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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答道。

    然而等秦德宝跑到这个几欲废弃的破屋里,地上除了些许稻草和破棉絮之外,什么也没有。好不容易找着个附近的老宫女,她摇了摇头,说道“那小太监早沤了,昨个就抬出去埋了。”

    第 6 章

    酉时一过,暖晴宫的王内监便开始呼喝宫人们关园门,远远有个身影走过来,正在关侧门的小喜子赶忙叫道“小秦子,要关门了,快进来。”

    王内监听到声音,急冲冲赶了过来,指着秦德宝鼻尖骂道“好小子,混了一天才回来,赶明个咱家也不必伺候皇上了,专伺候你便罢了也就湘公公那性子能调教出你这么个东西”

    秦德宝闷闷的走进偏殿,蓼湘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有些许不快,冷声道“你还知道回来,本想差你办些事情,你倒好,一整天连个影子也见不着,亏得你跟的是我,若是我们当年的那些师傅,早把你打死了”

    刚说到这,只听秦德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倒把蓼湘吓了一跳,忙道“你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重话,你哭什么”

    秦德宝哭的哽咽难当,断断续续说道“冯冯远他死了”

    蓼湘更是吃惊“冯远是谁”

    “是是和我一起进宫的好朋友。”

    蓼湘愣了一愣,问道“怎么死的”

    “他们他们说他偷了丽妃娘娘的东西,被活活打死了呜我知道,小胖子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他们”他说到这又是一阵哽咽。

    蓼湘叹了口气,上前摸了摸秦德宝的头“若是丽妃做的,那也不稀奇,”他顿了顿,“我也被她打过。”

    秦德宝抽抽噎噎的抬头看他“她她连你也敢打”

    蓼湘从袖中掏出块手帕递给他,然后起身坐回沉香扶椅上,叹道“她太过于争强好胜了,我记得她进宫是六年前,她父亲还是威武大将军的时候,征伐北凉立了战功,皇上在那时便纳了她为妃”

    秦德宝已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坐在蓼湘脚边,迟疑的问道“你刚刚说她打你”

    蓼湘苦笑道“打我很稀奇么这宫里打过我的可是不少。丽妃么,刚入宫那些天,皇上还常去她那,不久也就淡了,她不知哪里听来些流言,将我抓到她寝宫,”他眼神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了回忆,“丽妃娘娘长得倒挺秀气,就是下手太狠,我肋骨都险些被她踢断了。”

    “那后来呢”秦德宝忙问。

    “后来皇上来了,责骂了她两句,把我带走了。”蓼湘轻描淡写的说完,拿细簪子拨了拨桌上的烛火。

    秦德宝奇道“皇上没有责罚她么”

    蓼湘转过脸来看他,满是诧异之色“责罚她小秦子,你是疯了么我是什么人一个从五品的太监。丽妃娘娘是什么人皇上钦封的妃子,威武将军的掌上明珠。皇上若是为了我而责罚她,那”他低头笑了一下,“他也不必当皇帝了。”

    秦德宝更是不平“皇上怎会这般纵容那恶女人”

    蓼湘立刻伸手捂了他嘴,低声喝道“这般没上没下的话也敢胡说若是传了出去我可保不了你”

    秦德宝眼圈又红了,低声道“那冯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么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湘公公能为我们做主。”

    蓼湘叹道“我算是什么,能帮你做主只有皇上能做这个主。”

    秦德宝瞪大眼睛,问道“皇上会么”

    蓼湘垂下眼睑,仍是去拨那烛火,轻声道“如今姜虢已因旧疾辞了将军之位,他们姜家的老靠山阎太师去年又归了天,这丽妃若还这么在宫中胡闹,皇上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需”

    秦德宝忙问“只需什么”

    蓼湘笑了笑,并不多说,只是吩咐道“今夜皇上想必在弘德园歇息,你就睡在这边斜榻上吧,不用去门外守夜了。”

    晚上,偏殿里的烛火都已被熄灭,只有月光下的树影在窗外婆娑摇动。秦德宝听那边大床上又传来翻身的声响,忍不住问道“湘公公,你还没睡么”

