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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

      间的丝绦,娇羞之色溢于言表。
    宫中女子目光何其敏锐,见她这模样,心下便有了计较。
    张皇后沉吟片刻,对沈老夫人道:“七娘如此品貌,贵府的门槛怕不是已经被踏平了,不知哪家的公子有这般福气。”
    沈宜秋将头埋得更低,沈老夫人看在眼里,心头火起,但却毫无办法。
    皇后既已看出端倪,刻意隐瞒便成了欺君。
    且宁沈两家议亲之事虽未传扬出去,到底不是什么秘密,皇后既起了疑心,着人一打听就能知道。
    她只得道:“回禀皇后娘娘,孙女许了宁家二房十一公子,现下还未过定。”
    张皇后虽已猜到,仍不免遗憾,对女官摇头叹道:“就知晚了一步。”
    又将沈宜秋叫到跟前,拉着她看了又看,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张皇后与沈家祖孙说了会儿话,又留他们在宫中用了午膳,赐下若干赏赐不提。
    从宫中辞出,沈家祖孙同坐一乘马车回府。
    刚一上车,沈老夫人便沉下脸来,目光如刀地盯着孙女,仿佛要在她花般娇艳的脸庞上盯出两个窟窿:“我悉心教导你十年,你学的便是自行其是,悖逆长辈?”
    沈宜秋泰然自若地迎着祖母的目光:“孙女不知何错之有,望祖母明示。”
    沈老夫人不曾料到她这么大胆,一时无言以对。
    她为何勃然大怒,两人都心知肚明,但理由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世家的体面就在这一层捅不穿、扎不烂、水火不侵的遮羞布上。
    半晌,沈老夫人长长叹息了一声:“你且好自为之。”
    说罢靠在车厢木壁上,阖上双目,再也不发一言。
    若是换了以前,沈宜秋见祖母不豫,必定十分自责,哪怕委屈自己一辈子也要换祖母展颜,可上辈子一二再再而三,让她将沈家人的面目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她心里只是波澜不惊。
    沈老夫人也知无力回天,这回干脆懒得罚她。
    到了沈府,沈宜秋吩咐奴仆将皇后赏赐的宫锦彩缎、金玉器玩、衣裳珠翠等搬回院中。
    湘娥细心,那两筐金尊玉贵的热泉樱桃托付给了她。
    一行人往后院走,一路上各院的下人看见,纷纷回去禀报自家主人。
    片刻之间,阖府上下都知道七娘子入宫谒见得了许多赏赐。
    旁人犹可,不过有几分眼热,一向与沈七娘暗暗较劲的四娘子等人,却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沈八娘最是沉不住气,听到消息便即去找四堂姊,酸道:“不知七姊是什么仙子下凡,谁见了她都不免倾倒。昨日才得了宫中赏赐,听说今日又是十几箱东西往院里搬。三叔封了爵位,如今她是公侯之女,夫家又是三品大员,真是羡煞人了。”
    沈四娘浅浅一笑:“三叔封的是虚爵,你外祖家正经有食邑的一等开国公,亲舅又是世子,有何好羡慕的。门第如何,也不能单看官品。”
    沈八娘一向以母族门第为傲,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
    四娘子暗哂,谁不知道四婶当年哭着喊着要嫁给三叔,闹得全京都街知巷闻。奈何三叔看不上她,这才退而求其次嫁了四叔。
    她面上不显,继续道:“七妹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我原担心她这身世不好说亲,幸而宁家书香门第,不介意这些。”
    沈八娘附和道:“不错,三叔三婶双双早逝,三房只剩她一个孤女,讲究些的人家怕是要多想。”
    沈四娘以团扇掩嘴,轻轻一笑:“要我说,这封赏原也不值得羡慕,比起官爵名位、金珠财帛,我只盼耶娘康健,手足和睦。”
    沈八娘连声附和:“阿姊所言极是,谁愿拿父母的性命换一身荣华。”
    心里却道,你阿耶官位高,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再一想自己阿耶,不禁泄气。
    她父亲门荫了一个从七品闲官,便似在这起家官位上扎了根,镇日不务正业、眠花宿柳,一月中倒有半个月宿在平康坊,将她阿娘的嫁妆都挥霍殆尽,对他们这些子女更是不上心。
    若是能拿去换成爵位、田地和钱财,倒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沈宜秋回到院中,素娥一见那流水般往里抬的朱漆大木箱,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带着哭腔道:“昨日宫里赏的那些还未收拾完……贺喜小娘子……”
    那么多财物要清点造册,再分门别类收入库中,以便让小娘子回来过目,哪些该放进妆奁带入宁家,哪些又该丢下。
    为了这个,素娥今日没有跟随沈宜秋入宫,带着满院婢子奴仆收拾了半日,眼下还剩了一小半。
    沈宜秋上前拍拍她的胳膊安慰她:“慢慢理便是,又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张皇后一向手面阔,又真心喜欢沈宜秋,便以添妆之名又赐了许多财帛。
    沈宜秋回到房中,换回家常衣裳,摘下发上钗钿,正打算上床补个觉,素娥抱了个狭长的雕花沉香木盒子进来:“小娘子,奴婢见这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