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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陆夫人一惊:“月娘这话可是从何说起呢,我今儿过来就是想个你商量过定的日子,怎么又说起这个了?莫不是妹夫哪儿不舍得?”
    翟氏摇摇头:“不是世宗。”说着欲言又止,终是道:“到了如今,我也不瞒姐姐了,翎丫头忽然得了怪病,昨儿足足折腾了半宿。”
    陆夫人忙道:“病了,我去看看,昨儿瞧着还好好的,这才一宿怎么就病了,什么病?得赶紧着治,别耽搁了。”
    翟氏忙拉住她:“姐姐别急,您先听我说,是脸上的毛病,起了一脸红疙瘩,请了大夫来,说,不是症候,只是便好了也得落下一脸麻子 ,不可能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了,好在咱们两家的亲事还没正经过定,不然,岂不耽误了敬澜一辈子吗,娶个满脸麻子的媳妇儿,哪里配得上敬澜呢,便你们陆家非要娶,我们胡家也不能答应啊,这也是翎儿的意思。”
    翟氏这么一说,陆夫人倒也不好说什么了,虽知道敬澜对青翎什么样儿,可容貌之于女子比什么都要紧,便再有情,对着一张满脸大麻子的脸,这情还剩下几分,真难说,更何况公公跟丈夫能答应娶个门第不当的媳妇儿进门,本就是扭不过敬澜的才勉强答应的,若媳妇儿成了个麻子脸怎么成。
    想到此,倒有些庆幸月娘先说出反悔的话来,若胡家来个装傻,自己跟月娘有言在先,也不能因为青翎生了怪病就悔婚,如此也只能认了。
    正要说两句客套话,忽的敬澜从外头走了进来,进来二话不说扑通就跪在地上:“岳母在上,小婿敬澜给您老磕头了。”拦都拦不住,咚咚的就磕了下去。
    翟氏只得等他磕了头,扶他起来才道:“不是表姨要反悔,翎儿性子你也清楚,她若是不应,谁也拦不住,我这当娘也劝不动。”
    陆敬澜咬着牙:“她亲口答应了我,这辈子都是我陆敬澜的妻子,出了天大的事儿,我也不许她反悔,我这就去问她。”撂下话几步就去了。
    翟婆婆低声道:“瞧着敬澜少爷脸色不对,翎丫头的性子又拧,这两人到了一处,别打起来吧。”
    一句话提醒了翟氏跟陆夫人,两人忙站起来追了过去。
    陆敬澜满腹的喜悦此时皆变成了怒火,他就不明白怎么自己这片痴心到了青翎身上,就这么难,这丫头上午还答应的好好,一天都没过去呢,就反悔了,什么怪病?满脸的麻子又如何?自己在心里倒是算什么,自己今儿非好好问个明白不可。
    怒火中烧的陆敬澜,根本没心思理会旁人,跟正好过来的青青碰了面都没瞧见,更没听见青青跟他说话的声儿,一门心思要找青翎算账,脚下飞快径直进了青翎的小院。
    一进小院就见青翎正背对着自己坐在廊凳上看书呢,那个悠闲劲儿,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儿,陆敬澜更是恨上来,几步过去,抓住她的胳膊:“你昨儿在桃林里怎么应的我,这才不过一天就忘了不成,你把我陆敬澜当成了什么?”
    怒到极致,陆敬澜的力气极大,捏的青翎胳膊生疼。
    青翎倒是没想到陆敬澜会亲自来质问自己,只能来个最直接的,微微叹了口气:“敬澜哥哥,你看看我的脸。”说着转过身来面对他……
    ☆、第69章
    青翎直直盯着陆敬澜,他脸上哪怕一丝的变化都不会错过,她都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神情,嫌弃还是憎恶亦或虚伪的掩饰。
    她不信人性本恶,却也知道对于美的是人最本能的追求,尤其男人对于女人,爱情她并不能理解,因为从未体验过,到目前为止,她唯一感受过的是亲情,所以才会倍加珍惜。
    但对于陆敬澜的反应,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以待,却发现心里仍然矛盾而忐忑,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陆敬澜这个男人即便不是她的亲人,却也是极在乎的人。
    陆敬澜有一瞬讶异,继而并没有出现青翎意料之中的嫌恶,而是更为愤怒,青翎从未见过如此怒意勃发的陆敬澜,而怒意背后的目光,仿佛立刻便已洞察了她所有想法,让她无所遁形,这个男人总是太聪明。
    一个人怒到极致反而是平静,可这样的平静反而让青翎有些后怕,不知是不是极力隐忍,陆敬澜的声音有明显的颤抖:“这么多年你对我若即若离,我一直跟自己说,是你年纪小,不明白我的心,只要我慢慢的等着,早晚有一天你能明白,今天我才知道,你不是不明白,你根本没有心,你是想用这个法子来试探我吗?你想看到什么?因为你变丑了我就会嫌弃你?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以貌取人的浅薄男子对不对?”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青翎说的毫无底气,却下意识辩驳。如果她认定陆敬澜是这样的人,她又怎会这么在意他的反应,只不过她自己也说不清罢了。
    陆敬澜冷哼了一声:“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青翎别开头,有些不敢跟他对视。
    沉默良久,陆敬澜开口道:“我只问你昨天在桃林里答应我的话是不是也反悔了?”
