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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听了这话,江痕勾起嘴角,伸出手将林一夏的后背环住。
    林一夏直到这一刻,才觉得心里终于好受了些,就这样靠着,感觉着江痕在她身边,就觉得异常舒服,忍不住想一直靠下去。
    江痕低下头,可以看到林一夏的额头,虽然脸上都是伤,却并不妨碍林一夏的漂亮,她的皮肤很好,晒不黑,额头往下是双眼,他能看到林一夏的睫毛微微颤动。
    那一下一下的颤动,使得江痕的心也跟着颤起来了,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紧,魔怔了一般看了很久,觉得自己要走火入魔了,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往林一夏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林一夏感受到江痕的嘴唇印在自己额头上的温度,心里轻轻一颤,她抬起眼看着江痕。
    江痕被那双仿佛清晨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般的眸子看的心里一动,忍不住凑到林一夏的唇上狠狠的吻住。
    林一夏愣了愣,而后没什么犹豫,双手勾上江痕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她也好想和江痕接吻呢!
    江痕勾着林一夏的舌头用力吮吸,将她抵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吻,舌交缠,相濡以沫。
    江痕觉得不够,他死死的抱着林一夏,一遍一遍的亲着她,沿着她的脖颈啃咬,用他的吻痕盖住那些受伤的痕迹。
    过度的激吻,让两人分开时都急速的喘着气,而江痕拂过林一夏耳边的气息都灼热的要把她烫伤了。
    江痕维持着环抱的姿势不放手,林一夏的脸悄悄的红到了耳根子那。
    两人都没敢再继续亲热,因为林妈妈和林奶奶有可能随时会回来。
    林一夏吸了吸鼻子,半响,开口:“江痕,我家里出事了。我爸在外有别的女人了。”
    江痕能感觉到林一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轻颤了一下。
    他忍不住加紧搂住她的手,说:“夏夏,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林一夏的眼皮眨了几眨,许久才答道:“我一直以为我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爸爸,我爸爸特别疼我,以前小时候他总喜欢让我坐在他脖子上骑大马,我想玩秋千,他就花大半天时间给我做一个秋千,我想吃麦芽糖,他坐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去县城里给我买,有一次夜里我发高烧,他背着我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夜路去找医生……我想要什么,他都无条件的满足我,每次回家都会给我带礼物,他说我是他的小公主,你说这么好的爸爸,为什么突然就不要我了呢?是不是因为,我太贪心了?要求的太多了?”
    最后一句话落寞的让江痕心脏抽疼,他又紧了紧搂着林一夏的手。
    林一夏苦笑:“昨天我忽然就觉得这世界好大,可我自己像一片没有根的树叶。”
    江痕握住林一夏的手,说:“夏夏,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林一夏弯起嘴角笑了。
    是啊,就算爸爸不要她了,可是还有江痕呢,还有妈妈,还有奶奶,还有很多疼她的人呢,这么一想,她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江痕看着林一夏,认真道:“夏夏,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我,我会陪着你,去看世上很多你没见过的风景,我们一起去感受新鲜的生活。”
    林一夏抬眼看着江痕,微笑道:“好,我记住了。”
    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压在头顶上的乌云终于消散了,林一夏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她看着身边的江痕,心头不断的往外冒着甜蜜和快乐,江痕真是太好了!好的她都舍不得撒手了,只想一直这么抱着他。
    江痕当天就去了趟县城找吴唯,问吴唯认不认识一个叫章文胜的人,恰巧,吴唯还真认识,他不知道章文胜是章文芳的弟弟,却知道章文胜是东至县城街上出了名的混混,以前还来吴唯爸爸的菜摊子上收过保护费呢,不过自从郑景博的爸爸出面之后,那些大大小小的混混再也没有来过。
    江痕说:“那好,等天晚一点,我们去找他。”
    吴唯一脸诧异的问:“找他干嘛?”
    江痕吐出四个字,“打他一顿!”
    吴唯的嘴巴惊得半天都没合上。
    江痕虽然觉得把人打一顿这事挺不成熟的,可是他就是想打,为了林一夏,他根本不需要成熟,再说了,这只是第一步,打章文胜一顿热热身,先收点利息。
    江痕看吴唯一脸惊诧、不可思议的表情,微微的挑了挑眉,“怎么?怕惹事?”