    过了一会。蓼湘在黑暗中叹道“我这毛病也不是一两天了,倒是你,怎的还不睡,还在想你朋友的事么”

    秦德宝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蓼湘看不见,转而应了一声。

    “小胖子待我极好,刚入宫时,每个人发放的饭量都不多,我根本吃不饱,他每次都匀一大半给我,说他自己胖,少吃些不碍事的,”他说到这鼻子发酸,“湘公公,你说,咱们奴才就不是人么”

    他听见蓼湘极轻的叹了口气“逝者已矣,你想那么多也没用,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这淡然的口气让他有些恼怒,恨道“公公你可知道什么叫朋友么”

    蓼湘静默了一会,并没有发火,轻声道“我也有个朋友,那是以前了,我记得那次”说到这他忽的噤口。

    倒是秦德宝忍不住问“公公”

    蓼湘似乎有些含糊的唔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有一次我病得很重,要不是她照料,我也早死了,”他不愿多说,只是道,“好了,睡吧。”

    安静了一会,斜榻上传来年轻人特有的绵长的呼吸声,夹着隐约的鼾声。

    这个小太监跟当年的自己有些像,蓼湘想着,总是能勾着他想起当年那些旧事。那场难以启齿的大病的起源便是皇上的第一次宠幸,那还是刚入宫的时候,他给御书房值夜的小顺子替了班。直到被拖上龙床,少不更事的他也没明白过来,这个皇帝是要对他做什么,那是他至今也难以忘却的一夜,他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挨了多少耳光,嗓子因为哭叫完全嘶哑。第二天,像堆垃圾一样被扔到角落,连日的高烧几乎要了他的命,小然每日偷了剩饭和些药渣送来,就这样,他竟活了下来。他没有告诉小秦子,这个金碧辉煌的皇宫是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所有肮脏阴晦的东西都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疯狂生长。

    第 7 章

    从清晨开始,永春殿就不甚太平。小太监小宫女们在长阶上跪了一排,门里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叫骂“找不到玉奴这帮奴才一个都别想吃饭”紧接着又是哗啦一声,想是女人盛怒之下又砸了什么东西。

    “我说,那死猫能跑到什么地方去”一个小太监捣了捣旁边跪着的那个,压低声音说道。

    “我怎么知道,那死猫死了才好”回答的是个小宫女,年纪不过十三四岁,跪在那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道。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走出来一个臃肿的妇人,正是丽妃的乳母梅夫人,她横眉竖眼的对着众人喝道“都傻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

    众人忙连滚带爬的四散去找那走失的肥猫,丽妃娘娘的命根子。

    一干人东奔西跑寻了半天,一无所获。最后,还是宫女倚翠眼尖,远远的在碧波亭后头的草地里看见一团白色,拉了梅夫人问道“夫人你看,那是不是玉奴”

    梅夫人远远瞄了瞄,喜得眼角的皱褶都堆了起来,忙道“可不是它,咱们慢慢过去,别吓着它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向那团白色逼近,细嫩的青草在绣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待走到近前一看,不由惊呼一声,那猫双眼紧闭,身体僵直,显是死去多时了。倚翠捂着嘴惊得半句话也说不出,倒是梅夫人欠下身仔细看了看,死猫浑身的毛都湿哒哒的,想是被人淹死了,看到这,她一屁

    股坐到地上哭叫起来“哪个杀千刀的奴才,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哟”倚翠拉她不动,也坐到一旁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正好此时一个姓徐的典侍路过此地,看见两人哭成那样,忙过来问道“这是怎么说的梅夫人,你怎的咦这不是丽妃娘娘的宝贝小玉奴吗,这,这”她看到地上死猫的尸体吓得倒退了几步。

    梅夫人边哭边骂,脸上的脂粉糊做一团,好不狼狈。

    徐典侍低头想了一阵,突然上前附身在梅夫人耳边道“夫人,我昨个恍惚看到一个小太监在这边逗小玉奴呢”

    梅夫人一惊,忙问“是谁”

