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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陆玲珑怔了怔,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却见江妙已经同陆芃芃说话了,“二姑娘可喜欢这对镯子?”
    陆芃芃再傻,也明白此刻三婶婶是在帮她说话。
    她乖乖回话,道:“喜欢的。”
    江妙道:“那不就成了。”她走了过去,对着陆芃芃道,“你替大姑娘将这对蝴蝶花簪戴上吧。”
    陆芃芃被欺负惯了,不敢碰陆玲珑,可现下有三婶婶在身边,突然有了勇气,伸出小手对着陆玲珑道:“姐姐,我替你戴上吧。”她从陆玲珑的手里拿过方才从她手上抢去的蝴蝶花簪,抬手插|入陆玲珑的发髻中,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了瞅,甜甜的笑了笑,“……姐姐说的对,这对簪子,戴在妹妹头发是糟蹋了,姐姐戴着才好看。”
    江妙装模作样的打量了几眼,赞许道:“的确好看。”紧接着又道,“大姑娘把镯子给二姑娘戴上吧。”
    陆玲珑气得不行,这对蝴蝶花簪再好看,哪里比得过这对镯子啊?可偏生她娘亲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能得罪这位三婶婶。她自然也不能像对付陆芃芃那样对付这位王府女主人了。
    陆玲珑没辙了,咬着牙从手上拿下那对镯子,用力的朝着手里一塞,然后气呼呼道:“三婶婶,我回去做绣活儿了。”
    言罢,便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陆芃芃手里的镯子,心塞的要死,立马打道回府。
    陆芃芃低头,摊开手掌,看着手中精致贵重的水波纹赤金挂铃铛手镯,白皙的手指下意识抚了抚。那日挑礼物,陆芃芃在两件首饰之间,也是喜欢这对镯子的。不过因被陆玲珑选走了,她也不好说什么。陆芃芃翘了翘嘴角,一双水亮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只比她大一岁的三婶婶,小声感谢道:“谢谢三婶婶。”
    她以为三婶婶是帮她的,可她感激之后,却见三婶婶转身就走了。陆芃芃笑容一滞,张了张嘴,之后立马跟了过去。
    江妙走在去玉磐院的路上,身旁的宝巾小声提醒道:“王妃,二姑娘她一直跟着咱们呢。”
    江妙没回头看,只自顾自的回了玉磐院。走进院子,才见那小姑娘犹犹豫豫的站在外头,仿佛是不敢进来。江妙这才对着宝巾道:“把二姑娘带过来,替她洗洗脸,换身干净衣裳。”
    宝巾应下,便施施然过去请陆芃芃。
    江妙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宝巾替换了干净衣裳后的陆芃芃梳头发。陆芃芃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小姑娘,都有些快认不出自己了。小姑娘哪有不爱美的,可她一直跟在继母田氏的身旁,一些穿着打扮,也是由田氏安排的。田氏照顾陆芃芃也算是尽心尽力,细致入微,只是在打扮这方面上,田氏自己都是个不善于拾掇了,更别提如何将陆芃芃打扮得好看了。
    小姑娘穿着一身碧色襦裙,双丫髻梳得整整齐齐,髻上的绢花和衣裳相得益彰,这般活泼俏皮的打扮,同平日老气横秋的打扮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了。陆芃芃容貌虽然只是清秀,可偏生这双眼睛生得好,水汪汪的,干净又清澈。
    江妙见她开心,也起身过去,从匣子里拿出一支南珠珠花簪子,插到小姑娘的发髻中,锦上添花。
    陆芃芃转过脑袋,瞅着身旁的三婶婶,道:“谢谢三婶婶……”她又犹豫道,“刚才的事……是我不该惹三婶婶生气。”
    江妙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单纯怯弱,心思都是挺敏感的,竟知道她生气了。她饶有兴致道:“我哪里生气了?”
