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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萧瑟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实际操作过,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读过几本教人做菜的书。”
    “既然如此,那下厨的事就本王来。”玉忘言见萧瑟瑟很喜欢他煲的汤,低声笑道:“只要你喜欢,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
    萧瑟瑟心里暖的能滴出水来,嘴上却说:“在瑾王府里,我还是喜欢厨娘做的饭菜……”
    从这心疼的口气里,玉忘言听出了萧瑟瑟的心意,原来她是舍不得他再为她下厨忙碌。
    这样的认知,让玉忘言感到无比幸福,他又给萧瑟瑟碗里添了点汤和排骨,哄道:“多用一些,好好补补,稍后再吃晚饭。”
    “嗯。”萧瑟瑟乖顺道:“我都听王爷的。”
    ☆、不可告人
    一个时辰后,萧瑟瑟把晚饭也吃好了。
    玉忘言留下整理屋子,让萧瑟瑟去给赵访烟送那张漫天星芒图。萧瑟瑟出门前,他找出件薄厚适宜的外衫,给萧瑟瑟披好了,吻了吻她,送她出门。
    有玉忘言的相送,萧瑟瑟满腹的温馨,咂摸着手里的绣品,想着赵访烟是和萧如吟与绿意在一处的,便去萧如吟的房间寻她。
    因玉忘言对赵访烟不信任,便一直让人盯着她,不许她单独行动。所以,三个女子一直在屋子里,屋外还有山宗把守,一双眼盯得犀利无比。
    萧瑟瑟冲他笑笑,接着去把绣品赠给了赵访烟,她很清楚的记住了赵访烟欣喜而感动的表情。
    那一刻,萧瑟瑟突然觉得,这个赵氏的嫡孙女,将来会在她选择的这条冰冷孤独的路上,走出一片光亮。
    玉倾云和邓伦在不久后传来消息。
    剿灭水匪的行动成功,水匪的营寨已经全部被拔除。如此湖阳的盐案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押送南林侯爷的家眷回顺京了。
    听闻玉倾云无恙,萧瑟瑟松了口气。按照玉忘言的吩咐,她开始简单的收拾东西,准备随他们一起返程了。
    临走的那个晚上,萧瑟瑟在院子里,看见了赵访烟正在观星,
    一张老藤椅,慢慢悠悠的摇晃着,藤条在月光下有着细细的流光,和赵访烟裙上的光影交错在一起。
    飞舞的芳菲擦过衣袂,拂过赵访烟的脸。她的目光,透过飞舞的花瓣,正专注的望向满空苍穹,眸底因思考而瞬息万变。
    萧瑟瑟正想去和她打个招呼,却在靠近之前,看见一阕水蓝色的身影在靠近,是玉倾云。
    “赵小姐。”他和蔼可亲的施礼,和平素一样,眼中如有榴花飘零。
    “赵小姐,在下是来谢你的。”
    萧瑟瑟见状,不动声色的隐入花木扶疏之后,想了想,还是决定静静的看他们说什么。
    赵访烟从藤椅上起来,贤淑的福了福身,“见过四殿下。殿下,还好吗?”
    “劳赵小姐挂心,在下已经没事了。”玉倾云温和的,看着飞舞的芳菲,再望向漫天苍穹,“赵小姐又在观星了?”
    赵访烟默了默,水眸点染了凄色,“四殿下是否……还是不相信占星?”
    玉倾云一怔,答:“这次的确是在下不听赵小姐的话,差点死在湖阳,还连累了一整个村子的人因在下的缘故而被杀。”
    “要是访烟能够态度更加坚决,阻止四殿下来湖阳,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赵访烟自责的喃喃。
    “是在下执意要来的。”玉倾云闭上眼,感觉到心口被一阵疼痛绞绕。
    “是我,欠了有荷村的每一个人。”
    “四殿下……”赵访烟的心口被牵动,痛苦像是蛰伏的秋蚕,在嗜咬着她的心。
    她劝道:“死了的人,会化作星星,在晚上还可以看见他们,那个世界或许比这里好得多。”
    想到那晚漫天明亮的星子,和赵访烟含着泪的安慰,玉倾云皱了皱眉,摇头叹道:“赵小姐,这样的事,你当真相信?星星就是星星,和死去的人真的有关系吗?”
