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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

      这事反常,太反常了。
    封州御史的背后肯定另有主使,主使之人所图不小,若是想的阴险些,只怕是为了掣肘父亲,更甚者是为了分出军权,因为父亲身上最有利可图的,便是军权了。
    宋知夏突然又想到几月前的金麟卫被杀事件。
    当日追杀金麟卫的到底是何方势力?
    金麒卫到底是探听到了什么惊天地动的大阴谋?
    这件阴谋大到了对方不惜一切杀死一切知情人,连偶然路过的他们都不肯放过的地步,必定是极可怕极重要的阴谋,而对于世人来说,最最可怕的阴谋,莫过于改朝换代了。
    宋知夏突然弹坐起来,改朝换代,叛军,谋逆,逼宫。
    梦里的零乱片断快速地闪现在宋知夏眼前,在梦里,她被冤枉谋害亲姐,打入冷宫后,熬了一年还是两年,她又被放出来了,她的皇帝夫君,也就是此时的秦王,他洗刷了她的冤屈,立证了她的清白,让她重回贤妃之位,可是她已生出了复仇之心,后来她主动勾结叛军,在叛军逼宫时还主动打开了四门之一,放叛军入宫,并带兵截住了外逃的皇帝和他的儿子们,她甚至亲自动手杀了皇帝夫君。
    这一切难道不是梦?
    宋知夏激动的全身发颤,但是她很快又克制住了自己的激动和欢喜。
    不,不能一厢情愿的相信这是真的,当时她的神智已经混乱不清了,体内的毒素严重干扰了她的真实记忆,也许,这场梦里,只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但是她被放出冷宫和叛军逼宫是绝对真实的,这两件事的冲击太大,在她的记忆里都是浓墨重彩的片段,至于她有没有勾结叛军,有没有带兵截住皇帝夫君,并亲手杀了他,这就不可考了。
    宋知夏又兴奋激动起来,叛军是真的,那么顺着想一想,要谋划一场改朝换代的叛乱,必定是要精心准备好几年的,最保守也得是四五年吧,没有这点准备时间,聚集大量的兵员、马匹、兵器、护甲、粮草,是不可能躲过朝廷的监察的,所以按着叛军逼宫的时间点倒推,她十五岁入秦、王府,十六岁入宫,半年后被打入冷宫,一年或两年后放出,遇叛军逼宫,她那时也就是十八或十九岁,如今她十一岁,两点间有七至八年的时间差,用来谋划改朝换代的大事,这点时间是正好用的。
    叛军会不会正是当日追杀金麒卫的那方势力?
    金麟卫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杀人灭口?
    前因后果上说得通,那么叛军到底是哪方人马呢?
    呃,想到这事宋知夏的记忆又模糊了。
    宋知夏还未出阁时,因为清白有碍,躲在家中不问世事,后来她受了算计,入了秦、王府后宅,那时候她的天都是灰色的,战战兢兢如覆薄冰的在后宅中辛苦生活,时不时还会遇到算计暗害,哪里还会在意府外的事情,后来八甲部族大举入侵,整个大陆打得一塌糊涂,国土沦陷,时局混乱,有许多次等和末等世家在这场战争中倾覆,但也有后来者趁势居上,朝堂上的格局因此不停变化,这样的混乱格局下,她还能背全三品以上官员的名字和来历已经算得上是后宅奇才了。
    再后来皇帝禅位,秦王登基,她跟着入宫封妃,结果半年后长姐病逝,她被栽赃陷害,打入冷宫,朝堂上的格局又有什么变化,她根本就无从知晓,等到她被放出冷宫,与叛军勾结,也是叛军主动来找她,而这段记忆她又不确定是真是假,实在做不得判断的依据。
    宋知夏把梦中叛军的来历先封存起来,留待日后验证,此时她只能肯定叛军是有的,而且很可能此时已经在谋划改朝换代的事了,想到金麒卫是在封州地界被杀的,这次又是封州御史跳出来弹劾父亲,稍作联想,也许封州御史的幕后之人就是日后的叛军之主,他是想借此事把父亲的军权钳制住,甚至分出一点来,好让自己的叛乱大计进行的更加安全和顺畅,因为可以借着军营的遮掩,避开朝廷对地方的监察,然后暗中筹备齐足够的兵马和粮草,这事只要小心一点,时间再长一点,要办成绝不困难。
    前因后果是说的通的,这个猜测很可能是真的,宋知夏的心中有了判断。
    厘清了事情的大概轮廓,宋知夏在短暂轻松之后又泛起了新的疑惑
    这件事的源头,隐在幕后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122章 前往安州
    威武不能屈。
    大大的五个字如猛虎般闯进了书兰先生的眼中,在她的心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果然是,果然是心有不甘,果然是胸藏野心。
    书兰先生给宋力刚立了个大大的标签,盛世大将,乱世争雄。
    如今天下刚刚承平,宋力刚一个未立过开国之功,且无家族根基无贵人帮扶的武夫,能凭着一己之力成为驻关大将,还能得赐伯爵,就算纯属运气,这份气运也绝非庸人可得,这样有能力有气运的人,若是遇上乱世,那该会有怎样的一番造化。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书兰先生再一次激动的颤抖起来,只是她克制的很好,她心底的激动绝不愿让旁人看出来。
    只是,宋知夏又怎是寻常的女子呢?
