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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翻了许久,还真让她翻到一个有趣的东西。
    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外表没有过多的装饰,打开里面却装了一些灰白的粉末。
    苏墨然观察了许久也没有发现这个盒子里装得粉末到底是什么,能让赵家将它跟家族财宝放在一起肯定不简单。
    她在盒子上自己找了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个名字:扎西古亚
    好像是个人名,应该是少数名族的,不好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脸色猛得刷白,差点将手上装着粉末的盒子扔了出去。她颤颤悠悠将盒子小心放在地上,立刻远离。
    骨灰盒。
    这绝对是个骨灰盒。
    苏墨然拍着胸口,安抚激烈跳动的心脏,心里暗骂赵家真是变态,居然收藏骨灰。
    不过还真让她想起来了,她在陈家找到的另一份文件,是一个男人的调查报告,这个男人好像叫扎西阿亚,难道说跟这个扎西古亚有什么关系?
    不管了,先收着再说,等从山庄出去,交给徐翔他们处理。
    随后,她又在山庄玩了两天才被赵家派人送回了陈家。
    出来后,苏墨然立刻跟徐翔联系,让他到老地方见面。她把骨灰盒交给了徐翔,让他着重查查这个扎西阿亚和扎西古亚,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觉得这个骨灰盒会是一个突破口,说不定我们可以从这个人身上查到重大线索。”苏墨然说。
    “这东西你是怎么搞来的?上次不是说过了吗,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怎么这次又不听话了?这么大的东西你拿出来难道没有被发现?走,现在就跟我走,不要再回陈家,他们说不定已经发现了。”徐翔说着就要拉着她往回走。
    “你先听我说。”苏墨然连忙拽着他。
    “我并没有被发现,这个骨灰盒被藏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那个地方赵家人并不经常打开,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就是发现了也不会想到是我拿的。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还没有找到新的证据,我必须在陈家待着,你先帮我查这个人,这事很着急。”苏墨然说。
    “放心,我会尽快帮你查到的,可是你确定赵家人不会发现吗?”
    “不会,我的本事大着呢,你放心,就算发现了,我也有足够的本事自保。”她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好吧,不过,最近你要仔细观察,情况不对立刻离开。”
    “我知道了。”
    两人分开后,徐翔就将骨灰盒带回来了家,联合纪周两家的势力网,没多久就查清楚了这两个人。
    扎西阿亚和扎西古亚是僳僳族人,傈僳族中国少数民族之一,发源于青康藏高原北部,是中国、缅甸、印度和泰国的一个跨国性质的少数民族。
    古亚和阿亚是一对父子,二十年前古亚为了保护整个村落,被不明人士抓走。后来古亚的儿子阿亚,一生都在致力于寻找父亲。古亚这一支家族在其名族中十分特殊,这个家族掌握着一种秘传的养蛊术。
    赵家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古亚,可惜古亚当时已经身受重伤,不久便去世。后来赵家将他火化,把骨灰装了起来。赵家查到古亚还有父亲和儿子在世,于是凭骨灰要挟古亚的父亲和儿子帮赵家做事。
    当纪家的人将古亚的骨灰送回云南交给阿亚时,阿亚将这些人被迫帮赵家所做的事都和盘托出。阿亚还将和赵家来往的书信及其他证据都交了出来,看得出他也很憎恨赵家。
    阿亚一直想拿到父亲的骨灰,让他入土为安,可是不管帮赵家做再多的事都不能拿到骨灰。他知道,这是赵家控制他的唯一手段,但是他不敢反抗,他怕一反抗赵家会将他阿爸的骨灰毁去。
    阿亚交代出来的事情很多,他们帮赵家给官员下蛊以达到据对控制他们的目的。现在赵家派系里的官员基本上都被中上了蛊虫,这些官员出于对蛊虫的畏惧,只能尽心帮赵家做事。
    阿亚说他爷爷还帮助赵家给对手下蛊,让他们毫无破绽地死去。一般都是向对手家族的继承人下手,比如徐翔,如果没有苏墨然,徐翔也将会“病死”。另一个刘性世家的继承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二十五岁,年纪轻轻就死在了蛊虫手里。
    另外他们不仅仅只是在暗处下蛊,还会直接出面帮赵家解决问题,帮他们铲除异己打击对手。比如纪珉喧,当初打伤纪珉喧的就是他们,他们是在赵家的安排下秘密到达京城,完事后也被赵家秘密送走。这么多年,他们动手除掉的人已经达到了十位数,全部都是受赵家指使。
    看到这些内容,赵家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根据阿亚提供的信息,他们掌握了赵家的关系网。逐个击破这些官员,掌握了大量赵家收受贿赂、侵占国有资产、买官卖官、盗卖国家文物,故意杀人等等罪行的证据,在这次犯罪行为中,陈家是最大的爪牙。
    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迎来了收获。
    这一次,赵陈两家真的要倒了。
    就在这时候,另一则重要的消息传来。
    ☆、第七十章
    就在赵家大厦风雨飘摇之际,一道噩耗传来,直接让赵家势力支离破碎土崩瓦解。
    赵家的擎天柱,赵老将军死了,赵家千方百计想要保住的护身符死了,享年73岁。这位年少参军,参加过抗战内战朝鲜战争,并立下赫赫战功的传奇人物,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命运的召唤,在一个黄昏安静祥和地去了。
    随着他的去世,赵家势力被直接被连根拔起,再加上纪周刘等其他势力的打压,树倒猢狲散,曾经在华夏上流社会呼风唤雨的赵家倒下了。那些曾经亲近赵家或者跟赵家有合作关系的家族都人人自危,各自收敛,生怕被连累。谁也不曾想到,赵家这个庞然大物会栽在苏墨然这个小人物手里。
    赵家被推翻后,作为忠实走狗的陈家自然也逃脱不了。陈家也被搜罗出大量罪证,没多久陈永林和陈相龙就被免职,两人也被公安机关带走调查,等待他们的或许还有牢狱之灾。
    陈家的其他家族人员也纷纷被免职,触及法律也被都被带走了。陈家的财产也被冻结,不动产被封存。
    至于苏墨然,纪家早就在邓公面前报备过,因此并没有祸及到她。
    剩下的就是陈墨晴和陈墨阳姐弟俩了,他们正在国外读书,陈家事他们也没有参与,苏墨然也没有赶尽杀绝。至于他们俩以后的生活,那就不是她操心的事情了。
    苏墨然在陈家大宅被封之前,拿走了那两颗属于苏梅的宝石。
    看着公安人员将陈家大宅贴上封条,她的内心很平静,不管怎么这件事终于结束了,她也算是了却了占据这具身体的因果。
