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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想着,扒拉自己算了一下,傻丫头眼眶又红了,抽抽噎噎的说,“我每天做梦都是冰冷的江水,一想到你大冬天的泡在里面,全身湿透,浑身冒寒气,冻成个冰棍,我就...我就好害怕......呜呜呜......”
    秦旦旦低下头,将泪泡憋回去,又揉了揉俞囡沁的头,眼眶微微红,低声歉疚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当时她真没想到那么多,只一个瞬间就做出了那样的举动,不是什么大无畏的精神,只觉得上辈子足够窝囊了,这辈子做人要有点血性,绝对不能再低贱的苟活于世!
    可她现在被俞囡沁一哭又恍然大悟,当时的她自己敞快了,足够血性了,却忘记了这辈子多了疼她爱她的秦妈,也多了两个关心爱护她的朋友,俞囡沁和钟琳还有她们的家人,而秦妈真正的孤家寡人,视她为命根子,要真自己出了什么事,断了念想的老人家可能也活不长久了。
    悔之已晚,无言以对,秦旦旦只有抱歉。
    “算了原谅你了。”眼睛还通红着,俞囡沁摆摆手,一副不与她一般计较的模样。
    其实她也就说说,真到了那个时候,面临那样的抉择,那样的难堪,生死存亡之际,或许更多的人选择豪气的离开这个世界,而不是苟活下来,毕竟,放下尊严放下身段低贱的活下,也需要足够的勇气,有这尘世间让你足够惦念的筹码。
    回归课堂再见地中海班主任,秦旦旦像打了激素一样亢奋,一堂课大眼睛滴溜溜盯着老师望,等下了课,班主任的老脸都有些红了,简直落荒而逃。
    “你干啥呢,老班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俞囡沁从前排转过头,笑骂着要戳她脑门。
    这次可能真有些吓着这丫头了,时不时就要跟秦旦旦摸摸蹭蹭,像得了那什么皮肤饥渴症,总之肉麻的要死,秦旦旦知道她们可能还是心有余悸,便很大方的容许了这些小动作。
    戳啊戳的,也就习惯了嘛。
    “尽胡说八道,”秦旦旦心不在焉的在班上环视一圈,没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奇怪的问,“吴媛媛怎么不在,我说语文课上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这位喜鹊不在啊。”
    吴媛媛最喜欢上课开小差跟左右同学讲话,被老班批评了好多次,索性他们班也不是重点,老班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今天秦旦旦扫视了一圈也没见到她。
    俞囡沁嘟嘟嘴,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随意道,“她呀,转学啦。”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班昨天说的,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你不在的这几天她都挺低调的,而且我经常看她脸色不好,前几天还总盯着我还有钟琳看,给我毛骨悚然的,还以为她要找我们茬呢,居然闷不吭声就转学了!”俞囡沁一脸幸灾乐祸。
    秦旦旦也想不通关键所在,她对吴媛媛的印象只在被宠坏的千金小姐,陷害过她,是林芷夏的表妹,其他一概不知。
    傍晚放学,俞囡沁握着手机站在校门口一脸闷闷不乐,秦旦旦和钟琳今天值日出来的比较晚,走到她面前疑惑不解,“怎么了,嘴巴嘟的都可以挂油瓶了!”
    钟琳捧着花盆,同样侧眉。
    俞囡沁也不说话,沉着脸,转过头随意揪上面的花瓣花叶。
    “啪!”钟琳不客气的拍掉她的手,心疼理了理花叶,皱眉,“班级公共财产,弄坏了‘小公主’当心老班揍死你!”