    陆芃芃认真道:“三婶婶有心帮我,可我却害怕姐姐,不敢在三婶婶面前说实话,所以三婶婶生气了。”
    她倒是小瞧着小姑娘了。江妙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同你说真心话。你这副性子,也难怪陆玲珑会骑在你头上……”江妙虽然同情这些被欺负的小姑娘,可有些泰半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自个儿忍气吞声,自然助长了对方的气焰,欺负了第一回,不反抗,那便有第二回,“……今儿我帮了你,却不能每回都帮你。在宣王府,有陆玲珑欺负你,以后要碰着的人,比宣王府的多了去了,你若是忍气吞声,别人便以为你好欺负。”
    陆芃芃认真想了想,点头“嗯”了一声,道:“我……我知道了。我会改的。”
    改?面对这张娇娇弱弱的小脸,江妙觉得,生得这张好欺负的脸,再生一副好欺负的脾气,的确太让人想去欺负了。她长辈般的摸摸她的脑袋,道:“那我看着。”
    至少这性子的确该强一些,不然再过两年去出嫁了,这般娇弱的性子,碰着一个能怜香惜玉的夫君倒是运气好,但凡有些劣根性的,那可要吃亏的。
    陆芃芃朝着四周瞧了瞧,对着江妙微笑道:“我还是头一回来三叔这儿,这儿真大。”
    玉磐院倒不是宣王府最大的院子。只是前宣王去世后,陆琉并没有挪住所,一直住在这里。不过一听陆芃芃说头一回来玉磐院,江妙倒是有些惊讶了,“你之前都过来同你三叔说说话吗?”
    怎么说也是叔侄啊。江妙记得,自己小时候,可是经常找二叔三叔他们说话的。她二叔是个书呆子,三叔风流成性,可对她这个小侄女,却是像亲闺女一般疼爱。后来三叔和她爹爹闹得不合,也并没有因此疏远她。
    陆芃芃喃喃道:“是啊。我爹爹说三叔不喜被人打搅,所以我和弟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而且三叔每天回来都很晚,早上又一大早的出去了,我一年到头也没同三叔说过几句话。”
    竟这般忙。
    这倒是有些出乎江妙的意料。
    ·
    这厢陆玲珑一回去,就去孟氏那儿告状了。正巧陆行舟也在。
    陆玲珑哭得涕泗横流,一把摘下髻上的蝴蝶花簪,恼得想扔在地上,可一想到那对镯子没了,这蝴蝶花簪再摔破了,她岂不是更吃亏?她抽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将蝴蝶花簪紧紧捏在手里,朝着孟氏说了一通,“那江妙欺人太甚,竟帮着那土包子欺负我。拿陆芃芃的蝴蝶花簪换我的镯子……”她抽泣不已,就差打滚撒泼了,“反正我得要回来,那镯子是我的。”
    孟氏无奈搂着闺女安慰一番,瞧着她这副狼狈模样,就有些头疼,说道:“都说了那丫头现在是王妃,就算再欺负你,你也得忍着。”说着唤来丫鬟,将闺女带回去换身衣裳收拾收拾。
    待陆玲珑哭诉一番被带回去了,孟氏才对着边上一声不吭、眉头紧蹙的儿子说道:“你瞧见了,你妹妹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你得好好读书,给娘争口气。”
    陆行舟翕了翕唇,道:“娘……她、她小时候明明很乖的。”
    这个“她”,指的自然不是陆玲珑。
    陆行舟叹了一口气。是呀,他还记得小时候的江妙,生得瘦瘦弱弱,虽然是镇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小祖宗,可性子温温和和的,半点没有脾气。后来落水大病了一场,身子开始好起来了,性子也活泼了,应当是更招人喜欢了。
    孟氏冷哼一声,道:“你是没接触过姑娘。你瞧瞧那江妙的家世,这么一大家子哄着,现下又嫁给了你三叔,这眼睛怕是要长到脑袋顶上去了。哪里来的乖巧?”