    青翎愣了愣,有些不明白怎么又说到桃林的事儿去了,如果两人之间的亲事作罢,还提桃林那些话有何意义?
    青翎越发有些糊涂起来,他刚说的这些,自己理解没有偏差的话,是他死心了,觉得错认了自己,接下去的该是顺理成章的一拍两散才对,又提起桃林的话做什么,这来来去去的倒是什么意思?
    青翎心里十分想问他到底想的什么,却有些不敢,许是心虚,今天的陆敬澜让她忍不住有些惧怕。
    不敢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低着头不吭声。
    两人这一来一去的话,根本没有道理章法可言,倒叫跟过来的翟氏跟陆夫人有些哭笑不得,两人根本就是小两口吵架吗,陆敬澜这边嘴里说的多伤心多难过,仿佛哀莫大于心死,恨不能此生都不再见了似的,到了却又回去了,又纠结起之前的话来。
    两人在桃林的事,翟氏不知,陆夫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是青翎答应了儿子考中会试就嫁,自己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来跟月娘商量过定的事儿,况且,若真像敬澜刚说的那样伤心,还跑来做什么,刚在月娘跟前儿岳母也喊了,头也磕了,这时候过来一拍两散,岂不可笑,这分明就是气糊涂了。
    且陆夫人看的清楚,儿子即便面对青翎这样的脸,都从未有半分闪躲,而是只有痛心难过跟怒意,可见是爱到了骨子里,莫说青翎将来落一脸麻子,就是一辈子都跟现在这样,儿子也不会在意。
    可见世上的男人也不都是以貌取人的,也有她儿子这样的情种,眼里心里只有青翎一个,这要是如不了意,还了得。
    不过,陆夫人忽觉月娘有些奇怪,自己亲生闺女变成这样,也没见她多着急,陆夫人可知道这几个孩子都是月娘的心肝儿,怎会这般安稳。更何况,从进来月娘的心思仿佛就放在青翎身上,而是屡次看向一边儿的青青。
    陆夫人顺着瞧过去,发现青青这丫头一双眼睛盯着敬澜跟青翎,咬着唇小脸上的神情似自怜又似悲伤仿佛还有羡慕,不知想什么呢?
    陆夫人正要仔细端详,这丫头忽的转身跑了,小丫头跑的飞快,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身影。
    翟氏暗暗松了口气,只要青青能想明白不再怨恨青翎,就是胡家的大幸了,至于青翎跟敬澜,活脱脱一对小冤家,女儿的性子翟氏相当清楚,便心存愧疚,知道错了,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让她认错是绝无可能的,而两人话又说到这儿了,她不说句什么,敬澜面子上也下不来,这事儿就算僵住了,唯有让他们两人自己说清楚,才能过去。
    想到此,拉着陆夫人:“我正有话要跟姐姐说呢,咱们且去吧,日头上来了,在这儿晒着做什么?”
    陆夫人自然明白,瞥了两人一眼:“你们兄妹俩也别再外头站着了,有什么话进屋去说吧,只记着,别打架才是。”两人说着携手走了。
    小满谷雨跟院子里的婆子也都是有眼色的,忙寻借口跑了,一时院子里就剩下两人。
    没人了,两人也安生了,陆敬澜刚才发作了一通,火气本就泄了大半,这会儿瞧青翎低着头不吭声,一副心虚理亏的样儿,过去何曾见她这般形容,如此倒没了过往的疏离客套,让人觉得亲近了许多,剩下的火气也消弭无形。
    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病了还在廊子上吹风。”牵着她进了屋坐下,对着窗子轻轻板着她的脸仔细端详:“昨儿还好好的呢,可是吃了什么?只脸上吗?身上呢?”
    青翎脸微红,摇摇头:“脖子上也有一些,没吃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昨儿睡的时候还好好的,夜里就起了。”说着推开他的手:“别瞧了。”
    陆敬澜皱着眉:“讳疾忌医可不成,我瞧着倒像是风疹,只是风疹成团,奇痒难耐,你这个却不痛不痒的,又不像了。”
    青翎忍不住笑了一声:“敬澜哥哥什么时候成郎中了。”
    陆敬澜道:“亏你还笑的出,别的姑娘要是这样,早不知哭的怎样了,偏你这丫头心大。”
    青翎:“又不当吃不当喝的,哭什么,再说,便我哭死了病也好不了啊。”
    陆敬澜:“你自己既都不在乎,做什么反悔,翎儿,你是真不想嫁我吗,还是说你真以为敬澜是如此浅薄之人?”
