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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如何?”十娘紧紧拉着弟弟的手,焦急的问道。
    “姐姐,遥儿他吉人天相,会没事的。”杜子诚的手被他姐姐握到红肿,他却动也不动的忍着。不光如此,他还一直在安慰佳昭仪。
    辛寅抬头就对上一大一小两双担忧的眼睛。大的那个,焦急和担忧已经快要溢满眼眶;小的那个,眼里的寒意几乎能把人冻住,担忧和镇静在少年的眼睛里有种矛盾的和谐。
    辛寅沉吟一二,还是决定告诉佳昭仪三皇子的具体情形。
    太医院的太医对于三皇子的情况,并不敢轻易下结论。不仅如此,他们不敢也都拿不出方子来。
    三皇子的摔伤,他们不敢治疗的原因,就在于皇子摔下来时摔到了骨头。只这情况没有人敢告诉佳昭仪。
    难道能告诉一个母亲,她的儿子很可能以后再没有办法行走。
    做为母妃,佳昭仪有权知道孩子的真实情况。辛寅决定告诉她,是因为他觉得她的承受能力比一般女子要强得多。
    “情况并不乐观,三皇子摔下来的时候,身上多处骨头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和脱节。这些脱节骨头的位置及其刁钻,淤血也都聚集在伤口处不散,有些麻烦。”
    “给皇子正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辛寅实事求是,“太医们不敢动手也是有原因的。”
    十娘摇摇头,示意辛寅不用再说。她对太医院太医一问三不知的情形,已经发不出火来。
    只能把希望寄在辛寅和黑姑娘身上。
    说起来好笑,伤了病了太医医治不了,只能寄希望于一个善毒和一个善蛊的身上。
    “辛寅。”十娘期盼的眼神望着辛寅,“你有几成把握?”
    “我一个人做不了这种正骨的活儿。”辛寅想到皇子背后的斑斑血迹和脱出的关节骨头,“我需要郑太医和黑姑娘协作。”
    “遥儿能否移动?”十娘对着偌大的关雎宫大门,轻声询问道,“回瑶华宫吧。”
    “三皇子的骨头已经移位,挪动过程中会碰到伤骨,加剧他的疼痛,不建议您挪动。”
    辛寅想到拂袖而去的皇帝,劝道,“您真不想见他,在他来之前避开就是了。”
    “你从他身边来本宫身边多少年了?”十娘突然问道,“有快十年了吧?快要出宫了。”
    “娘娘,现在皇子要紧,旁的事儿什么时候说都不迟。”
    “本宫没记错的话,今年三月初九,你就能出宫了。”十娘唏嘘道,“一转眼,你都快25了。”
    “本宫当年答应过要放你走。如今看来,要食言了,暂时不能放你走了。”
    “你和入画一起顾看遥儿吧。”十娘道,“遥儿就拜托你了。”
    “主子,辛寅出宫后也没有去的地方。还要谢谢您多收留些时日。”
    “现在本宫要做些什么?”十娘问道。
    “我有法子让三皇子醒来。”辛寅突然道,“只给皇子治疗的法子,得您同意。”
    “你说。”十娘做好心里准备,“遥儿能醒来,本宫就知足了。”
    “皇子身上的损伤看着严重,但将养总会好的。他骨头里最不好接的就是脊椎骨错位的骨节。错位骨节附近的肌理里还有尖锐物体的插入。”
    “那要怎么办?”十娘渐渐冷静下来,辛寅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既然他有法子,那么孩子就一定能醒来。
    “我需要黑姑娘在三皇子体内种下蛊虫,让蛊虫沿着脊椎中骨节位置爬行,在爬行的过程中,我会用毒把那些尖锐的有毒物体逼出来。最后就需要郑太医和我一起正骨。”
    “黑姑娘的蛊虫会一直留在遥儿体内么?”十娘想到当初看到过的蛊虫,有些心里发麻。
    “皇子的伤比较严重,蛊虫在能以血养骨,反而对他血液流通有帮助。”辛寅顿了顿,“但这种以血养活的蛊虫也有一定得坏处。”
    “什么?”
