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06

      真是……都说虎毒不食子,连自己的孩儿……”
    “不毒能手刃同胞兄长?”张皇后冷笑道,随即挥挥手:“过去的事还提他做什么,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他如今也只能在华清宫醉生梦死,旧账这辈子算不清楚了。”
    顿了顿又叮嘱道:“这些旧事切不可叫三郎知晓,毕竟是他阿耶,他知道了恐怕不好受。”
    女官道:“是,奴婢知道轻重。”
    张皇后沉默片刻又道:“说起来,今日听吴家阿姊说起,与何九娘订亲的那位祁公子,这程子病得越发厉害,恐怕延捱不了几日。”
    女官撇撇嘴:“不是说婚期定在今岁秋天么?眼看着快入冬了,怎么不见她过门。”
    张皇后道:“你别这么说,这倒也怪不得何家,这光景,任谁都舍不得自家女儿嫁过去。”
    女官只得道:“娘子宅心仁厚。只是飞霜殿那位太也不讲究,外甥女自小与人订了亲,还成日召她入宫,叫她与殿下相见,年幼时便罢了,都及笄了还不知道防闲,这瓜田李下的……”
    “我也知道贤妃打的什么主意,”张皇后一笑,随即摇摇头,“她这外甥女心眼可比她多多了,她还真以为人家甘心当她马前卒呢……”
    正说着,方才去飞霜殿的黄门回来了。
    张皇后打住话头问他:“陶奉御替贤妃诊过脉了?如何?”
    黄门道:“回禀娘子,陶奉御诊过脉,贤妃娘娘的确罹患风疾,先前林奉御写的药方全不对症。”
    “果然如此,多亏太子妃明察秋毫,”张皇后道,“传我口谕,林奉御身为医官疏忽职守,未能尽责,着停职查办,待殿中监查清始末,再行黜陟。”
    说罢她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对身旁女官道:“阿婉,劳你去一趟飞霜殿,替我慰问贤妃。”
    女官含笑应是,皇后叫她去飞霜殿,分明是要自己替她瞧好戏,一会儿回来好详细说与她听。
    飞霜殿中,郭贤妃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一声低泣,宫人余珠儿跪在床前,时不时拿起帕子替她拭泪。
    而沈宜秋则在屏风外,看着陶奉御写风疾药方。
    待老医官写完最后一味药,沈宜秋道:“有一事请教奉御。”
    陶奉御忙道:“不敢当,娘娘请指教。”
    沈宜秋道:“重慈所服的风疾方中,似有一味黄连,奉御所写的方子里却少了此药,不知何故?”
    陶奉御一乐,他这方子里自不必加黄连,但还是捋须道:“不想娘娘精通医理,黄连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之效,对风疾亦有极佳疗效,是仆疏忽了。”一边说一边把黄连写上。
    老医官对贤妃的便宜病早有耳闻,他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这些装病折腾医官的宫妃,既然皇后和太子妃有意叫她吃点苦头,他也乐得顺水推舟。
    沈宜秋取得药方,便即交给湘娥:“你照方去煎,务必盯着药炉,不可有半分差池。”
    话音刚落,便有宫人入内禀道:“秦尚宫求见。”
    郭贤妃一听是皇后的心腹女官来了,越发气闷,差点将牙咬碎,却也不敢将人拒之门外,咬着牙道:“有请。”
    秦尚宫走进殿中,向太子妃行了礼,两人一起绕过屏风走到郭贤妃床前。
    行罢礼,秦婉道:“启禀贤妃娘娘,皇后娘娘听闻此事勃然大怒,立即将那失职的奉御革职查办。”
    郭贤妃早知保不住林奉御,可亲耳听到这话从皇后的女官嘴里说出来,还是忍不住落下两串泪来,她本是多愁善感之人,那林奉御生得斯文白净,又善于体情察意,素来奉承得她十分舒坦,如今没了这可意的人,怎叫她不伤感。
    沈宜秋忍住笑意,温言道:“娘娘不必忧心,陶奉御方才说了,娘娘的病情虽叫人耽误多年,好在病根不深,并非束手无策。”
    秦尚宫又道:“皇后娘娘说了,这回多亏太子妃娘娘明察秋毫,否则年深日久,若是病根难除,便追悔莫及了。娘娘还说,有此佳媳,可见贤妃娘娘是有福之人。”
    她顿了顿,看向郭贤妃:“娘娘说,是也不是?”
    郭贤妃差点将腮帮子咬出血来,勉强轻哼出一声,算是回答。
    她哪里不知道这老妇是瞧她好看来的,只盼着她瞧一眼便走,谁知她站在床边袖着手,全无要走的意思。
    郭贤妃只得吩咐宫人赐坐。
    约莫半个时辰后,宫人端着药碗进来,却是个大汤碗,足有七八寸大。
    郭贤妃一见那碗,耳边便是轰地一声响。
    沈宜秋微笑道:“娘娘多年宿疾,又不曾对症服药,如今难免要多服些。”
    她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亲手接过药碗和汤匙,轻轻搅了搅药汤,舀起小半勺尝了一口,便是心里早有准备,也不禁打了个激灵,苦得几乎灵魂出窍。
    她满意地放下汤匙,换了一只,对宫人余珠儿道:“还不快搀扶娘娘起床喝药。”
    余珠儿只得扶贤妃坐起,在她腰后垫了个隐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