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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了些。”
“未来要掌一方侯门,还能在皇帝的打压之下,仍然游刃有余之辈,心机不深才奇怪。”
“可手下总觉得,不安。”
“这就不安了,等到靖远侯回京,那才是真正让人不安的时候。那个老狐狸,才叫厉害。”
灯花爆了一声轻响,殷九野放下挑灯芯用的铜针,偏头问道“你说,温阮这么机智,又这么会气人,是不是学了他的?”
“温姑娘可比靖远侯可爱多了。”蓝绻笑道。
“不要用肺部说话。”殷九野捡温阮的话用。
蓝绻“……”
殷九野靠在榻上,“皇帝吃了这么大一个瘪,不会就此罢休的,好戏在后头。对了,给纪知遥补粮草的钱,就说是你自己主动掏的,是为了向他示好。”
蓝绻皱眉“可是温北川已与纪将军面谈过,纪将军想不疑心我与温北川的关系也难。”
“你就不会说,是你先向温北川透露了此事,温北川才转头约纪知遥相谈的?你以为温北川将他约在玖瀚茶楼是为何?为的就是把此事扣你身上,而你与纪知遥往日不算亲密,更担心他会不会杀你灭口,所以才找了温北川这么棵与纪知遥不睦的大树当后路,你就这样说好了。”
“公子要保温北川?”
“我保温阮罢了。”殷九野双手枕着脑袋,笑说“你回吧。”
昨日听白楼大闹了一场,温阮全身上下神清气爽,去仕院听学时,却意外地发现没看到吕泽瑾。
她不由得想,难道是太久没有嗯嗯,一下子过了头?
结果下学的时候,吕泽瑾在门口等着她。
“有事儿么?”温阮问。
“我想跟你聊聊。”
“聊呗。”
“就你一个人。”
“干嘛,你要杀了我给盛姑娘出气?”
“诶你这人……”
温阮笑了下,对殷九野道“你先回去吧。”
“我还是等着吧,谁知道盛月姬会不会又安排几个人在半道堵你。”殷九野跟在后面,抬手让温阮和吕泽瑾聊去。
温阮同吕泽瑾走到一条小河边,他捡了几块薄薄的石头打水漂,石片在水面上起一下落一下,沾着水面旋向远方,搅碎了满河的夕阳金光。
“怎么了?”温阮坐在旁边问。
“我准备去参军。”
“……”
“去最边远的地方,抵御蛮夷,为国立功。”
“你是要向安陵君看齐?”
“谁稀罕向他看齐?”
“那是为什么?”
“我昨儿晚上想了一整宿,只要我还在这京中,那婚约就是一道枷锁,永远套在我和于悦身上,没意思。”
“你想了一整宿?你抱着盛月姬想的?”
吕泽瑾没好气地看了温阮一眼“我昨天到了雅苑就把她扔下了,然后从后门回家了好吗?”
“可惜了,花了钱的呢。”
“温阮!”
“行行行,你继续说。”
“我这一去,没个十年八年的不会回来,右相再怎么着,也不会让他女儿熬上十年八年吧?到时候她嫁给你二哥,就是你嫂子了。”
温阮看了吕泽瑾好一会儿,轻声问“吕世子,你不会是……喜欢上于悦了吧?”
吕泽瑾手里头转着的石头停了一下,然后才打出去“我喜欢她什么呀,跟个泼妇似的。”
温阮抿了抿唇,没接话。
“温阮,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烂人?”
“是。”
“嗯,我也这么觉得。”吕泽瑾笑道,“烂人呢,就该烂在泥里,别出来祸害别人,对吧?”
“……”
“以前盛月姬纵着我,甚至怂恿我胡作非为的时候,没人告诉我这是不对的,也没人敢说。我爹倒是说过,但我叛逆啊,我觉得他一个老顽固懂什么叫恣意豪情,我不听他的。现在回头想想,就我干的那些事儿,我爹没把我打死,真算得上是个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