    “皇子醒来后会常常下肢无力,也不能在骑马习武,日常生活中也不能太过操劳。此外,还要用一直服药将养调理。”
    “不放蛊虫,会怎样?”
    “在接骨时,因为血淤积,不能快速的接上骨头,恐有性命之忧。”
    “叫黑姑娘和郑太医进来吧。”十娘做了最终决定,“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么?”
    “姐姐,告诉皇后娘娘一声。”杜子诚安静的听十娘和辛寅商量,最后时突然出声提醒。
    “少爷说的有礼,在皇后的寝宫里治疗,于情于理都要告知她一声。且万一皇上怪罪下来,有皇后帮衬着,主子才不会被罚的严重。
    “一并请来吧。”十娘挥手,让辛寅去准备。
    等辛寅去叫人准备时,殿内就只剩下三人。坐在还昏迷的三皇子床边,杜家姐弟小声的说话。
    “诚儿以后不要再进宫来了。姐姐安排将来会给你安排好的差事,给皇子当伴读,怕是暂时总不通了。”
    “姐姐是怪我没有保护好遥儿”
    “不,姐姐是觉得你和咱们四房不要卷入储君争斗的漩涡才好。”
    “二房哥哥们已经都外放历练去了。三哥和六哥,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京郊,大伯父说,将来我也是要入营的。”杜子诚认真道。
    “咱们家这些年小心翼翼的经营,也敌不过五大世家的底蕴深厚。”十娘摸摸弟弟额头,“军中的人,有他们够了。诚儿莫在走这条路。”
    “皇家也容不下军中势力过大的家族。”十娘轻声道,“帮十姐把这帕子送给你娘,就说十娘有事相求。”
    杜子诚收下帕子,保证到,“姐姐说的,我记住了。”
    “没事,多去你六姐府上,六姐夫能教你很多东西。”想到训练出暗卫的八王爷,十娘对着弟弟提点道。
    “姐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这是妹妹的亲弟弟?”皇后进入殿内,“我听说你打算为遥儿试试辛寅的法子?”
    “是。”十娘坚定道,“哪怕有一丝希望,臣妾都不会放弃的。”
    “既然你这个当母妃的都同意了,本宫也就不再劝了。本宫尊重你的决议,皇上那,派个人去通知吧。”
    “娘娘莫通知皇上。这法子凶险太大,他定会阻拦。我的遥儿不能再耽搁了。”十娘急促道。
    “妹妹,皇上对于这次的事情已经很自责了。你先别闹,等他查出真相了,一定会还你和遥儿一个公道的。”
    “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想,他当初所谓的未来了。现在我不想也因为他而变得一团乱麻。”
    “抛开帝国和皇帝的身份,他也只是个不会关心孩子的父亲。”皇后突然道,“孩子醒来,说爹娘因为他争吵,他会高兴?”