    “兄弟,瞧你说的,把我当什么人了!”吴唯捋起衣袖,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奶奶的,我早就看章文胜那个瘪三不顺眼了,今儿个总算可以如愿了。”
    江痕问:“早看他不顺眼怎么不教训他?”
    吴唯讨好的笑了笑,“这不是有你这个打架能手在吗?我一个人不顶事,你在我放一百个心。”顿了顿,吴唯“嘿嘿!”一笑,说:“你这身手在哪学的?能不能教教我?我想拜你为师。”
    江痕脑海里浮现出林一夏双颊微红的说:“我就觉得你给我一个人当老师挺好的。”的场景,不由弯起嘴角笑了笑。
    吴唯看着江痕笑,嘴巴张的更大了,他一副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神情,“你竟然笑了,太不可思议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江痕淡淡德瞥了眼吴唯,没有说话。
    吴唯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又接着问:“兄弟,能教我打架吗?”
    江痕吐出两个字,“不能!”
    “为什么?”
    江痕说:“因为我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老师。”
    吴唯:“……”
    好几秒钟之后,吴唯才反应过来,“她是谁啊?”
    不过,江痕显然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章文胜平常都去哪些地方?”
    吴唯先以找人的名义去了一趟章文胜经常去的那家ktv,确定章文胜确实在那之后,便屁颠屁颠的把消息汇报给江痕,江痕坐在那家ktv对面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很好,可以看到ktv的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江痕问:“他平时什么时间离开?”
    吴唯一脸得意的说:“这个我知道,我和里面的保安都混熟了,男人嘛,一根烟的交情,章文胜那个瘪三都是十点多离开,因为他那个当小三的姐姐对他管的很严,不准他夜不归宿。我呸,真不愧是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着江痕看不出神色的脸,吴唯小心翼翼的问:“昨天又有人来我们学校大闹了一场,是你妈妈和你奶奶吧?”
    江痕抬眼看了眼吴唯。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吴唯说:“昨天我也跑去看了,看到你妈妈了,你妈妈长的挺漂亮的啊,就是不怎么会打扮,要是打扮起来肯定比章文芳强,你爸爸到底怎么想的啊?竟然为了章文芳那个烂货不要你妈,也忒没眼光了!”
    吴唯接着道:“你奶奶好彪悍啊,连吼带骂的,把章文芳吓的和龟孙子似的,躲在办公室不敢出来。章文芳这次名声算是彻底的臭了,听说校长发了好大的火,劈头盖脸一顿骂,把章文芳给骂哭了,而且章文芳的课全都给停了。”说到这,吴唯一脸的解气,不知想起什么,他又一脸愤愤然,“要我说这样道德败坏的人就应该被开除,还教书?也不怕教出一堆小三来。”
    江痕心下了然,看来昨天林妈妈和林奶奶来学校找章文芳闹了,在自己离开的这三天里,发生了很多事,而林家的矛盾也在迅速的激化。
    江痕问:“这件事昨天很多人都看到了?”
    “可不是嘛!”吴唯说:“全校的学生都围在那看,要不是教导主任把我们哄走,我还舍不得走呢!”
    江痕垂着眼想了想,而后在吴唯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吴唯听了连连点头,拍了一下大腿道:“这个主意真好啊,只要家长组团去闹,章文芳在我们学校肯定待不住。你是不知道啊,我们校长最喜欢把我们学校和县城二中、县城三比了,每年招生可着劲儿吹我们学校有多么多么好,师资力量有多么多么强,要是家长一生气,把学生都转到县城二中、县城三中去,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江痕冷着脸没有说话。
    既然昨天那么多学生看到了,就算学校的领导明令告诫不许传,但并不是每个学生都那么听话,肯定会有学生把学校里发生的见闻拿回家去说。
    吴唯的爸爸在菜市场卖菜,菜市场最容易聚集八卦的地方之一,吴唯只要‘一不小心’把章文芳的事散播出去,相信很多去菜市场买菜的家长都会知道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相信很快整个东至县城就会知道章文芳的丑事。
    而且他相信,这些家长,尤其是女性家长,最憎恨的估计就是小三了,让一个小三教自己的孩子,怕是哪个做家长的都无法忍受的吧!
