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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心为民,倒把自己的私事落下了。你既不要赏赐,朕便成人之美。”
尉迟越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皇帝接着道:“朕听闻你与何家女公子情投意合,朕便下旨赐婚,破例封她为良娣,如何?”
尉迟越一怔,何婉蕙不是和祁十二郎订了亲么?
转念之间他便想通了,若是何九娘有婚约在身,皇帝便是再昏聩也不会赐这个婚,定是两家已经将亲事退了。
可得知这消息,他没有半点欣喜,甚至有些惊恐。
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想到给他们赐婚,其中定然有他生母郭贤妃的手笔,而小丸今日进宫,肯定会顺带去飞霜殿请安,那她知道了么?
想起沈宜秋知道此事后的反应,他心头便像是被重重地掐了一把,恨不能立即飞回东宫安她的心。
灵州城中那煎熬的一夜,早已令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想要小丸,只想要小丸一个。
若是真心实意心悦一个人,又怎么能容忍彼此之间有另一个人?
可惜他用了两世才醒悟。
好在他用了两世,终于醒悟。
皇帝见他发怔,揶揄道:“太子可是太高兴?都怔得张口结舌了。”
尉迟越回过神,起身行礼道:“谢圣人美意,不过请恕儿臣不能奉命。”
皇帝不禁愕然:“这又是为何?”
尉迟越想不出说得过去的借口,干脆懒得找借口,直接一跪了事:“请恕儿臣不能奉旨,求圣人收回成命。”
第127章 报复
皇帝反复问了几遍,这才确定太子确实没有娶何九娘的意思。
众臣也感诧异,不是都说太子与这位表妹两小无猜、感情甚笃么?即便不是那么情投意合,纳入东宫为妃也不吃亏吧?
不过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揣摩一下,不敢对他的私事置喙。这位太子可不是先帝那位废太子,手中没什么实权,性子又软,由着人拿捏。
太子不愿纳侧室,皇帝也不再勉强,笑道;“小儿女之事,且由着你们去吧。”
尉迟越蹙了蹙眉头,皇帝这么说,倒似他们因何缘故闹别扭似的。
他不明白自己心意时也罢了,如今既已明了,便不愿再与何婉蕙有牵扯——既伤小丸的心,也伤表妹的闺誉。
他斟酌着道:“圣人说笑了,何家表妹待儿子如兄长,儿子亦将其当作自家姊妹,若有逾礼之处,令圣人误解,是儿子之过。”
这就有点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何九娘还未退亲便不时往宫里跑,何家也由着女儿去,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想攀附东宫这棵大树。
不过这种事上总是对女儿家的名誉伤害更大,太子一力将责任揽下来,也算是顾全小娘子的颜面了。
尉迟越对表妹却是心怀愧疚,怪只怪他醒悟太晚,先前对着表妹态度暧昧不明,给了她希望,这才闹出今日的事。
无论表妹出于什么目的想嫁他,他当着一众臣僚的面拒婚,总是于她闺誉有损。
都怪他先前当断不断,如今还要令得小丸伤心。
想起太子妃,尉迟越便开始心慌意乱,对着满案的水陆珍馐食不甘味,只想立即回东宫去。
然而今日是皇帝亲自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他方才已经当堂给了父亲没脸,眼下却是不好提前离席,只能熬油似地忍耐着。
筵席直至亥时方散。
尉迟越饮了不少酒,从宣政殿出来,脚步已有些虚浮,仿佛踩在云上。
一个小黄门忙扶住他:“殿下今夜宿在西内么?”
今日还未及向皇后请安,也不曾去看望过贤妃,明日一早还要入宫,来来回回煞是无谓。
尉迟越却斩钉截铁道:“回东宫。“说罢登上辇车。
辇车出了宣政殿,刚走出几步,尉迟越便瞥见道旁站着两个宫人打扮的女子,一人提着灯,似是贤妃宫中的人,另一人则赫然是何婉蕙。
尉迟越差点以为自己醉酒眼花,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瞧,确是表妹。
他迟疑了一瞬,便命人停下辇——她不惜装扮成宫人,大晚上的在这宣政殿门外等他,定是知道了他拒婚之事,要向他问个明白。
他们的事早晚要有个了断,趁此机会说清楚也好。
何婉蕙见太子下辇,双眼顿时一亮,熄灭的希望重又灼灼燃烧起来。
她款步上前,低低地唤了一声“表兄”,语调哀伤凄婉,仿佛倾注了无穷无尽的思念,随着那一声轻唤,两行泪便落了下来。
何婉蕙和沈宜秋正相反,有三分情意能显出十分来。
不过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妹,见她难过,他还是有些歉疚。
宣政殿外人来人往,不时有宫人黄门扶着醉醺醺的臣僚走出来。
尉迟越皱了皱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孤来。”
他身边的黄门不知该跟随还是该回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