐藏着一丝渴求,知她盼望自己振作起来不要这般寻死觅活。可她还是无情打碎玉屏的幻想,摸着朱砂的红唇亲启,彻底粉碎了一切希望:“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随军的副将说他力竭战败,奋战守城到最后时刻。被十几箭射中,成了个刺猬从马上掉落。”
她冷笑道:“刺猬,你说好笑不好笑。举世无双的唐石溪公子,最后竟然死得这般悲壮有趣,尸骨无存成为人人叱骂的老鼠,可笑。”
玉屏想到当日皇上宣读唐石溪因自己失误败送锦州城时,满朝的沉默与唐太傅昏过去的情景。主子气急攻心昏倒后醒来还要面对本家来人,警告主子不许继续跟唐家妇人来往。
她无助地低头。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今日望着主子流泪,她帮不上忙甚至还会拖后腿。
“皇上说他死了,他就是死了。皇上说是他失误战败,举国便唾弃于他。可谁知明明是当今圣上延误援兵,才使锦州送与他国。”陈娇抬起眼眸,又恢复了以往的嚣张不可一世。
她从榻椅上起身迈开双腿,示意玉屏搀扶替她重新整理妆容,玉屏赶紧接过。有股声音轻轻掉落风中,却躲不过有心人的耳目。
“我要替他正名,那些小人一个个都不得好死。皇家欠我们的,我都要让他们还回来。”
玉屏猛地一抖。陈娇立刻扶着她的手,话中隐喻:“稳着点。以后就没有这般了,我们都不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