    “娘娘既然这么想知会皇上,那您就去吧。”十娘淡淡道,“臣妾去帮辛寅准备药材。”
    三皇子后醒来的时候,殿内很安静。寂静的夜里,一片漆黑的屋子,只有一盏小油灯,散发着微微的光。此外,还有一股灯油燃烧过的味道。
    身上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他不敢乱动,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虚弱的叫声,“来人。”
    他的话音刚落,趴在他床边的女子就醒了来。她抬头,望着三皇子的眼睛里含着庆幸、心疼、失落、惋惜等复杂的情绪。
    “姑姑,水。”三皇子压下心底的疑问,先开口要水喝。
    “您已经昏过去三天了。娘娘照料了您三天,奴婢看她疲惫,才替了她照顾您。”
    入画拿小勺子一点点喂三皇子喝下。一茶盏的水,不一会,就被三皇子喝光了。
    “渴,再来。”三皇子觉得自己体内好像夏天的火炉一样,热且渴。
    “您不能再喝了。您刚醒,太医是不让给您多喝水的。”
    “好。”三皇子无奈同意。
    “舅舅?”三皇子想到昏迷前,自己从马上被甩飞,之后轻功救了自己且抱着自己躲过暗算的小舅舅,忙问道。
    “娘娘已经把小舅爷送回杜家了。他在宫里指不定就被人骂成护主不力的奴才了。”
    入画想起那个眉目跟十娘相近,性格看着乖巧可爱,实则冷淡自持的九少爷,“九少爷以后就不跟着您念书了。”
    “知道了。”
    “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帮你叫太医。”入画忙道,“太医院的太医们一直在关雎宫候着呢。”
    “关雎?”三皇子吃力的说道,“不是瑶华么?”
    “您摔着后,太医不让轻易移动,就把您先送到关雎宫了。”入画解释道,“后来,帮你治疗,也不能动,就一直在关雎宫了。”
    “母妃可好?”
    “娘娘最开始哭的眼睛红肿,这两天知道您会醒来后,就慢慢冷静下来了。”入画想到十娘眼底的戾气,“不过,她跟皇上不知道为何闹了别捏,已经很久没一起出现了。”
    “父皇,呵,好丢脸。”三皇子想到跟在自己母妃身后变着花样哄着母妃的人,轻声鄙视。
    “姑姑,实话。”三皇子发现他动动手指都困难,有些慌神,“将来?”
    “辛公公说,您以后不能再骑马,也不能再做剧烈运动了。”
    “下手的人,好狠的心!”
    ☆、第60章 两情若是无嫌猜
    “遥儿!”十娘猛然间惊醒坐起来,接着大口大口的喘气。那种要流泪的窒息感,仿佛还残存在记忆里。那种太过可怕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
    她睁大眼睛,脑子里全是孩子摔下马时眼睛里的惊惧和绝望。想到孩子无助的眼神,她酸涩的眼睛又想要流泪。
    身边的人,将她轻轻扶起,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茶水。她呆愣愣的接过眼前的茶盏,慢慢饮下。温热的茶水从喉咙里流过,一直暖到了心里,她才仿佛从梦中醒来。
    “关雎宫可有消息传来?”十娘把茶盏递给身边的人,揉了揉额头,轻声问道。
    “遥儿有入画亲自守着,你再睡会。”男子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安抚的意味。
    “是你!”十娘推开扶着自己的手,把自己缩在床角,抱着自己,对着对面关切望向自己的人,冷淡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丫头!”男子拿着茶盏的手一僵,几滴温水撒了出来,溅落在他的手背上,像是谁的眼泪在滑落,“遥儿的事,是个意外,朕可以解释。”
    “解释?”十娘讽刺的笑,“皇上是天子,天子怎么会错?何况你说过你不想解释的。”
    皇帝一愣,“朕的意思,朕是不想把遥儿曾立储一事宣扬出去。”
    只听他低声解释道,“关雎宫被满宫的人盯着,丫头你的话被有心人听到,只会给遥儿招来更大的麻烦。且皇后宫中有,有太后的人。”
    “哦?”十娘失笑,“原来是臣妾选错了说话地方。臣妾的儿子躺在皇后的床上,臣妾还不能为孩子说几句公道话?说话前还要时刻看您和太后的脸色,果然在这宫里我们娘三是最可怜的,只能任由人欺辱!”
    “丫头,你好好说话。”皇帝放下茶盏,坐上床,把丝被为十娘裹上。
    十娘紧紧抓住被子后,“臣妾只会这么说话,您回吧!”
    她依然后退,不愿意被皇帝碰触。
    “我可以解释,亲自解释给你一个人听。”皇帝看十娘一直抵触他,连自称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