    宋知夏的敏锐力超乎书兰先生的所想,她感觉到了书兰先生的激动颤抖与强装镇定。
    师尊从父亲的字上看出了什么?宋知夏满心的疑惑。
    因为宋知夏很清楚父亲与书兰先生绝对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她完全没往私情方面去想,没有私情,那便是公心,公心虽只二字,但内含的道义却十分宽广,在没有指点的情况下,宋知夏实在没办法猜测出来。
    “师尊,父亲的字如何?”宋知夏开口问道,既然猜不出来,那就直接问吧,就算书兰先生有意隐瞒,但她说不定能从书兰先生的对答中猜测出一二呢。
    书兰先生淡然地点点头:“不愧是一方大将,有豪迈之气,有不屈之骨,这五字有骨有皮,好字。”
    评价这么高!宋知夏吃了一大惊,在她看来,父亲的字也就是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只能称得上“工整”二字,就是这能让书兰先生看中的“威武不能屈”五个字,也就是因为这段时日的笔头官司让父亲生起了心火,书写时才带上了不甘之气,称可得上好,但也好不到能得到书兰先生这样的评价啊。
    宋知夏明显的吃惊之色让书兰先生心生愉悦,果然还是个心思纯净的孩子啊,半点不懂得掩饰,若是蔡家的小姐们,她们就是再欢喜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如此外露,因为让旁人看穿自己的情绪,本就是处世的大忌。
    书兰先生对于这个小弟子还是比较偏爱的,她年纪小小,字就有了自己的风骨,加之她性子谦和,不张扬不惹事,对师尊恭敬,对家中长辈孝敬,且她在谦和之下又有一份天真纯净,这样的谦和与纯净,令她忍不住想要多回护她两分,见她面露吃惊之色,书兰先生不由得多说两句为她解惑。
    “能在分寸之间,规矩之内,腾挪跌宕,写出心中的丘壑,这才是真功夫,能将真功夫练至极致,便能称得上是大家了,你父亲在五字之内,工整之中,畅意写出心中不甘,自然应得一个好字。”
    竟是这样。宋知夏心中恍然,原来父亲还有这样一番不为人知的长处,她以前对父亲的认识,还是浅薄了。
    “父亲若是知晓他的字能得师尊如此之高的评价,只怕喜得连着几宿都得睡着笑醒呢。”宋知夏笑着说道。
    书兰先生笑而不语,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今后就只需暗中观察了,如今暂且不用与宋力刚接触,待日后宋力刚有了起事的兆头后她再作打算。
    “好了,前往安州为本门师祖贺寿的事,你可曾与父母说过了?”书兰先生换了个话题。
    “说过了,父亲母亲都很欢喜,让弟子一定要亲去贺寿,以尽弟子心意。”宋知夏笑着应道,那日书兰先生与她说后,她回家便与母亲说过了,母亲很高兴,父亲休沐归家那日她也与父亲提了,父亲比母亲更加高兴,还大方的开了府库,让她任意挑选珍藏以作贺礼。
    书兰先生微微点头:“这便好,为师打算七日后起程,你可能行?”这便是问宋知夏方不方便七日后出行了,书兰先生是为宋知夏着想,她的祖母正在重病,也许还得延后几日。
    宋知夏想也不想的应道:“弟子可行,弟子家中已经备好马车和随行护卫,只要师尊定好起程的日子,马队立即便能出发。”宋知夏之前便说过要为师尊鞍前马后尽心服侍的话,加之她家中有马车有护卫,她自然觉得该由自己来承担这一路上的行路安排了。
    书兰先生很满意宋知夏的妥帖,不管是乱世还是盛世,行路难都是绕不过去的大难题,她当日和小弟子说起将要前往安州贺寿的事,本就是抱着借用武宁伯府的护卫力量的心思,若小弟子无法前去,她孤身一个女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行于路上仍是不安全的,而武宁伯府不缺少护卫,借用几个护卫护送她前去,总是安全很多,当然了,若是小弟子愿意与她同往的话,那马车和护卫就更不用她费心了,武宁伯府自然会准备的妥妥帖帖。
    “那好,我们七日后便起程前往安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