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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士颤抖地拜下去,“老臣不敢。”
皇帝道:“若是当年,谁责怪张学士一句,朕心里都不舒坦,”说着用旁边的巾子擦擦手上的朱砂,“这么多年,就算张学士请辞回乡,朕依然是不准,只因为卿在朝堂上一站,朕就会想及朕年少时的誓言,定要向太祖皇帝一样,就算做不成千古圣君,至少也该做个明君。”
“张学士可曾记得朕的话?”
张学士花白的头发颤抖,“臣不敢相忘。”
皇帝长长地叹口气,“朕不是没有为难的时候,张学士不说话,朕也不相问,因为朕知晓张学士年纪大了,不能太过操劳,”说着站起身慢慢地走下台阶,“今儿不同,文武百官都争论福建之事,”说着走到张学士跟前,沉吟了片刻弯下腰亲手将张学士扶起来。
张学士看着明晃晃的龙袍,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半晌才哽咽道:“臣万死……”
皇帝摇摇头,“在朕心里,张学士仍旧是难得的贤臣,现在朕请张学士将刚刚看过那本广平侯的奏折说给众位朝工听。”
张学士牙齿一软磕了两下。
皇帝不再说旁语,转过身径直走下大殿去。
旁边的内侍紧跟了下去。
是下朝还是在原地等候,朝臣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
混乱了一阵,大殿上响起张学士背读奏折的声音。
……
前朝的动静慢慢传去景仁宫。
皇后娘娘正和德妃、惠妃、淑妃及宗室女眷们说话,正殿里坐满了人。
等到女官的脚步轻轻地走进正殿,几乎所有的声音都止住了。
女官轻声禀告,“皇上没有传下朝,朝臣们都在殿里。”
德妃听得这话微微惊讶。“宴席的时辰就要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惠妃目光闪烁,“要不然,娘娘请人去问问圣上的意思,宴席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说话间,宫人进殿奉茶,宗室妇趁机低头说话。
皇后千秋,皇上也不准朝臣下朝。这里面是不是透着一层意思?皇后门前冷寂多年,莫不是皇上连这样的盛典都不在意了。
还是因涉及道皇后母家的事,皇上迁怒于皇后。
琳怡端起茶来喝,目光扫向惠妃娘娘。惠妃娘娘长长的甲套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只有在自己能掌控的场面才会这样轻松。
惠妃娘娘心里没有表面上对皇后那般恭谨。
大多时候,皇后娘娘不过是表面上这几个称号罢了,真正纵横六宫的是花容月貌的惠妃。
大家中规中矩地坐了一会儿,仿佛在品景仁宫的好茶,其实人人都在互相打听消息。
皇后带着德妃、惠妃、淑妃去内殿里说话。
宫人们跑进跑出,很快将前朝的消息带进来。
不知是谁忽然惊呼一声,众人顺着声音看去,是张学士的儿媳盖氏。
大家都知晓盖氏的失仪,不过更在意的是盖氏接下来要做什么。
盖氏起身去寻景仁宫的女官。低声哀求,“劳烦通传一声……妾身……”
是张学士出事了?
周大太太甄氏有些坐不住,欠着身子隐隐约约听到盖氏要求见皇后娘娘的声音。
“皇后娘娘,”盖氏进了门跪在地上恳求起来,“听说公爹在前朝受了罚,求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说说情,公爹年纪大了。恐是受不住啊。”
皇后听得这话放下手里的玉棋子,“皇上一向敬重张学士,我们身在内宫听得的消息不做准。”说着让女官将盖氏扶起来。
盖氏低声哭泣,“公爹一向与世无争,要不是这次为了……为了……若不然,也不至于此啊。”
这话中的深意,在场众人都听了出来。
皇后吩咐女官,“去给张淑人倒杯热水来压压惊。”
……
皇后娘娘千秋宴还没有开。就已经波澜四起。
幸亏能进宫赴宴的女眷都是经过事的,这才能在殿里稳稳坐着。
到了宴席的时辰,圣驾还是没到景仁宫。
“吩咐下去摆宴吧,”皇后娘娘吩咐宫人,“皇上为国事操劳,我们身在内宫不得佐助。就不要因这种小事再添乱。”
皇后都这样说。
德妃、惠妃、淑妃自然也没有异议。
皇后话音刚落,外面传来礼乐声,是圣驾到了。
女眷们纷纷起身,皇后也迎出内殿来。
命妇们在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