    “访烟不知道。”赵访烟看着天空,月色朦胧,群星惶惶闪烁。
    “但是这样想,心里会好受很多,也不会被牵绊前进的脚步。”她认真的说着,眼底有着蒲苇般的坚韧,坚韧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夜幕,望见彼岸的光亮。
    片刻的无言,花瓣拂袖,轻轻扬起衣摆。
    赵访烟朝着北方的星空看去,眼底的颜色加深,似笑非笑道:“访烟还记得,在数个月前,陛下派了武将去边境,与北魏国的侵略者一战。”
    玉倾云再度露出笑容,问道:“赵小姐很关心前线的战况?”
    赵访烟说:“荧惑守心……北魏内部发生了大乱,访烟以为,或许赢家会是大尧。”
    玉倾云心头吃惊。她的占星术,真的精湛的超乎自然?他还是不敢相信,命数是能被人为窥看甚至插手导向的,纵然这次自己遇袭的事印证了赵访烟的忠告。
    心里面半信半疑的,玉倾云给赵访烟施礼,柔和的笑道:“如此,在下就不打扰赵小姐了。赵小姐也注意自己的腿伤,在下告辞。”
    “四殿下慢走。”赵访烟福了福身,凝视着玉倾云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直到他走远了,她在叹息着坐回了老藤椅上,继续专注的望着每一丛星斗,时不时自言自语。
    而萧瑟瑟,也悄悄隐去了,没有再打扰赵访烟。
    四月末,湖阳这边的事情总算整理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已经给天英帝送了塘报去,准备回顺京。
    走之前,玉忘言特意带着萧瑟瑟,去买了湖阳的特产小吃。这边也有栗子糕、枣糕,味道和顺京稍有区别,更甜更嫩一些。
    带着大包小包的糕点,萧瑟瑟告别了白冶和应长安,和赵访烟坐进了马车。
    因赵访烟不喜欢吃甜点,所以,马车里弥漫的甜香味都是萧瑟瑟弄出来的。
    和萧瑟瑟事先所想的一样,这一路上层出波澜——总有不明黑衣团伙出现,想要劫囚车。而他们劫囚的对象只有侯公子,没有南林候的其他家眷。
    萧瑟瑟淡定的掀开车帘,看着囚车里侯公子那又恐惧、又盼望被劫走的样子,心下更加确定,这些人是赵家派来的。
    看来,一切都和忘言推测的一样,南林侯爷把赵家的把柄给了什么人,赵家便不得不想方设法保他的儿子。
    也正因玉忘言有准备,所以尽管劫囚车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却都是有来无回。萧瑟瑟可以想到,赵家在看着派出去的人无一归来,会是何种骂娘骂姥姥的脸色。
    倒是这途中,从顺京传来一道消息,说是边境上与北魏的战势不乐观,天英帝只好调用了大尧的王牌浔阳王爷。
    于是,刚成亲不久、还在婚假中的浔阳王爷,不得不离开亲婚妻子,赴边境去抗敌。
    关于那位浔阳王,萧瑟瑟从多年以前就知道,他是大尧的战神,智勇双全,冷酷无情,常年守着大尧南部边关,诸国皆不敢从南犯境。
    天英帝迟迟不敢调他去北部,就是怕一旦南边无他镇守,会遭到侵略。
    不过,听玉忘言说,浔阳王爷那新婚妻子,也是个能打的角色,在江湖上名声煊赫,跟辣手毒医应长安都是有交情的。有她留守南部边关,多少能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
    四月底,终于回到了顺京。
    虽然才离开了没多久,但萧瑟瑟觉得,好像过了大半年似的。
    想她和玉忘言在湖阳的这段日子,除了专心处理盐案、打击罪犯,都没有被玉倾扬、张锦岚这些怨怼的事情烦恼。
    唇角的笑容缓缓的变冷,萧瑟瑟告诉自己,既然回来了,有些事就要继续了。
    回顺京后,玉忘言和玉倾云去向天英帝交差,将南林候的家眷移交给了大理寺卿常孝,把他们关押在大理寺中。
    萧瑟瑟也和玉忘言去探望了郭佳怡,将她留在林家继续治疗,时不时探望。
    连着几日,瑾王府清幽宁静,无人打扰萧瑟瑟。
    她想着这些天玉忘言都要去朝中忙碌,回来的时间少了,心中牵念,便在后湖边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湖边的柳树都已翠绿,丝绦垂下,轻轻入水,依稀可见湖里的锦鲤绕着入水的丝绦游戏打转。萧瑟瑟靠着柳树蹲下,扔了把馒头屑进去,一时间锦鲤们疯抢起来,拥挤间有漂亮的锦鲤跃出水面,把水花溅在萧瑟瑟画裙上。
    “表小姐!表小姐!”远远的有人喊她。
    听到这个声音,萧瑟瑟很是惊喜。这是何欢的声音,何欢从湘国回来了!