    这会儿说起这些,又跟刚才不一样了,刚才是怒中所说,是质问,是气话,这会儿却有些体己话的意思。
    青翎哪能跟他说青青的事儿,即便陆敬澜是自己未来的夫婿,也不能让他知道青青的心思,低声道:“我知道敬澜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只是我要是落个麻子脸,跟敬澜哥哥在一起,便敬澜哥哥不在乎,别人也要笑你的。”
    陆敬澜摇摇头:“这是假话,你性子我还不知吗,你何曾在乎旁人怎么瞧。”借口都让他堵死了,青翎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装傻的岔开话题:“我都不知道敬澜哥哥有这么大的脾气呢,刚才都怕了。”
    陆敬澜忍不住道:“你还有怕的,我还道你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呢。”说着看向她:“翎儿答应我,以后再不许说那些让我难过的话,我等了五年才等到你答应,你却又反悔了,我怎能不恼。”
    青翎看了他许久:“你真的不觉得我这样丑吗?我自己瞧着都不舒服。”
    陆敬澜:“美妍在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儿都是我的翎儿,以前我总觉得你太好了些,如此,倒让我安心了许多。”
    青翎嘟嘟嘴:“敬澜哥哥莫不是盼着我永远这样不成。”
    陆敬澜:“永远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有我知道翎儿的好,就没人跟我抢了。”这话说的酸气冲天。
    青翎眨眨眼:“这话好没来由。”
    陆敬澜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有没有来由也好,总之你既应了就不能反悔,明年二月若我会试考中,咱们就成礼。”
    青翎现在有些后悔了:“那个,敬澜哥哥明年我才十六,是不是有点儿小啊,你看我大姐十七可才嫁呢。”
    陆敬澜:“十六还小,莫说你们胡家村,就是京里十六当娘的也有的是呢。”
    青翎脸一红,想想还真是,十六当娘在这里真不新鲜。
    陆敬澜:“我知道你不想离开家,我应了你就必会做到,至少前头几年,外放到安平县应该不难,再往后……”说着叹了口气:“翎儿你终究嫁了,还能在娘家一辈子不成。”
    青翎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只是舍不得爹娘罢了,不禁道:“会试哪有你说的这般容易,若果真如此,天下也没那么多落榜的举子了,屡试不中的不知有多少,你才多大,便博览群书才华横溢,也不是你说中就中的。”
    陆敬澜却摇头失笑:“这话若是旁人说还可信,偏偏从翎儿嘴里说出来,却不可信了,我们三个虽同为先生弟子,想必你心里也清楚若论资质青羿略差,却能如此顺畅的一路考到举试,就连先生都未想到,你这丫头能用上兵法战策,敬澜难道不能。”
    青翎愕然看着他,自己那些小计策,说白了就是投机取巧,大哥用上是迫于无奈,而陆敬澜这样自负才高之人,一般是不屑于使的,故此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青翎怎能不惊愕:“敬澜哥哥怎么会……你难道不觉着有些不磊落吗?”
    陆敬澜:“你不常跟青羿说什么过程并不要紧,要紧的是结果,只要考中,一没行贿二没舞弊有什么不磊落的。”
    青翎忽然发现,她大哥的嘴巴是个超级无敌大漏勺,以后什么话都不能跟他说,怎么连这样的话都跟陆敬澜说,傻不傻啊,即便是哥们也得有点儿自己的隐私吧,有必要什么都说吗。
    青翎是觉得古代人的脑子有些僵化,应该说在考科举一途上,动的脑子太少,或许该说路子走的不对头,作弊,找门路买考题,贿赂主考官……这些在青翎看来都没什么用。
    如果当今的皇上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朝政一片糊涂,或许有可能,但能有点儿脑子的皇上,都知道科举是一个国家的基石,在科举上任由下头的官员营私舞弊,根本就是自毁江山,所以哪怕有些昏庸的帝王,在科举上也管理的极为严格。
    更何况,当今皇上是个洞察世事的明君,在这样的君主眼皮子底下搞事,完全就是找死的节奏,弄不好九族都得灭了。
    作弊就更蠢了,不知道考题的前提下怎么作弊,而且进考场是要经过极其严苛的检查,作弊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能行贿,不能作弊,也不是没法子了,可以从几位主考官下手吗,了解这些主考官的好恶,再适当猜测可能的出题范围,便不可能百分之百猜中,也不会相去太远。
    而了解这些考官的好恶也并不难,若能找到熟识的人当然好,若找不到也简单,这些考官多是饱学之士,举凡饱学之士都有写诗填词的习惯,找来仔细研究研究,诗以言志,基本这个人的性格跟偏好就能了解了,所有的主考官研究过来,试题的范围也该了然于胸。
    而事实也证明了青翎这个法子极为灵验,不过,回头得嘱咐大哥,这些事跟陆敬澜说无妨,千万不能告诉表哥,出于私心,表哥最好别考中,如此大姐的日子方能安生。
    两人正说着,胡老爷风风火火的来了,后头还跟着个白胡子的老郎中,被胡老爷拖着进来的,呼哧带喘的。
    胡老爷忙道:“快,快,给我家丫头瞧瞧是什么病?”