    既然昭潭中学的校长一直犹豫不决,那他就推一把,他相信昭潭中学的校长不至于那么蠢,他应该会明白是学生重要还是一个师德败坏根本不配为人师的人重要。
    毕竟,这可关乎着昭潭以后的招生和命运。
    没有学生来上学的学校,只是一座空学校!
    他不仅让章文芳在昭潭中学待不下去,他还要她背负着小三的罪名在全国任何一所学校都待不下去。
    九点五十分的时候,江痕站在ktv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这里没有路灯,黑漆漆的,可是这条巷子,却是章文胜回家的必经路。
    这个时候的江痕,像个初坠情网的毛头小子,为了意中人,扫除一切牛鬼蛇神。
    吴唯蹲在ktv门口,明面上是陪着门口的保安聊天,实则在关注着章文胜什么时候出来。
    十点二十分的时候,章文胜和另外几个同样喝的醉醺醺的小混混从ktv出来,章文胜喝的有些多,走路东倒西歪的。
    偏偏他还自诩为情圣,嘴巴里大声唱着,“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吴唯一看到章文胜,便起身拍拍屁股和那个保安道别。而后跑到江痕所在的巷子里,朝江痕做了个手势。
    江痕看到站在几米外的角落里,背靠墙,闻言点了点头。
    章文胜和另外几个小混混从前面的岔路口分开了,正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朝巷子里走来,因为巷子里太暗,不小心踩到了一堆狗屎,章文胜“操!”了一声,大着舌头骂骂咧咧,“哪条不长眼的臭狗,哪天被老子逮到了,老子捅死你,捅了炖肉吃,妈的,狗肉香啊,香……”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背后一脚踹翻在地,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用麻袋套住脑袋,紧接着又挨了几脚踹,章文胜本来就是个花架子,平日里只会仗势欺人,这会儿又喝多了酒,只有被打的份。
    章文胜被打的“哎哟哎哟!”的叫唤,吴唯怕把人引来了,赶紧找到章文胜的嘴巴,“啪啪!”使劲的扇,边扇边故意粗着嗓子说:“我让你狗仗人势,你不是要炖狗肉么,我今儿个就把你给炖了!”
    这是江痕事先和他打好招呼的,要掩饰自己的声音,要不然被人听出来会有麻烦。
    这话吓的章文胜连连告饶,可是嘴巴都被扇肿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江痕也不动手,打这种人他怕脏了自己的手,直接拿脚踹,专挑腰腹怕疼的地方踹。
    有好几下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章文胜疼得晕了过去,江痕眉头都不皱一下,接着踹。
    结结实实揍了章文胜一顿,吴唯看着像挺尸般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的章文胜,有些后怕的问:“会不会死人啊?”
    毕竟才十几岁的男孩子,没经历过什么事,打人的时候打的挺痛快,可还是怕出人命,在他的概念里,出人命可是要坐牢的。
    江痕说:“不会。”
    不会死人,顶多残费,下半辈子别想站起来了。
    江痕只是说了两个字,可就只是两个字,也让吴唯安心了不少。
    在吴唯的心里,江痕就是有这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江痕让吴唯站在巷子口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救命啊!”在成功引来不远处的人的注意的时候,两人迅速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
    要是让章文胜就这么着在巷子里躺上一夜,保不齐真会出事,为了不让吴唯背上心里阴影,江痕只能引来人发现章文胜。
    而且在江痕看来,生不如死远比让他死了更能起到惩罚的作用。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林妈妈到房间陪林一夏说话,看女儿情绪平复了不少,她也稍稍放下心来。
    她希望女儿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长大,不希望女儿为这事钻牛角尖。
    可是林妈妈不知道的是,林一夏之所以情绪恢复的那么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痕回来了。
    林妈妈先帮女儿擦了擦药,问她疼不疼,林一夏摇了摇头,“不疼了,妈,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