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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看不见的屏障隔绝在外。
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和女人絮絮低语,被风扬入耳中,混杂还有空灵的一阵粗哑的桀桀笑声。
几个人耳朵“嗡”地一阵耳鸣,七十五岁的陈总,首先“唉呦”一声,再度扶住了心口。
盛君殊的眼珠微微一顿,手掌在车玻璃上轻轻一拍,仿佛有什么东西以他的掌心为原点,像结冰一样快速扩散开,直到包裹整个车厢。
外面的刺耳声音,暂时听不到了。
胖子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脚手架,佛珠也不拨了,脸色难看得就快哭出来。盛君殊解开安全带,开始脱外套:“翁总,你这个楼盘投了多少钱?”
“啊?”
盛君殊把外套丢给张森,又去扯领带,好像是在耐心地同他闲聊,“楼盘,多少钱。”
胖子真没忍住哭了:“五、五千万。”拿手掌擦眼泪,“妈个.逼,投了我五千万啊。”
盛君殊拉开车门,回头安抚地笑笑:“我尽量给你保下四千万,剩下的,找清河派出所。”
车门“砰”地关上了,整个车子震了一震。
风声吹成一线,呜咽声,低诉声,混杂成怨怼的利剑。天空好似闷不透风的大网,盛君殊走向脚手架,仰头看向顶端。
符纸褶成令箭,顺手借了肩上灵火,一簇火焰借着阴风席卷,从尾“呼”燃烧到头,五雷剑指,指指连带风声。
三道光线宛如有生命一般,“唰”地击出,直冲霄上。
风中喃喃低语,受了这一击,赫然变成恶毒的尖啸。
盛君殊身形一闪,转眼已是凌空,手臂肌肉突出,吊挂在深处的钢管上,直至“啪”地崩开扣子。
他齿根咬紧,慢慢向上一撑,翻身立在了脚手架的顶上。
高空处温度骤降,烈烈冷风扬起发丝。
现代裁剪得体的西装,只适合做一些比较绅士的活动,此刻他裤脚和皮鞋上已经蹭上灰尘砂砾,弯腰不悦地拍了拍。
抬眼时,眸色深沉:“出来,不要等我找你。”
话虽随意,里面蕴含的杀气和威压却极重,如果有寻常人在,承不住内脏破裂,血浆四溅。
对盛君殊来说,动手的事情从来不难,难的是费尽心思地调查,牵线,抽丝剥茧。师父曾说,人不平,气凝而生鬼,所以鬼是气,鬼亦是人。垚山祖训,怨鬼诛之,冤鬼必渡之。
年少的时候,他对这些鬼魂,也缺乏耐心,加上阳炎灵火旺盛,整个人身上笼着一团极其尖锐的杀气,可比当今的肖子烈嚣张得多。
可是等他垚山派三百外门自己做了对不上名字的屈鬼怨魂,他无论如何努力也凑不回一个师妹,他在日复一日的恐惧、焦灼、屈辱和无奈中这么磋磨着,磋磨到今日,竟也生出了师父这样平和的禅心。
洪小莲本是冤鬼,车里的三个有恻隐之心的老板,都是渡她之人。可是她既挟持了李梦梦,就放弃了被渡的机会,既然已成恶鬼,何必留情。
话音落下片刻,一阵有气无力的低泣靠近。
盛君殊睁开眼。
面前李梦梦漂浮在空中,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拎着领子,举在盛君殊面前,脸色青白,满脸泪水,恐惧地摇着头。
第28章 鬼胎(十八)
盛君殊伸出手,猛地,李梦梦又被那双手扯回去,发出一声尖叫。
她像破布一样被看不见的怨灵倒退拖动着,垂下的小腿“咯噔噔噔”地掠过突出的钢筋。盛君殊急追而去,双肩橙色灵火蘧然增巨,瀑布般奔流,迅速环绕周身。
一白一橘道幻影,一前一后,快速在钢筋和纱网中穿出。尖利的风声与的沉闷回响交叠,夹杂着李梦梦歇斯底里的崩溃喊叫。
“啪”,一只铁锚钉在了钢筋上。
一道灵巧的身影拽着绳子,咬牙爬上,轻巧地一跃而起,少年眼里兴奋难抑:“师兄,打架怎么不带我?”
肖子烈站定,薄唇起伏,伏鬼咒从口中脱出,放大,吐出的字符仿佛一只一只的锤,轰然响彻天地,又是三道光箭,从另一边袭来。
攻击向符纸化作三道纤细的光,三分为九,九又劈成二十七,密密匝匝,有生命的游鱼一般在空中迅速编织起来,和盛君殊前后夹击,裹成一道牢笼。
李梦梦被迫悬停,长发散乱地呜咽着。
怨灵被堵住去路,脚下一只反着的开了扣的黑色皮鞋现了形。
再向上,黑色长裤,蓝色工装背后一朵模模糊糊的白玉兰。
夜空之上,已显出一弯月牙,月光笼罩之下,洪小莲的憔悴的白发飞舞,容颜与生前无异,只是皮肤在冷光之下,呈现出僵死的青灰。
她侧着头看人,完好的一边眼睛,也蒙上一层灰白的翳。
“她对不起吉祥。”怨鬼开口,空气里伴随着无数魂灵悲泣,肖子烈皱眉,听得挠心。
盛君殊说:“他们已经分手了。”
洪小莲霍然拧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