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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他大费周章,自不甘心就此离开,对沈老夫人道:“孤正要去向母后问安,既是同路,不妨同行。”
    沈宜秋头皮一麻,这还没完了?不禁深恨出门前没占上一卦。
    不过她先时还有些疑虑,生怕尉迟越与她一样是死而复生,听了这话倒是放下心来。
    上辈子最后那几年,他们俩话不投机半句多,若是尉迟越记得前尘往事,恐怕远远见了她就会绕道走,哪里会邀他们同行。
    太子殿下发了话,沈家祖孙自不能违拗,三人重新坐上肩舆和步辇,带着一干随从,向着皇后所居的甘露殿行去。
    张皇后已知沈家祖孙要来拜谒,已等候在殿中,谁知太子也一起来了。
    张皇后狐疑地看了看玉树临风的儿子,按捺下心中疑问,叫宫人请沈家祖孙入内。
    行礼毕,皇后命宫人给沈老夫人赐座,又向沈宜秋招招手:“七娘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上辈子姑媳两人相处得颇为融洽,两人也有些同病相怜,同为帝王发妻,同样无法诞育子嗣,也同样不受待见。
    只是张皇后早逝,没等到尉迟越登基便仙逝,沈宜秋一直深觉遗憾,如今乍见故人,又是年轻康健的模样,心中感慨与欢喜自不必说。
    她敛衽福了福,走到张皇后身边,皇后握着她的手称赞:“多年未见,出落得越发端静娴雅了,你母亲已是风华绝代,你更是青出于蓝。”
    沈老夫人闻言脸色有些尴尬,她一向不喜沈宜秋母亲,哪知皇后对她如此盛赞,她心中暗哂,张太尉到底是一届武夫,女儿的教养可见一斑。
    张皇后又道:“七娘不必拘谨,只当这里是自己家便是,我膝下没有女孩儿,一见你便觉十分喜欢。”
    沈宜秋从方才开始便垂着头,脖子早酸了,听皇后这么一说,便从善如流地抬起头,挺直了身子。
    尉迟越坐在皇后下首,沈宜秋一抬头,自然就瞧见了他。
    尉迟越终于等到沈宜秋抬头,忙正襟危坐,沉下脸色,一脸端肃持重。
    他料想沈氏见了他这般“岩岩若孤松独立”的气度,必定惊为天人,倾慕不已。
    沈宜秋的目光从尉迟越脸上扫过,只见他面沉似水地看着自己,似有不豫,心道果然,他们大约天生八字犯克,即便这一世并无瓜葛,只是萍水相逢,他俩也是互相看不顺眼。
    尉迟越暗暗觑瞧,却见沈氏面无表情,目光从他脸上划过,片刻也没停留。
    她的双颊白里透红,却是肌肤正常的红晕,并不像他预料的那般双目盈盈、粉面含春、红霞满腮。
    他本来一心踌躇满志,沈氏的冷淡就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
    失望之余,他不禁又想起那日桃林中,沈氏与宁十一言笑晏晏的模样,与眼下不啻天壤之别。
    莫非这一世,沈氏真的移情别恋了?
    这念头一萌芽,便被尉迟越连根拔去。
    不可能,上一世她对自己用情至深,超越生死的界限,如此深情厚谊,又岂是可以随随便便换人的?
    他思索了一番,大约还是因为沈老夫人的缘故。
    是了,沈宜秋的祖母待她甚严,想必是因祖母在场,她必须循规蹈矩,便是怦然心动也要装出这无动于衷的模样。
    沈氏生性内敛,一向七情不上面,装得以假乱真也是有的。
    就是因为她装得冷若冰霜,上辈子到死他也不知道她的情意。
    张皇后拉着沈宜秋说了一会儿话,总算放开了她的手。
    沈宜秋坐回榻上,不一时便有宫人入内奉茶,又捧来各色鲜果和糕饼菓子。
    张皇后见着什么时鲜新巧的便叫人往沈宜秋面前食案上堆,金盘玉碗几乎要堆叠起来。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各色都叫他们备了点,”张皇后指着一碟红玉珠颗般的樱桃道,“这是华清宫热泉旁的园子里种出来的,那边地气暖,格外甜,你尝尝。”
    又道:“这金乳酥和玉露团是我宫中小厨房自己做的,别处没有这个味道。”
    沈宜秋拈了一颗樱桃放入口中,尉迟越看在眼里,心道原来她喜欢这个。上辈子他难得在沈氏殿中用膳,偶尔为之,也不曾加以留意,如今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喜好一无所知。
    尉迟越暗暗将她吃过的东西记在心里。
    沈宜秋不经意抬眼,就见男人眉头微蹙,目光沉郁地看着自己。
    她莫名其妙,看了眼盘中的樱桃,心道不就是吃你家几颗樱桃,虽然是稀罕物事,但也不至于这么苦大仇深地瞪着我吧。
    张皇后笑道:“我这宫里还有两筐,一会儿七娘带回去。”
    沈宜秋甜甜一笑,露出一对梨涡:“谢皇后娘娘赏赐。”
    “不过一些吃食,你若喜欢,往后每年华清宫的樱桃熟了,我都叫人给你送两筐过去,不用和我见外。”
    若是换了上辈子,沈宜秋必要诚惶诚恐地推辞,如今却没那么多顾忌了,华清宫的樱桃皮薄味甜多汁,厚厚脸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