    徐典侍迟疑了一会,道“就就是蓼湘公公手下那个小太监。”

    梅夫人巴不得找到个抵罪的,当即站起身抓住徐典侍,道“走,跟我回娘娘去。”

    这几日蓼湘的病在调理下略好了些,没有了皇帝的索求无度,渐渐也不常在床上歇着了。正闲着无事整理案上的笔墨及一些胡乱堆放的折子,只听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殿门“哐”的一声被踢开,王内监跟在怒气冲冲的丽妃身后连声哀求“娘娘,好歹别在这闹,要是让圣上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没说完便被丽妃身后一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一把推了个趔趄。

    蓼湘欠身道“奴才见过丽妃娘娘。”

    丽妃冷笑道“蓼湘你好大的胆子”

    蓼湘站直身子,微笑道“娘娘说的奴才怎么听不懂。”

    他话音还未落,那丽妃已上前一掌掴在了他脸上,骂道“死奴才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么” 她容貌姝丽,纵然此时满面怒气,也并不减风韵。

    蓼湘摸了摸被打痛的脸颊,面上笑意不减,仍是低眉顺眼的样子,道“不知娘娘为了何事如此动怒”

    丽妃答也不答他,对身后的人喝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掌他的嘴”

    那些宫人都忌讳蓼湘的身份,不敢妄动。丽妃见此情景更是怒火中烧,恨道“好你们不敢动手,我亲自来”说着上前一脚踹在蓼湘小腹上。只因她爹是武将,她自小也学了些强身的功夫,虽然不济,总是比一般人要强些。蓼湘又是病后初愈,被她这一脚踢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扶住一旁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黄内监在一旁看蓼湘的脸煞白煞白的,只怕出事,上前劝道“娘娘,皇上快下朝了。”

    梅夫人原本一直在冷冷看着,听到这话,也道“娘娘,略微教训教训他便罢了,若是皇上”

    他们不说倒好,这一说直将丽妃气得杏眼圆睁,怒道“怕什么打死了他皇上还能让我偿命不成”

    蓼湘在此时低低笑了一声“奴才不过是贱命一条,娘娘尽管拿去,喏,那边挂的便是皇上的剑。”

    丽妃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敢么”说罢,当真上前摘下了那把剑,那是景焄以前学剑时筱晏王献上的一柄宝剑,堪称削铁如泥,虽然多年不用,出鞘一看,仍是精光四射。丽妃拿着那剑便朝蓼湘挥了过来。

    众人见剑都拿了出来,忙上前阻拦,混乱中,那剑锋划过蓼湘的左袖,立时见了道血口,血水几乎染红了半个袖子,一时劝的拉的哭的叫的,偌大的暖晴宫几乎烩成了一锅粥。在这混沌不堪的时候,只听门外太监叫道“皇上驾到”一瞬间,众人都安静了,忙不迭的跪到地上,看着还穿着朝服的皇帝大步踏进门来。

    景焄扫了一眼殿内跪在地上的众人和东倒西歪的桌椅摆设,半天才开口“丽妃,几日不见,你越发出息了,竟到朕的寝宫来撒野”

    丽妃一扫方才的蛮横劲,哭得梨花带雨道“臣妾知错了,请皇上责罚。”

    景焄低头看她,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朕自然要罚你,不然这后宫岂不是没了规矩,”他顿了顿,说道,“交出金印和金册,明日搬到槲栎宫去吧。”

    丽妃浑身一震,难以置信般抬头看着他,她本以为不过罚她例银或是回宫思过,却不想这人如此狠,只此一句,竟是将她打入冷宫,她颤声问“你你说什么”

    景焄皱眉道“你还要朕再说一遍么”

    丽妃突然叫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指着一边的蓼湘,“你居然为了那个太监废了我”她有句多年的疑问仍未敢出口,那个太监算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是哪里狐媚住了皇帝。

    眼看着皇帝额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梅夫人忙伸手拉住了丽妃。

    景焄声音阴沉“姜紫苏,你以为朕是瞎子聋子,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自从你进宫,朕就没有动过你一根指头,你今日是想逼朕破个例么”

    那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