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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

      这话一听就很假,之前在门口,他们一起来的,也没见红叶搭理木清扬,这会却突然要去打招呼,不是明摆着找借口吗?
    “那便去吧,府外正搭戏台子,很热闹,”赫连晟正想跟小娘子单独相处,算她俩识相。
    “嗳,那我们走了,”彩云拉着红叶小步跑走了,生怕跑慢一步,被她大姐叫回去。
    木香嗔怒的瞄他一眼,“你一来,红叶姐就走了,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赫连晟眉梢微挑,“夫人该不会忘了,今儿是咱们摆喜宴的日子,要谈生意何时都能谈,现在的时间,应该属于我。”
    他伸手抓住木香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
    手被他握着,不光手暖,心也是暖的,“夫君啊,你说,要是我把皇上封给我的田地,盖上作坊,成不成?”
    虽说她先前跟红叶说的笃定,但改农田为作坊是大事,她自然想问问赫连晟的意见。
    赫连晟俯身在她的唇上偷一个香,才道:“只要你能合理安排田地上佃户,不让他们因为没田地可种,流离失所,就可以。”
    木香松了口气,软软的靠向他怀里,任由他的怀抱包围着自己,“这是自然,我征地,肯定会给他们合理的补偿,作坊里的活,他们家里的婆娘闺女也有优待权,不会叫他们吃亏,虽然作坊不招男工,可作坊需要运输材料,这些活,他们是可以做的。”
    “既然你都想好了,便去做吧,过了正月之后,不久我就要去边关了……”赫连晟掀了外衣,将她包住,下巴抵在她的额上。
    刚刚相聚,又说到了分别,真够叫人忧伤的。
    木香气呼呼的攥着小拳头,“苍澜人真的那么难打吗?干脆你们举兵,直捣黄龙,捉了他们家大汉,看他们还如何作乱!”
    虽说她还没见过苍澜那帮鬼孙子,但这一段时日下来,光着听着边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对苍澜人现在恨的是牙痒痒。
    难不成,她跟赫连晟往后的日子都得两边跑,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吗?
    肯定不成的,她可不想自己的小娃生下来,都没爹爹疼爱,没有爹爹陪着长大。
    苍澜那帮子小鬼,一定得想办法解决,否则永留后患,就好似睡觉后门没关好,不怕贼偷你的,就怕小贼天天惦记着,这多烦人哪!
    赫连晟看她气呼呼的小脸,因为嫁衣的映衬,显得分外娇嫩。
    令他忍不住,亲了一下,又一下,再接下去,就变成了,*的深吻。
    唇紧贴着唇,舌尖交缠,呼吸交融,两人的身子再没有一丝缝隙,仿佛融在了一起,成了一个人。
    何安跟小五有事要找主子,刚奔到清风院门口。何安眼尖,一眼就看到主子在干嘛。他知道,可小五不懂。
    正要张嘴喊,就被何安扑上去捂着嘴巴,拖走了。
    拖到远离清风院的一处竹林边,何安才松开小五,伸手又给了他一记掌风,“你傻巴了?没看见主子跟夫人都那样那样了,你还敢说话,脑子被驴踢了吧!”
    小五闷闷的揉着脑袋,一脸无辜,“我又没成过亲,咋知道那样抱在一起是啥意思,不过你说的那样那样,又是啥意思?”
    何安不语,忽然低头看了眼小五的腰下,表情怪异,“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也没用,又不能娶媳妇!”
    “我……”小五脸色刷的白了,也不肯往前走,站在那,双手揪着衣角,“我也不想的……”
    进襄王府之前,他就被爹娘带去阉了,当初是为了进宫当太监的,可谁知道召选太监的时候,他没被选上。
    后来爹娘也不要他了,随意将他丢在街上,是康伯见他可怜,收留他在襄王府做事。
    其实在其他皇子府,太监也不少,像太子府,他身边就有好几个太监,负责管理府上的大小事务。
    没办法,太子府女子众多,太子能放心找年青力壮的人来管理吗?
    小五是太监的事,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除了新王妃。这是他们以为的。
    何安见小五脸色变了,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阔气的道:“等哪天有机会,我带你去青楼见识见识,你就明白了,再不然我去给我搞几本小册册,京城黑市里就有卖的,只不过挺贵的,看在咱俩从小玩到大的份上,我一定给你搞一本来。”
    “青楼啊?陈妈说,青楼都是阔少爷们去的地方,咱那点工钱,还是别想了!”小五也不是非得较真的人,凡事说开了,其实也没啥。
    “你知道个屁,大青楼咱没钱去,小的总可以吧,我听说有几个小巷子里有……”何安揽着他的肩,两人一同往外面走。
    因为怕人听见,所以他是靠着小五耳边说的,靠的可近了,几乎是贴着。
    可就在这时,“喵!”一声怪异的猫叫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
    小五吓的也跟着一声尖叫,紧接着,一只黑色的影子,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有猫!”
    小五下意识的抱着身边的东西,可他身边的是何安,于是乎,他便把何安紧紧的抱着了。
    何安正跟他说话呢,身子往他跟前倾。
    可是被他这么一扑,他身子也站不稳了,径直的朝小道边的草丛倒了下去。
    这是一片枯萎的草地,草枯了,可是干草还在啊!
    而且他俩倒下去的姿势比那只猫叫还要怪异。
    何安在下,小五趴在他身上。
    又因着惯性的作用,小五的脸笔直的往下磕,就这么好死不死的,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咳咳!