    钟琳怀里的小苍兰是学校发给每个班级特别负责照料的盆栽,据说是为了培养学生关爱呵护花草的意识,她们班接受的这盆小苍兰立刻成了全班的金疙瘩,爱称‘小公主’,老班决定让每个同学一个星期轮流带回家照顾这盆精贵的宝贝,而这项规定刚执行不久,这个星期正好轮到钟琳。
    养在谁手中谁就要负全责,出了事钟琳责无旁贷,俞囡沁手下没个轻重,她当然要心疼。
    “不让碰就算,凶什么凶!”俞囡沁小声嘟囔几句,又不开心的低下头,绞着手指头,一脸闷闷不乐。
    秦旦旦满头雾水,到底谁惹她了?
    这时,一辆车开到她们面前,抬头望去,俞为桦的头从车窗伸出来,先向她们挥了挥手,然后转向俞囡沁,指着自己的手表示意,“快点上车,要来不及了!”
    什么事这么急?秦旦旦转头,发现俞囡沁听了这话,好像脸色更不好了,犹豫片刻还是放弃了问出口,她就别多嘴了。
    兄妹俩搞起了拉锯战,俞囡沁一个劲生闷气,给她哥甩脸子,也不说话,就是不肯上车,俞为桦也是被她弄得没了脾气,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一身剪裁得体的晚礼服穿在他身上帅气逼人,头发也打理的井井有条,干净利落的不像高中生,反而比较像社会里走出来的精英人士。
    他这身打扮,倒像是要去出席晚会。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快点行不行,人家正等着呢!”轻轻拧了拧妹妹气鼓鼓可爱至极的小脸蛋,俞为桦无奈又好笑的哄她。
    “我不去,”俞囡沁被惯坏了,直接甩开他哥的手,昂着头倔强的站在原地不动,十分硬气道,“我不想去,我就不去!”
    平时在家里,俞囡沁身为俞家唯一的小公主,爱怎么折腾俞为桦也随她,谁让他疼爱这位宝贝妹妹,可今天这件事关系到家族的发展,俞为桦宠妹有原则,随即当场变了脸。
    怒气冲冲道,“在家跟你好说歹说讲那么多遍道理,你是当我耳旁风啊?你今年多大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只顾着自己也不想想家里,惯得你!”说完就要过来扯俞囡沁的臂膀,“你今天不去也得去!”
    俞囡沁侧着身扭来扭去,躲了这边又那边,死赖着不肯走,嘴里还哭喊叫囔,彻底炸了起来,“我不去,我就不去!邵睿学长订婚我为什么要去,我才不要去,他又不是娶我,我才不去!”
    尤其是跟那个让她厌恶到极点的女人!她的男神就要被毁了,她宁可参加葬礼也不要去这么一场心塞的订婚宴!
    ☆、惊愕
    “哐当!”
    花盆应声落地,秦旦旦随即脑子翁一声,眼前一阵恍惚,他真的订婚了,泛白的唇瓣被紧紧咬住,她的手抖了抖,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须臾,再次抬起头,面色已然平静,又一派淡然,与此同时,她心中那抹仅有的异样思绪也被强制收敛的一干二净。
    他果真不在意你,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谁订婚?你说谁?!”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想到,最失态的竟然是钟琳,那个花盆就是从她手里被无情摔落的。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钟琳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冲到了俞为桦面前,死拽着他的袖口,一脸煞白急迫的追问。
    秦旦旦惊愕的怔楞住了,刷的转身,钟琳眼里的不可置信以及悲伤不啻于给她当头一棒,后退一步,怎么会?钟琳什么时候......
    俞为桦正为妹妹的胡搅蛮缠而焦头烂额呢,突然一声响吓了他一跳,刚瞪大眼睛,又立刻被人拽住了袖口。
    愕然抬头,是面色苍白的钟琳,不知为何,俞为桦眼皮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
    果然,“俞大哥,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要订婚...怎么会,他怎么可能就要订婚呢......”钟琳情绪激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一个劲的只追问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细碎的短发服帖的缀在额前,却无法浅浅遮住一双溢满悲戚的眼眸,她苦苦哀求的看着你,黑色的瞳孔是那么空洞。
    这个女生是自己妹妹的好朋友,此时却一个劲追问他另一个好友的事情,看女孩焦急悲痛的模样,俞为桦心里一个激灵,这啥情况?
