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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原来是这个事。”徐敛眉笑了,将茶盏放下,“本宫何尝怀疑过你?岑河上的防务是徐国至重,本宫不是从未将你撤换下来?”
    年轻的将领怔怔地看着她的笑容,谜一样的笑容,他却只能选择相信;一时赧然地答道:“是……末将定不负殿下所托!”
    “冬天就要到了。”公主敛了笑,“你也该明白,本宫是赏罚分明的。若岑河上出了半点闪失……”
    “末将明白!”易初拱手大声道。
    夜色渐沉,徐敛眉往寝房走去。路过后院时她经过了那只白兔的小笼子,嘴角沁出来一个微笑。
    那是不同于她适才勾引柳斜桥时的微笑。那是个温和而坦荡的微笑,仅仅是因为她想起了昨夜那毫无负累的回忆,虽然染着酒气和傻气,但却有着真实的欢喜。
    她推开门,便撞上刚从浴房里走出来的他。
    他刚穿上里衣,正低头系着衣带。湿漉漉的长发沾湿了他的前襟,勾勒出胸膛的轮廓……
    他显然也怔了一下,而她一个心慌,猝然就关上了门,那“砰”地一声让她的心都震了一震。她抿着唇,脸是红的,那笑意还未褪去,血液在加速奔流。她感觉到他身上的水汽一分分逼近,房中只有一盏暗昧的青玉灯,灯下男人的影子压了上来——她转过头去给自己斟茶,手却拿不稳茶壶,他伸手握住了她的,又将茶壶缓缓提起,一道银亮的水柱无声地注入茶杯中。
    “哐啷”,她的手一松,茶壶被扔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泼溅出来!
    他一把抱住她退开几步,紧张地抓起她的手:“烫着了没有?身上呢?”她低着头不看他,很久,才缓缓摇了摇头。
    空气在这一刻静得有些诡异。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沿着喉结往下,在锁骨上滑了个圈,然后坠入衣领。她低头时正抵着他的胸膛,那发丝好像就在他的心口上方拂过,轻轻地、悄无声息地挠着。茶水在地面上漫过,画了一滩后凝定下来,在袅袅烛烟中幻动着寒冷与火热交替的影子。
    她想找些话来说,一时竟尔口拙,只道:“我……我一时累了,我叫人来收拾……”
    “不用了。”他顿了顿,抬手放开了她,“您无事便好,这些过会再让人收拾。”
    她重复:“过会?”
    她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如果她抬头看了,她便知道,此刻他的表情里满是她所熟悉的那种*。
    可是他偏偏用那种柔软温暖的外壳,将那*层层包裹了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道:“易将军是来谈他自己的吧?”
    她只得道:“易将军是范瓒的旧友。他总是有些害怕的。”
    他“唔”了一声,似乎也不关心这件事,笑笑道:“他将你拉去了一个时辰,我原想同您说些什么的,却全都想不起来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过他的手背,“那就慢慢想。”
    他的笑声在她头发上撩动,她莫名地也笑了起来。
    他已经不再是她最信任的人,可是她发现,不需要信任,她也可以在他身上感到这样一种虚妄的快乐。周遭明明是冷的,两只手相触的地方却散发出暖意,她在他的怀里,就像在一个清香的梦里,她不知他会不会也有如此的幻觉。
    她猜测不会,因为他就是那个为她制造幻觉的人啊。
    她忽然踮起脚来,他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眼底的东西,她就突然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她又退得太快,那一口不轻不重,就像被什么虫子蛰了一下,痛只是一刹那,痒却在蓦然之间无法无天地蔓延开去。
    他的眼神终于变了,像是黑夜里裂开了一道光亮的罅隙,他再也压抑不了了。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身子凌空的一瞬她有些恐惧,更多的却是冲破牢笼的兴奋,仿佛她已经等待了很久,等待他同自己一样失去理智的这一刻。
    他将她放上了床,身子重重地压了下来,像夜空里的乌云遮蔽了月光,像垂帘上的暗花蒙住了灯火,她一眨也不眨地仰头看他,他却避开她的目光,直直吻住她的喉咙。
    她忍不住“嗯”了一声,喉咙里滚动出来的呻吟,在他的唇舌下滑了一圈又古怪地吞咽下去。她伸出手臂欲缠住他的脖颈,他却在床上跪直了身子,“哗啦”一下拉上了床帏。
    背着灯火,他身躯上坠落的水珠陷进被褥的重重褶皱里。他的表情晦暗不明,喉咙轻动:“殿下。”
    “先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不行。她已经乱了,她甚至希望自己能继续乱下去,至少在这一个刹那,她愿意放弃一切。“叫我阿敛。”她说。
    “阿敛?”他低低重复一遍,话音沉得危险,“您的前几个丈夫,也这样叫过您么?”
    她一怔,还当真去想了想,“大约不曾……”
    “阿敛,”他却又唤了一遍,“你为何一定要嫁我?”
    她咬住唇,轻声道:“为了锁住你。”
    “你已经锁住我了。”他说。他的声音几乎是绝望的。
    她怔怔地看着他,伸出手去按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她慢慢坐起,慢慢朝他倾身过来,闭上了眼睛。
    第25章
    第25章——*底
    最初的时候,还只是吻。
    他的动作很轻柔,她不知道男人在床上是不是都应该这样轻柔,但她想若真如此,她不讨厌。他耐心地诱引她的舌,仿佛在与她玩一个新奇的游戏,躲闪,跳跃,纠缠,偷袭,唇舌之间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抓在他衣角的手指一分分收紧了,睁开眼,眼里一片惶恐的水光。
    他有些想笑,可他自己也是惶恐的,他竟笑不出来。
    他又安抚地吻了她一下,谁知她却在这时候伺机反击,重重在他唇齿里探过。他“嘶”了一声,她的眼神却像一个点燃了烟花的顽童,站在离危险最近的地方洋洋自得。他的眸色发暗,却不还击,任由她胡闹,她莫名急了,拥抱已不够用,她拽着他跌回了枕褥间——
    他护着她的头,远开几分,低着头看她。
    她仰躺着,视野里全是他,一个巨大而模糊的阴影,透着沐浴过后的清气,如山间云雾将她缭绕。“你在想什么?”她忍不住发问,话音里隐隐含着埋怨,手掌从他的领口探了进去,沿着某条脉络找到了他心跳的位置。
    她按住了它,感觉到咚、咚、咚的跳动,她才能确定他是真的。她那么爱他,可却那么害怕。
    他似乎叹了口气。他纵容了她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自己俯下身去,一手拥着她,另一手轻轻拉下她的衣带,打开了她的衣衫。她咬着唇,努力装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眼神却不断地往外飘。好在这个时候他并无暇来笑话她,他自己也有些焦头烂额——他解不开她的亵衣……
    她抱紧了他的颈,自己稍稍起来了些,声音低如蚊蚋:“上边……”他的手探过去,却刹那滑过一片光裸的背脊,险些抱不稳她。明明曾经还给她背上上过药,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却又变成了全新的样子,教他无法应付了。
    她抿着唇,下颌搁在他的肩窝,感觉到他的手指穿过自己的长发,轻轻解开了亵衣上的结。一瞬间失去所有依恃的空旷感令她抱紧了眼前的男人,他悄声地回应着她:“无事的,阿敛……我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