    这不叫亲亲,只能算磕碰。看何安的嘴唇就知道了,都磕出血来了。
    何安一把将他推开,抹了下自己的嘴,气的不行,“哪来的野猫,叫我逮到,非得把它吊起来打不可,把小爷嘴巴都弄破了,哎哟好疼,小五,您没事吧!”
    他说了半天,发现没听到小五的声音,再转头看他时,何安怔了,“你那什么表情,不过是磕着嘴巴了嘛,我看看你嘴巴流血了没。”
    他又伸手抹了下小五的嘴,“为啥你的嘴唇没破?”
    小五忽然低下头,“我……我也不晓得!”
    这声音……何安刚要爬起来,冷不丁被他的声音刺激到,腿一软,又跌回地上坐着,像看鬼似的看他,“你没毛病吧,干嘛要学女人说话,我,我这鸡皮疙瘩……”
    何安使劲抖了抖肩,打了个冷颤,再看小五,还是那个样子。
    他觉着不对,赶紧爬起来,拍拍屁股跑了。
    尼妈,他咋忘了,小五是太监。
    以前没注意到,是他的行为跟动作,跟其他人无异,不像皇上身边的王海,说话翘兰花指,还抹粉,抹朱红。
    也不知这会撞什么邪了,竟然跟王海那老太监一个模样,太吓人了。
    小五坐在草丛里,看着何安逃走的背影,扭捏着手指,笑了。
    谁说他不知道,他不懂的,现在不是懂了吗?
    **
    府门外的流水席,也就到下午的时候,差不多就散了。
    远道赶来的佃户们,都不贪心,吃了一顿饭,帮着厨房收拾过后,就都回去了。
    木香事先让康伯准备了喜糖跟喜糕,都用红油纸包好了,他们每人走的时候,都拿上一个,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娃,人人有份。
    佃户欣喜坏了,来襄王府吃饭,不光吃到好肉好菜,临走了,王妃还送他们东西。如此大的人情,好些人都觉着过意不去。
    同时,他们对这位新王妃的好感,超过了唐皇,甚至都超过襄王。
    唐皇吃过午膳,也回宫去了。其实他很想留下来的,就是皇后不同意。
    因为唐宁的事,皇后在整个喜宴上,连个笑脸都没有。
    唐宁跟太子唐昊是同母同父的兄妹,在众多的皇子皇女中,唐宁的地位也是最稳固的,否则又怎敢拖着婚期,不肯嫁人呢!
    唐宁今儿也是盛装打扮,在皇上跟皇后都要走的时候,她却不肯走,只说要留在太子府游玩。
    襄王府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她在前院转来转去,却始终没瞧见赫连晟。
    今儿她故意打扮的很隆重,也是一身红衣,只是颜色要淡一些,不同于新嫁娘的大红色,为的,就是要把木香比下去,好让赫连晟瞧瞧。
    可是,从宴席开始之后,赫连晟只稍坐了片刻,便起身走了,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这让唐宁很不甘心。襄王府里的下人,也不肯告诉她赫连晟究竟然在哪。
    没办法,她只有摆脱宫女,跟襄王府的下人,悄悄的朝清风院溜去。
    唐宁边走,边幻想着。
    赫连晟中途离开,是否酒喝多了,所以回到清风院休息。
    那个叫木香的女子,看她一整个上午都在厨房跟后院忙活,尽干些下人的活,低贱就是低贱,永远都不上了台面。哪有新娘子,不在喜房待着,出去抛头露面的。
    或许……她这会也不在喜房呢?
    唐宁不敢再往下想了,越想越是欣喜难耐。
    她还有机会的,不是吗?哪怕只是跟赫连晟鱼水欢一次,他还敢说不娶她吗?
    到那时,一个小村姑在她面前,还有立足之地吗?
    唐宁一路上,怀揣春梦,走着走着,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到最后,干脆用跑的。
    还好,清风院门外,没有人守着,她径直闯了进去。
    院子里也没有人,喜房的大门紧闭,门廊下挂着喜灯,门框上贴着大大的喜字,帘下还有红绸子。
    本是喜庆的布置,可在唐宁看来,只觉得很刺眼,非常刺眼。
    她克制着想冲上去扯下那些碍眼红色的冲动,轻手轻脚的趴在门边听里面的动静,好像没有人。
    唐宁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推开门,先伸头进去看。
    屋里也没人,可是她却看见赫连晟的喜服挂在屏风上,隐隐约约的,屏风后面的床榻上好像有人。
    唐宁没敢说话,垫着脚尖,挤进屋里,正要往屏风挪去。
    就听见一声异样冷酷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了出来。
    “谁!”
    赫连晟一声冷喝,震的屋顶抖三抖。
    唐宁一听里面果然是赫连晟的声音,连忙压下乱跳的心,怯生生着说道:“晟……赫连哥哥,我是宁儿。”
    “滚!”又是一声爆喝,仍然只有一个字,再没有多余的话。
    唐宁被吓的颤抖了下,腿也软了,下意识的就想掉头跑。
    可是又不甘心,都走到这里了,现在退缩,这也太不划算了。
    唐宁死死咬着唇,都快咬出血了,站在那,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挪步往前,“我……我就是想来看看,赫连哥哥,你是不是喝多酒了,要不要宁儿伺候你歇着?”
    她的话,随着她步子的一同迈进,一步步,眼看就要接近屏风了。
    突然,一股强大的劲气,冲着她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