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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过此事关乎国运,不可轻忽……”
说到此处,他掀起堆满褶子的眼皮,浑浊黯淡的眼睛里有了点光:“正好你也来了这里,不如让清虚真人合一合八字。”
尉迟越心中不屑,但却不好在这些事上违拗父亲,只得道:“儿臣遵命。”
皇帝便着内侍去请净虚真人。
片刻后,真人到了,皇帝忙起身相迎,口称阿师,恭谨作揖,又对尉迟越道:“三郎,快与真人见礼。”
净虚道人心虚地偷觑太子,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哪里还敢摆谱,忙躬腰道:“岂敢岂敢。”
皇帝将事情与净虚道人说了一遍。
尉迟越淡淡道:“有劳道长。”
净虚暗暗松了一口气,忙道:“小道荣幸之至,敢不效犬马之劳。”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还请殿下将那位女公子的生辰八字说与小道知晓。”
尉迟越一噎,沈氏的生辰八字是什么?还真把他问住了。她比自己小三岁,那便是元贞十八年,生辰似乎是在冬季,十月还是十一月?
他冥思苦想了一番,还是不太肯定,索性道:“元贞十八年冬月,真人道术通神,想来不必孤赘言了。”
皇帝狐疑地看看儿子,哪有这样连八字都不知道就能凭空合出来的。
净虚道人也知道凭空合八字太过离谱,可又不能不替太子圆场,好在他术业有专攻,多年来靠着哄骗帝王加官进爵,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老道士眼珠子一转,作个揖道:“太子殿下娶妃关乎国之气运,合八字是民间之俗,未免粗疏,八字同而命运殊者比比皆是。”
皇帝连连点头:“还是真人虑事周到,那依真人之见,该当如何?”
净虚真人道:“不如让小道开坛设法,问一问神明。”
皇帝大喜:“有劳真人。”
净虚真人忙道:“举手之劳耳。”
又转向尉迟越:“还请殿下沐浴焚香,斋戒三日……”
尉迟越一听还要再拖三日,脸色不由一沉,他这次连夜赶来便是要求皇帝一封手谕,有了手谕他才能名正言顺命翰林学士拟旨,然后还得将三省得一道道繁琐手续走完,又是十天半个月。
如今还要耽搁三日,他自是不情愿,对那道士道:“斋戒三日?”
净虚真人最擅察言观色,一见他脸色便道:“太子殿下至诚,一日……不必斋戒也是可以的……小道这就命人设坛……”
尉迟越道:“设坛?”
净虚真人立马会意:“诚能感天,只要心意够诚,不必借助外物。”
他边说边从衣襟中摸出三枚铜钱:“小道占上一卦也是一样的,请殿下凝神屏息,心中默想所求之事。”
说罢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三枚铜钱往香案上一撒。
噬嗑卦,喉中有物之象,主夫妻怨怒。
第18章 成竹
净虚真人后心一凉,背上汗如雨下,心中连道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尉迟越脸色黑得像锅底,寒声道:“不准,再算。”
净虚真人叫他激得一个哆嗦,三魂六魄又回到躯壳中,颤抖着手收起案上铜钱:“……殿下所言极是,小道学艺不精,请圣人、太子殿下恕罪。”
他正要再卜,余光瞥见太子正冷冷地盯着他的手腕,突然心有灵犀地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再算出凶卦,你这双手就别要了。
他只觉手腕一疼,不觉缩了缩,忽然福至心灵,将铜钱端端正正地放回案上,恭恭敬敬地揖让道:“常言道贱不逾贵,小道贫贱,如何能越俎代庖,替殿下卜卦?”
要扔你自己扔,再卜出凶卦可怨不得我,砍自己的手去吧!
尉迟越没动,只是扫了那三枚铜钱一眼。
老道会意,连忙上前用袍袖仔细楷抹干净。
尉迟越这才抬了抬下颌,面沉似水地拈起那三枚铜钱。
还算这老妖道有几分眼色,他心道。
虽然他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不以为然,不过丝毫不怀疑自己一定能卜出个一等一的好卦。
如此想着,他轻轻一挥袖子,将三枚铜钱撒落案上。
讼卦,背道而驰之象,无端起讼,两败俱伤。
尉迟越眉头一拧:“没算对。”说着将铜钱一抄。
净虚真人从没见过这么和老天耍赖的,不禁看得呆了去,心道阿弥陀佛,不愧是真龙血脉,也不怕遭雷劈。
正思忖着,只见太子又已出手。
老道伸长脖子一看,瞬间又缩了回来。
否卦,闭塞不通之象,主上下不和。
尉迟越脸色沉得快滴下水了。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皇帝终于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皱起眉头,微露愠色:“三郎,你方才说那女子是沈三郎之女,卦象屡屡卜出不祥,想是那女子福泽太薄。其父母双亡,许是天煞孤星,此等不祥之人断不能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