    在她离开陈家之前,她还看到了一个女人,对这个女人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说她可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她可恨?苏墨然却并不恨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个女人便是秦兰,陈相龙的第二任夫人,那个因为苏墨然被休回家的女人。
    此刻的秦兰全然没有了苏墨然初见她时,那种高贵雍容的气质。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头发松散,满脸泪水。
    秦兰跌跌撞撞地跑来,看得的只有已经被封存的陈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秦兰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叮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神色。
    苏墨然看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回到张家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一夜,她思考了许多许多,最终她做出了出国的决定。
    现在张家人的身体都让她调理好了,特别是张家老两口,再活个二十年完全没有问题。纪珉喧的病已经彻底治愈,至于周老只需要再留下一些养身丸就可以。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她留恋的事情了。
    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
    在这美丽的世界还没有被污染,到处去看看。
    张家老两口在知道她打算出国的时候,对她的决定表示了支持,这让她很感动。他们对她的疼爱和包容将是她一辈子难以忘却的回忆。
    从那以后,她就开始积极筹备出国事宜。首先,她将手头上倾城的股权折价转让给了柳妍雨和沈茜,至于她手上的几套房产则委托给了徐翔代为经营和管理。
    相较于张家人的包容和支持,她的这些朋友大多都持反对态度,其中属徐翔和柳妍雨最为激烈。他们不明白怎么好端端地就要出国,这大学还没上完就准备不上了,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柳妍雨一直劝她不要走,留下来。
    徐翔也苦口婆心地劝过。
    可是,这都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只有纪珉喧反应最耐人寻味。
    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对她出了一句话:“你其实不必这样,不用顾忌我……”
    原来纪珉喧以为苏墨然是碍于他的情感才避走他乡,苏墨然看着他远走的身影,很想拦下他解释清楚,可是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做。
    就这么让他误会好了,这样他才能够死心,开始下一段感情。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她去见了一个人。
    她去见了正在监狱服刑的陈相龙。
    苏墨然坐在椅子上,看着陈相龙被狱警压着走了进来。
    此时的他没有了那份温文尔雅的从容,头发已经花白,老了很多。
    陈相龙穿着囚衣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隔着铁窗看着苏墨然。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陈相龙神色复杂地说。
    对于这个女儿,陈相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像是陈家姐弟从小在他身边长大,感情自然浓厚。对苏墨然,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利用。
    “我只是来看看你。”苏墨然说。
    两人相对无言。
    长久的沉默过后,陈相龙低着头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当然要来看,我要来看看,你当初抛妻弃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苏墨然目光直视着他,语气冷冷问。
    “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陈相龙猛地抬去头来,眼神犀利地锁住她。
    “没错,就是我,就是我摧毁了赵陈两家。”苏墨然丝毫不在意他的注视,平静地说道。
    “这不可能,不可能。”陈相龙顿时觉得怒气上涌,这怎么可能,就凭她一个什么都没有孤女怎么可能对抗得了赵陈两家。
    苏墨然没有回答,而是从她的随身小包内,拿出一样东西,在陈相龙眼前晃了晃,说:”认识吗?”
    “这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个臭*子,我要杀了你,居然是你,居然是你……”陈相龙看见东西,突然狂躁了起来,不停地大声咆哮着,他又站起身抓住面前的铁窗不停摇晃,还不时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苏墨然。
    门外的狱警听见声音冲了进来,将他按在了椅子上。陈相龙不停地挣扎,眼睛充血脸色狰狞,不久他便被狱警压了回去。
    苏墨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她看向手中的物品,是那块鸡蛋大小红宝石,红得似血。
    后来听说,陈相龙疯了,每天疯疯癫癫的,嘴里一会儿念叨着“苏梅,苏梅”,一会儿咆哮着“是她,是她”,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陈相龙疯了以后,她特意回了一趟苏州。在一个烟雨朦胧的早晨,苏墨然带着三束鲜花,来到一处墓园,这里埋葬着苏家的三个人。
    她静静地站在苏梅的墓前,在心底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事。
    她对苏梅说,安息吧!
    做完所有的这一切,苏墨然终于在一天午后,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从此音讯全无。
    徐翔和纪珉喧都曾去美国寻找过,却只能发现她刚到美国那两年的踪迹,之后便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若干年后,年过半百的徐翔曾在澳大利亚街头碰见过一个和苏墨然长相十分相似的姑娘,可惜年龄对不上,徐翔只以为人有相似罢了。
    从那以后,每次国内遭受重大自然灾害时,就会收到一笔数额庞大的捐款,而捐款人都是匿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成为了中国近代历史上的一个谜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