    他一时愣住,就这样被钟琳拽住没有讲话。
    俞囡沁也惊呆了,甩开他哥的手,看向钟琳,咽了咽口水,“钟琳,你......”她一脸不可置信,脸色纠结的仿佛想要知道真相又不愿意听到那个答案。
    在这一刻,秦旦旦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拽住了俞囡沁的衣袖,对她偷来的疑惑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俞囡沁乖乖闭上了嘴。
    秦旦旦神色复杂的看向钟琳,手下的拳头握了又握。
    在这时,钟琳紧紧盯视着俞为桦再次苦苦请求,“俞大哥,求你告诉我!”
    不用再猜,俞为桦百分百确定这个女孩对邵睿绝对抱有不一样的感情,话说,他之前还以为与邵睿又牵扯的是秦旦旦那个女生呢......呃,那事暂且不谈,收起心中的惊诧,他冷静的对面前的女孩说,“邵睿和林芷夏今晚在翠玉斋请客,他们已经订完婚了。”
    道出了事实的真相,俞为桦说话时神色很认真,看向钟琳,他心里有些可怜眼前的女孩,眼神里渐渐流露出同情,爱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那个冷血男。
    然而不管怎样,因为钟琳是自家妹妹好朋友的身份,又一贯在他心目中直爽爽朗的形象,俞为桦私心里面希望她斩断对邵睿的那点情感。
    又一想到即将到来的这场伤害无数倾慕校园男神小女生们心的订婚宴,俞为桦瘪瘪嘴,订婚宴在上京是办过的,不过是因为梁城离着上京较远,才有了这次宴请一些同学朋友的聚会,有种昭告天下的意思,想来也知道这其中是谁的手笔。
    泪珠顺着脸颊滚滚滑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以大大咧咧伶俐帅气示人的钟琳大姐,在这一刻被感情世界重创,卑微的选择了一种狼狈的逃避方式,她几乎没有再讲一句话,转身就跑......
    遗落在地残破不堪的小苍兰小公主凄哀哀的被留了下来。
    在钟琳如此强烈激动的反应之下,秦旦旦心中的那一小片难过显得太过渺小苍白,她暗暗叹了一口气。
    俞囡沁最后还是被他哥拽走了,秦旦旦捡起地上的小苍兰搂紧怀里,泥土弄脏了她大衣的袖口,抬起头,天边层层叠叠波诡云谲的云层,如同是蒙着无可形容的秋雾状的过滤网,有一种无端让人感到感伤的地方。
    “小姐!”
    秦旦旦转头,是老高,他正坐在车里向自己挥手,收敛心神,秦旦旦快步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小苍兰被安安分分的放在一边,除了根部的一点点泥土,几乎□□的干净。
    “小姐今天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老高从前面的后视镜看到秦旦旦嘴角紧抿神色郁郁的样子,忍不住关心的问了句。
    他为小姐开车十几年,身份上早就超越了一个理应本分的司机,小姐还小的时候,每天上学有什么烦心事就喜欢讲给他听,小小的小姐,皱着眉头苦恼的样子十分惹人心怜。
    经过这段时间的感情培养,秦旦旦也早不会讲老高当做完全的陌生人,平日里也喜欢跟他讲讲话,但她的感情问题却是不能讲给老高听的,对于老高的关怀,她只能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今天有些累了。”
    老高爱怜的再次看了眼后视镜,默默认真开车。
    推开车窗,一手支着下巴,秦旦旦看向窗外掠过的风景,晚风徐徐吹过,寒风凛冽,脸皮被吹得刺痛,悻悻然秦旦旦又关了窗,随即靠坐在车垫上玩着手指,无所事事。
    沉闷的心头,片刻掠过一道思绪,她想,自己当初是喜欢过邵睿的。
    回到小洋楼,秦妈早早准备好了热饭热菜,秦旦旦一边慢慢品尝,一边又瞪着一处旁若无人的发呆。
    盛了碗汤放下,秦妈眼里闪过疑惑,问,“小姐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样子?”
