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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冉:“你告诉她的?”
魏冉的脸红了。“赫蓝,我们等着你回来的时候,我以为马上就要走了,觉得应该提前告诉苾伽一声。”
阿史那赫蓝转头看着暮北。
“你没教过你弟弟这种事需要掩人耳目么?”他讥讽道。
暮北沉下脸。
“将军,据我所知,我弟弟是你亲手带大的。”
阿史那赫蓝不再看她了。
阿史那赫蓝和他的鹰师卫兵走得很快。暮北虽然跟得有点疲倦,但她暗暗感到十分开心。在漠北策马飞奔的时候有在关内感受不到的自由。正值五月水草繁茂,举目望去,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天空高远辽阔,河流清浅平缓,好像这世上的烦恼都可以被短暂地抛在脑后。剩下的,只是感受掠过的春日暖风和倾听青草的轻声絮语。
清岳,她的清岳,他在漠北除了金戈铁马,也见过这样的美景么?他若是见过,也会和她一样产生未曾预料的留恋和向往么?
阿史那赫蓝以为暮北会吃不消。他有意赶得比平常急了些,他想看看这个不同于平常女子的汉人公主到底能忍受到什么程度。但她一直毫无怨言地跟着,甚至在为什么事情感到十分愉悦。阿史那赫蓝虽然面上仍是冷冷的,实际上却有点挫败。
还有点莫名的欢喜。
“你带着书做什么?”夜里宿营的时候,阿史那赫蓝问暮北。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从杜若留给她的那堆书里随手挑了一本带上。去了鹰师大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牙帐,这书没事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或者像杜若说的,作个念想。
“将军,我不懂突厥语,没人说话的时候可以看看书。”她道。
他挑起眉,“我不就是人?”
她放下手里的书,“那将军想和我说什么?”阿史那赫蓝隔着火堆坐在她对面,那些卫兵围坐在远处另一个火堆边。
“你没想过学一学突厥话么?”他盘着腿坐在地上道。
暮北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阿史那赫蓝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我是愿意学,但没人教我。”
阿史那赫蓝拄着头,“你要真愿意学,等到了大营,我让绥真教你。”
“绥真?苾伽说他是你的部下。”
“好兄弟。”他纠正道,“他也会汉人的话。”他突然想起苾伽听魏骊念书时专注的样子。“你那天在和苾伽念什么?”
“那天?”
“我回牙帐那天。”
“你回牙帐那天?”暮北歪着头回忆,“那天我念的好像是……”
阿史那赫蓝一直看着她。
半晌,她摇摇头:“我记不清了。”
他有点失望,“你想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记起来了。”
“你这么在意?”
“好奇而已。苾伽很少那么专心。”
这个人对苾伽态度那么严厉,却在意这些小事,“你这么在乎苾伽,为什么不对她温柔点?”暮北忍不住道,“你太凶了。”
阿史那赫蓝觉得后面这话似曾相识。
“苾伽是可汗最小的女儿,已经受到万般宠爱,脾气如你所见。”他说着笑了起来,“若我也惯着她,怕是要比现在还飞扬跋扈。”
暮北却并不觉得苾伽飞扬跋扈。魏骊是魏冉的姐姐,苾伽那孩子便爱屋及乌地把暮北也理所当然地当作十分亲近的人。她来找暮北的时候看到杜若的那些书如获至宝。她虽然会说汉人的话,认得的字却不多,便缠着暮北念,每念完一首,还要暮北给她讲那些婉转动听的抑扬顿挫是什么意思,暮北就一字一句地解释给她听。
“将军,苾伽说你是她的哥哥?”
“按你们汉人的说法,我是她的堂兄。”阿史那赫蓝发现对面的少女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便接着道:“我父亲是可汗的兄弟,他和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是之前的可敦,也就是苾伽的母亲把我养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么多。
“之前的可敦?”
阿史那赫蓝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眸子映照着火光,一闪一闪的 。
“生苾伽的时候死了。她生前是可汗最爱的女人,所以她死后可汗格外宠爱苾伽。”
那是个善良的女人,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养大。可惜死得太突然,他无以为报,只能尽力替她照顾好她唯一的女儿。
暮北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而他也没有移开视线,他看到她眼里有货真价实的悲伤。
“你真的是魏冉的姐姐?”他突然问,他盯着她的眼睛不放。
“我是他姐姐。”她平静地道。
“为什么不早点来?”他想了想,觉得问得有些不妥,辩解一般补充道:“魏冉那孩子一个人过得很辛苦。”
她又露出那个悲伤的表情,“我知道。但我有我的苦衷。”她想到了清岳。
然而阿史那赫蓝想到了别的。她的皇帝父亲死的时候她也不过十二岁,自己都只是个孩子,四处躲着她那个篡夺皇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