    她连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散落的馒头屑,笑看何欢奔过来。
    天暖了,何欢穿的也少了,更加的紧身干练,只是那张脸上实诚的笑容,与他这肃杀的劲装不太搭调。
    “表小姐,表小姐……”何欢喘着气笑道:“总算是回来了,我听大哥说,这段时间你们在湖阳出了很多事。”
    萧瑟瑟浅笑着答:“好在都顺利解决了。你呢?将玉佩交给了何家人吧?”
    提到这个,何欢的眼神凋零下来。他不好意思的挠着耳根子,说道:“对不起啊表小姐,家主大人他……叫我把玉佩送回来。”说着就从衣衫里掏出一个布包,布包里严严实实包裹着的,正是那枚玉佩。
    萧瑟瑟有些怔了,诧异的问道:“何家的家主为何不要?”
    何欢说:“家主大人让我转告表小姐,这块玉佩里蕴藏的玄机不是好东西,要是把玉佩放在何家,以何家的名气和家世,这件事很快就会在湘国传开,会给何家带来许多麻烦和灾祸。”
    萧瑟瑟心下一紧,拿过了玉佩,抚摸着玉佩的手指不禁动作僵硬了几分。
    这块温温凉凉的美玉,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会让湘国第一巫术世家都这样讳莫如深?那么当初,自己的娘何氏,又为什么会有这块玉呢?
    美眸眯了眯,眸底的暗光浓了下去。
    这其中,只怕还有不可告人的故事啊。
    ☆、顺藤摸瓜
    收回了玉佩的萧瑟瑟,觉得心里面像是多了个疙瘩,一直在压迫着她的心绪,十分别扭。
    喂鱼的心情也没有了,萧瑟瑟把馒头整个扔进后湖,索性回房去刺绣。身后的锦鲤们纷纷跃出水面,划出一道道的弧线,渐起不少水花。
    何欢刚奔波回来,有些累,去洗了个澡,把衣服换下了,就去找何惧。
    但是当他找到何惧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大哥比自己刚回来时看着还要阴沉,不但脸绷得像一块寒石,连嘴唇也紧紧抿着,心事沉沉的样子。
    何欢疑惑,把毛巾搭到肩头,呼道:“大哥,你有事啊?”
    何惧回过神来,盯着何欢,不说话。
    被何惧这么看着,何欢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做了件大坏事要接受批评一样,他挠着耳根子说:“大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没做好?”
    何惧不语,又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说道:“在湖阳,南林候死亡的现场,我发现‘她’的标志。”
    “她是……”何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何惧说:“我发现一瓣血梨花。”
    “血梨花!”何欢吃惊的差点蹦起来,“那不是少——”
    “嘘!”何惧赶紧做了手势,打断了何欢即将出口的话,“小心隔墙有耳。”
    “哦、哦。”何欢连连点头,捂着嘴巴,把四周了环顾了一遍,这方小声说道:“她不应该专程从湘国跑到大尧,就为了杀一个地方侯爷。”
    何惧道:“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为免出事,我销毁了血梨花,瑾王和表小姐一行都不知道。”
    何欢点点头,继续用毛巾擦头发,虽然,心里不是太明白大哥到底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