    “啊,没事啊,”嫌弃的从口中拿出已经被咬得不成样的筷子,想了想,她看向秦妈,“当初救我那家人联系到了吗?”
    秦妈笑道,“联系到了,给了她们一万块钱聊表心意,那家人好,还跟我连连推辞,我强塞给了他们,他们救了小姐一命,要咱们现在手头宽裕,给她十万八万也不打紧,现在......唉!”说来说去都是没钱。
    钱的问题,她会解决,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秦旦旦来了兴趣,如果当初不是那好心的一家子,哪轮得到她在这悠哉的喝鸡汤。
    “这就好,我当时昏昏沉沉的,也没到人,听说一家都挺淳朴的,还有个小孩,就是他救了我是吗?”
    “对对对,那孩子虎头虎脑,还问我姐姐怎么没来,我告诉他姐姐上学呢,他说他以后也要上学,”说到这,秦妈叹了口气,对那一家子表示可怜,“一家三口窝在渔船上,哪里有钱给他上学哦。”
    “这没关系,等以后我有钱了,供他上学。”自己的小救命恩人,秦旦旦打心眼里不想亏待他。
    秦妈也点点头同意,“说的是这话,他们救了小姐,我们要感恩。”
    说完,秦妈似想起什么,眼里闪过困惑,皱着眉又道,“我走的时候,好像听那家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说什么‘给过钱又给......’,小姐,你说他讲的是真是假?除了我们家感谢他们,谁还会无缘无故跑去送钱,又或者,难道是有人替我们家给的?”
    说到这,想到这个可能,连秦妈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急急忙忙的看秦旦旦,“小姐,这......”
    天哪,不会真有哪个大好人这么做吧......
    邵睿,除了他,秦旦旦想不出还有谁会为她这么做,握着汤勺把的手紧了紧,丝丝郁气慢慢涌上心头,她的牙被紧紧咬住,心里恨不得将邵睿大卸八块,要你装好人,谁稀罕你臭钱!
    晚饭过后,秦旦旦准备去书房写作业,突然想起来,“老高明天是不是就不来上班了?”
    之前秦妈有跟她提过,老高作为司机,一个月也有三千块钱的工资,为了省钱,秦妈决定辞掉他,她们无力开源,只能节流。
    见小姐秀眉蹙着,一副担心的模样,秦妈安抚道,“没关系小姐,以后秦妈每天送你去上学。”
    她早就想好了,信心十足,自己虽然老胳膊老腿,却还能动动,送小姐上学这项工作完全能够胜任。
    秦旦旦放下手中的书包,无奈的看向秦妈,“秦妈你这样更让我担心好吗?你不用说了,我自己做公交好了。”
    秦旦旦当然不乐意挤那从未坐过的公交,可相比让秦妈开车,坐公交的危险系数显而易见要小得多,而且还划算!
    听说,油价又有上涨了,唉!
    不能再糟心!明明口袋里装有一千万却拿不出来,还有比这更心塞的吗想想都有种被骗的感觉,你说辛辛苦苦工作了这么长时间的血汗钱!难道要一直藏着掖着,等死了带进棺材里?
    不行!绝对不行!!!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这笔钱拿出来给秦妈用!
    秦妈张嘴想要说什么,对上秦旦旦瞪视的眼睛,知道她心意已决,只好讷讷道,“那小姐一定要注意安全。”
    眼一转,心里又无比忧心,想着小姐娇养了这么长时间,几步路都有人接送,如今要她坐公交,到底会不会刷卡呢?
    想着这个千古难题,秦妈翻来覆去一夜未睡着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