    也是。陆行舟眉头蹙得越发的紧。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心肠却这般歹毒。因着今日这回,陆行舟对那日谢茵的话,自然又信了一大半,当真以为,小时候的确是因为江妙不喜谢茵,才栽赃嫁祸,使了这等手段,将谢茵赶出府去。现在,又仗着王府女主人的身份,欺负他妹妹这个小辈来。
    ·
    因知晓陆琉公务繁忙,所以江妙格外体贴,吩咐厨房做了他爱吃的菜。又怕他回来的晚,饭菜都凉了,命人热着。
    陆琉回来的时候,就瞧着玉磐院的小厮站在大门口,一瞧见他,立马迎了上去,道,“王妃正派小的等王爷您回来呢。王妃让厨房做了王爷最爱吃的菜,从晌午就开始准备了,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现下又等了王爷半个时辰,总算将您给盼回来了。”
    听到前面的话,陆琉自然是开心的,可听到后半截儿,他的小妻子等了他半个时辰,便旋即阔步朝着玉磐院走去。小厮跟在他的后面,隐隐有些跟不上的趋势。
    江妙一听陆琉回来了,便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朝着玉磐院外头去。
    王府已经掌了灯,玉磐院外也是灯火通明。江妙刚走到外头,就听到动静了,一抬眼,便见那沉沉暮色中,高大颀长的身姿由远至近,向她走来。
    陆琉看到那娇小的身影,走得飞快的步子倏然一顿,定在原地,静静看了一会儿站在庑廊下等他归家的妻子,模样有些傻气。
    还是江妙瞧着不对劲儿,提着宫灯主动走了过去,抬起俏脸道:“怎么了?”
    陆琉低头,对上妻子明亮的眼睛,才伸手将人揽到怀里,含笑道:“妙妙,我回来了。”
    江妙笑笑,觉得在外面就亲近,有些不大好,可到底一整天没看到他了,怪想他的。她道:“你累了吧,咱们进屋吃饭吧。”说着,便从他的怀里退出,牵着他的手一道进屋用膳。
    用了晚膳,二人在院子里纳凉散步,之后便回屋睡觉。
    床帐被轻轻放下,卧房的窗户因为天热而敞开着,吹进来的凉风拂在床帐上,纱制的床帐如同波浪一般起起伏伏,偶尔还掀起一个小角落。江妙热得大汗淋漓,如脱水的鱼儿般大口大口喘着气,刚喘一会儿,小脑袋却被温柔的转了过去,男人的唇登时就堵了上来,搅得天翻地覆。也不晓得今日是怎么回事,发狠一般。江妙累得腰酸背痛,直抬手胡乱的在他的胸膛和背脊上胡乱挠了几下。
    三更的梆子敲响时,榻上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陆琉赤着上半身,露出精瘦强壮的身躯,就这么侧着脑袋看着她,时不时凑上去亲几下。分明已经累了一整日,可眼下却半点没睡意。许是有些热,怀里睡得香甜的妻子嘟囔了几句,便急着退出他的怀抱,朝着里面凉一些的床板贴去。
    男人眉头敛起,长臂一揽,重新将人捞了过来。来回几次之后,怀里的人认命的不跑了。陆琉才满意的弯唇,阖眼欲睡,却听身旁的妻子喃喃的说起来梦话。
    娇娇糯糯的声音,令陆琉下意识睁开眼,看着她的脸,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梦,梦里可有他。
    仿佛是梦到了不愉快的事,见她柳眉微蹙,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之后便小声喃喃道:“不要……不许找通房。”
    ☆、第125章:
    ·
    陆琉一时愣在那里。他自问洁身自好,没遇到她之前,有过那方面的需求,可他那时为子恒奔波,哪有心思用在男女之事上?老王妃在世的时候,也曾给他安排通房,可他不想要,之后便没有再第二回。此后,就算有需要,不过就是一场冷水澡就能解决的事情。
    他没提这些,原以为她生得聪慧,只要瞧着玉磐院的丫鬟,就能看出来。未料她还是个糊涂的,将他同寻常男子相提并论。陆琉无奈笑了笑,倒是有些庆幸,小妻子面上大度贤惠,心里却是个善妒的,若是他先前真有过通房之类的,怕是一辈子都要惦记着了。陆琉捏捏她的脸,见她睡得香甜,到底舍不得弄醒她。小家伙嘴上说得倒是好听,夫妻间坦诚相待,不许藏着掖着,结果她自个儿却做不到,这种事情,都不开口问问他,自己就有了结论了。
    陆琉将人搂紧,在她嫩如脂膏的玉肤上亲了几下,之后才搂着她沉沉睡去。
    次日江妙醒时,陆琉已经出门了。她木木的自榻上坐起,看着空荡荡的卧房,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说好要当个贤惠妻子的,竟连自己夫君何时起床、何时出门的都不知晓。见宝巾进来,江妙才道:“不是同你说了,日后王爷起来,若是我还睡着,便将我叫醒吗?”