    老郎中喘匀了气上前,先瞧了青翎的脸,又号了脉,半天才道:“小姐六脉平和不像有病的……”
    老郎中刚一出口,青翎就知道她爹要急,忙拉住胡老爷,冲陆敬澜使了眼色,陆敬澜会意,客气的道:“郎中辛苦了,即不是病就好,您请。“送着老郎中出了院子交给胡管家才回来。
    胡老爷犹自生气呢:“都是庸医庸医,没一个有用的,连什么病都瞧不出?”
    陆敬澜:“您也别太着急,我已经叫长福赶去京里太医院接人去了,想来今儿落晚前就能到。”
    胡老爷道:“你说的可是上回给翎儿舅舅瞧病的那位?”
    陆敬澜点点头。
    胡老爷这才松了口气:“那可是位神医,若能来给翎儿瞧病就太好了。”
    青翎倒没想他已经叫长福接人去了,刚他来的那样儿,分明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原来即便盛怒之下,依然以自己的身体为先,想到此,心里忍不住发热,想起自己反悔的事儿,越发有些愧疚,即便青青对他有些心思,又跟他什么相干呢。
    更何况,此事也远没有到姐妹争夫的事态,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不安全感作祟,胡家的安稳生活,让她下意识不想去改变,而陆敬澜一次一次的包容又实在让她感动,或许自己该试着去改变,去信他。再说,便嫁了,自己的未来还是可以攥在自己的手里,怕什么?
    陆敬澜的作为不仅感动了青翎,就连自来挑剔的胡老爷都觉把这个女婿的确有心,满意的点点头。
    临近掌灯时分,长福接着陆太医赶到了胡家,寒暄过后,就请到了青翎这儿。
    老太爷也跟之前的郎中一样,号了脉,端详了青翎的脸半晌儿,沉思了许久开口道:“二小姐这病的确奇怪,脉上瞧不出症候,脸上起的虽似风疹,却又不痛不痒,此等症候老夫虽从未遇过,却在太医院所藏药书中,瞧过一味丹药,名曰玉容丹,服下之后有养容驻颜之效。”
    胡老爷摇头:“不对,不对,慢说胡家无此丹,便有也不是这个什么玉容丹啊,依着太医说,吃了能养容驻颜,可您瞧翎儿却起了一脸疙瘩。”
    陆太医:“胡老爷有所不知,这玉容丹之所以有养容驻颜的功效,是需把女子体内的淤滞火毒拔除出来,使之发于外,二小姐脸上这些红疙瘩正是体内之火毒,若老夫所料不差,此火毒最多三日便可发尽。”
    陆敬澜:“世兄的意思是,翎儿这并非什么疑难病症了。”
    老太爷捋着胡子:“这玉容丹乃是宫中秘药,据说是前朝留下的秘方,后有位宫妃吃了之后,因发火毒,以为容貌尽毁,一怒之下,下令烧了方子,故此到了如今,也只有点滴记载,至于方子却无人得知,老夫也曾钻研多年,却始终不得其法,倒不想贵府却有如此秘药,不知可否容老夫一观。”
    陆太医德高望重,自然不会信口雌黄,他如此言之凿凿,必然真有其事,若这果真是玉容丹,这下药之人是谁倒不难猜了,胡老爷疑惑的看向妻子。
    事情到了如今,翟氏也未想到,她本来只是想通过这件事让青青想明白,顺道也能试一下敬澜对翎儿的真心,翎儿也能借此认清她对敬澜的心,可以说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儿,不想敬澜请了陆太医过来,揭破此事,倒不好隐瞒下去,只得道:“太医果然好见识,不瞒老太医,这药是不是您说的玉容丹,倒不知,当年家父获罪,翟家遭难,家母深恐我落入贼人之手,便给了我两颗药丸,言道是无颜丹,吃下之后可暂保三日平安,劳动老太医赶了这一路,实在过意不去,剩下的一颗药便送于老太医吧。”说着吩咐翟婆婆去取了来,交在了他手上。
    陆太医自是欣喜若狂,胡老爷虽仍有些嘀咕,却听老太爷跟妻子都如此说,也只能先放下,请着老太医去前头摆席款待。
    至于翎儿为什么吃下?翟氏自然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