    宝巾尴尬一笑。话是这么说的,可今早王爷特意叮嘱,叫她不许吵醒王妃,她又哪里敢违背王爷的意思,将王妃叫醒呢?况且,昨晚的动静这般大,都折腾到三更天了,王爷这般精壮,王妃这小身板怕是累惨了,是该多睡一会儿。
    江妙也不怪罪丫鬟,只再三叮嘱,日后一定要叫她起来。现下陆琉是惯着她,毕竟是新婚燕尔,日后可就说不准了。待这新婚劲儿一过去,回忆起这段时光,便会想起她为人妻者做得不妥的方面来。她得严于律己,这样日后才问心无愧。
    江妙一番晨练,便继续去看账本,昨日寻着的几处错处,何嬷嬷和章嬷嬷已经极有效率的都对上了。
    这么一忙,自然又是一天过去了。
    日薄西山时,江妙才合上账本,想起昨儿陆琉很喜欢吃厨子做的那道荷叶鸡,又想起去年在宫里,她和陆琉夜间泛舟湖上,在田田荷叶中亲近,脸上泛起红晕,眼眸一亮,对着宝巾宝绿道:“咱们去荷花池采些莲子。”
    在镇国公府的时候,江妙也同俩丫鬟采过莲子,现下出嫁,虽说身份变了,可陆琉待她好,且事事没有拘束,倒是令江妙过得比再镇国公府还要逍遥自在。俩丫鬟也没有半分拘束,当即便点了头,陪着江妙一道去菜莲子。
    主仆几人拿着工具,又唤来两个小厮。这玉磐院的小厮们,个个样貌平平,却训练有素,泰半都是练家子。采莲子什么的,不必他们动手,只是在旁边帮衬着,搭把手罢了。
    行至荷花池,却见荷花池边的凉亭上,平哥儿正哭得惨兮兮。江妙自然走了过去,瞧着平哥儿身边的王嬷嬷行礼,只问道:“怎么回事?”
    江妙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糕点,以为这小男娃是因糕点落在地上而伤心痛哭,正欲安慰,却见泪眼婆娑的小男娃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抽泣道:“婶……婶婶。”因上回同江妙一道做过一回糕点,素来不爱同人亲近的平哥儿倒是难得喜欢这位三婶婶。
    江妙这才大惊,轻轻抬起平哥儿胖嘟嘟的小脸蛋,细细端详,见他左脸颊有些红肿,立马问王嬷嬷:“平哥儿这脸是怎么回事?”
    王嬷嬷仿佛是怕,支支吾吾不敢说。江妙看她这副样子,火气都大了。
    王嬷嬷这才道:“方才老奴同二公子在这儿喂鱼,恰好瞧见大姑娘过来了。大姑娘拿了老奴手里的糕点,二公子追着大姑娘跑,后来二公子不小心摔倒在地,大姑娘瞧着不对劲,这才扔了糕点跑了。”
    江妙闹得额头突突直跳,终于明白自家娘亲小时候面对她三哥这熊孩子时的烦恼了。府上有一个陆玲珑,便三天两头闹出事情来,若是多几个混世魔王,那还不鸡飞狗跳。这家果真是不好当的。
    这时宝巾小声对着江妙道:“王妃,大公子过来了。”
    江妙愣了愣,一抬头,果真见芝兰玉树的陆行舟走了过来。瞧着陆行舟容貌俊雅,穿得一身青色长袍,端得一副书生气质,也难怪在望城的贵女圈子里,有许多小姑娘偷偷议论他。江妙虽然不想看到他,可眼下倒是没什么好避的。若是躲避,便是做贼心虚了。
    说起来,她进门一来,还没见过陆行舟呢。
    若是只江妙一人在那儿,陆行舟自然不会过去,可他听到了平哥儿的哭声,这才忍不住走了过去。陆行舟同陆玲珑不同,他是个性子温厚的好兄长,待陆芃芃和平哥儿更是关爱有加。他疾步过去,瞧着容貌俏丽、妇人打扮的江妙,登时有些慌神,之后匆匆挪开眼,看向平哥儿。
    看到平哥儿红肿的脸颊时,陆行舟第一反应便是怒火中烧,抬眸看着江妙,厉声道:“平哥儿才四岁,三婶婶好歹毒的心。”
    江妙有些懵,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陆行舟竟然是在说自己。
    陆行舟立刻去牵平哥儿的手,平哥儿抬手擦了擦眼泪,不肯跟他走,声音糯糯的站在江妙的面前,难得小男子汉般气鼓鼓道:“大哥坏,三婶婶疼平哥儿。”
    ☆、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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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陆行舟生得人模狗样的,脑子里装得竟是稻草!
    江妙气得不行,瞧见他这副正义凛然的架势,俨然是将她当成了恶毒之人。一时江妙莲子也不采了,领着平哥儿的手臂就往玉磐院走,欲替他上药去。哪知刚一转身,却见这陆行舟直挺挺的杵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道:“劳烦三婶婶将二弟给我,我待他回去上药。”
    江妙深吸一口气,没去看陆行舟的脸,而是捏着平哥儿肉肉的小手,低头问他:“三婶婶带平哥儿去抹药。平哥儿要和大公子走,还是跟三婶婶走?”
    这般温声细语,瞧着仿佛是个温婉善良的姑娘。可陆行舟先入为主,自然觉得她是惺惺作态。平日里平哥儿同他有些亲近,这江妙进门不过十几日,平哥儿自然同他亲近些。他收起对江妙的冷淡表情,笑容温和的看着怯怯的平哥儿,朝他伸出手,道,“平哥儿乖,大哥带你去上药,上完药脸就不疼了。”
    平哥儿有些为难。毕竟平日里他和陆行舟这位大哥的关系的确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他带来,还不嫌他笨教他念书。只是三婶婶也很好,还和他一起做糕点。平哥儿抬起小脑袋,看了着陆行舟的脸,之后又侧过头,看了看身旁三婶婶的脸。饶是年纪小、生得愚笨,平哥儿也明白此刻大哥仿佛是将三婶婶当成坏人了。
    考虑了一番,平哥儿才挪了挪步子,朝着江妙的身旁靠去。
    虽然没说话,可这番举止,已经是表明了态度了。江妙看陆行舟脸一沉,拳头捏得紧紧的,只觉得上辈子自己当真是瞎了眼,竟会看上这种人。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个是非不分的蠢货!
    江妙牵着平哥儿的手回了玉磐院,替平哥儿上了药,才让王嬷嬷带着平哥儿回去。
    王嬷嬷胆子小,是个怕惹事儿的,可这几回的相处中,却也能看出这位小王妃是个善良亲和的,半点没有架子。又想起之前大公子的态度,知晓今儿让这位小王妃受了委屈,才道:“王妃,其实大公子也是关心则乱,误会了王妃。老奴待会儿就同大公子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