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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事中,说出话来也没人肯听的,你不如去求吴丞相大司空那几位大人,兴许还有用。”

    涂珑烨哭得满脸狼狈,道“我已是走投无路了,此次龙颜大怒,谁敢去向皇上求情,唯一能说的上话的,怕是只有令兄了,齐大人”他说到这里猛地磕了几个头,额上又是泥土又是血迹,“我妹妹不过才十六岁,难道就要香消玉殒了么,齐大人你忍心么”

    齐苓的确不忍心,他见过涂家小姐,与他极有眼缘,故而才厚着脸皮去尚书令府登门求亲,结果却是被羞辱了一顿,赶了回来。尚书令一向看不起蓼湘,说是他不过是个以色侍君的宦官,让人不齿。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不过几月的光景,他家已被朱笔判了个满门抄斩,连秋后也不用等了。涂小姐娇俏可人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若是被斩了首,那也着实让人心痛。齐苓叹了口气,向涂珑烨道“我也并无把握,权且一试罢了。”

    第二日早朝后,齐苓朝服也没换,便来到后宫角门那,托了小太监通报蓼湘。

    蓼湘很快就来了,他出宫一趟,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看见齐苓难得的展开笑颜道“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我”

    齐苓把他拉进一个无人的角落,低声央求道“兄长,我这有件急事托你。”

    蓼湘见他神色郑重,忙问“什么事”

    “是关于这几日那件贪污赈粮的案子。”

    蓼湘身子一震,惊道“你你莫非也牵涉其中”

    齐苓连忙摇手“没有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喜欢上了一位小姐。”齐苓讷讷的道。

    蓼湘面露喜色,道“这是好事啊,”他顿了顿,又问,“是哪家的小姐”

    “涂家,”齐苓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色,补充道,“尚书令涂家。”

    蓼湘一怔,随即指着他道“你今日来找我,是想让我帮涂暮求情”

    齐苓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蓼湘瞪大眼睛,急道“你难道不知道皇上为了此案费了多少神,生了多大的气,那涂暮又贪了多少银子这次他是必死无疑,后日他全家就要被斩首了,你还是回去吧,这京里好人家的小姐多的是,以后总会遇到合意的。”

    “哥哥”齐苓一把抓住蓼湘的胳膊,“我是当真很喜欢她,两个月前我就向她家提亲了。我不求救她全家,只要只要救得她不死”

    蓼湘仍是硬着心肠道“此事我也没有法子。”

    齐苓苦苦哀求道“哥哥,我不曾求过你什么,就今日这一遭。他们说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只有你了。”

    蓼湘听了此话,只有摇头苦笑。

    齐苓见他沉吟不语,索性道“哥哥,我除了涂小姐再不会喜欢其他女子,她若是死了,我宁愿我宁愿终身不娶”

    蓼湘果然被他这话惊住了,随即“啪”的给了他一个耳光,红着眼圈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他终究不舍得打痛弟弟,那巴掌下手并不重。但看齐苓捂着脸,眼睛红红的那副可怜模样,又不由得叹口气道“你且回去,皇上面前我未必能说得上什么,他若实在不听我也没有法子。”

    齐苓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忙千恩万谢的走了。只剩蓼湘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原地。

    景焄几日来一直在批阅这半月堆积下来的奏章,加上之前的伤并未痊愈,回宫以来一直未与他亲近。

    蓼湘暗怀心事,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磨墨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笔洗,所幸里面盛的水不多,但仍是濡湿了半张书桌。他慌忙找了软布把那水迹拭了。

    景焄倒没有发火,只是微皱起眉头道“你怎么了”

    蓼湘忙摇了摇头“没没事。”

    景焄放下手里的奏折,伸手拈过他下巴,在他脸上看了看,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一刻蓼湘几乎想一鼓作气的说出来,但是直视着男人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他又迟疑了“我”

    景焄看着他偶尔流露出畏怯的样子,心情倒不错起来,将他抱到腿上,和颜悦色道“你这些日子越发瘦了,今晚留下来与我一同用膳吧。”

    男人的胸膛宽厚而温暖,蓼湘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问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景焄并未答话,解开衣带,把他的手拉近自己胸口。蓼湘摸到一处细细的痂口,四周的皮肤已平滑如初,想是快好了,心中略微宽慰,不由莞尔一笑。

    景焄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气息略有些不稳“蓼湘,今晚就留在这里。”

    蓼湘低下头,轻轻点了点。

    “你方才是有什么话要说么”景焄又问了一遍。

    温热的气息就在耳边,蓼湘额上简直是要出汗了,他从皇帝怀里把手抽回,站起身来“我想我想求皇上饶一个人的性命。”

    “谁”

    “尚书令涂暮的女儿。”

    景焄面上的温和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声音骤然变冷道“蓼湘,朕跟你说过什么”

    “不得干预政事。”蓼湘垂头轻声道

    “那你还敢来向朕求情”景焄冷笑一声,“涂暮素来不屑巴结你,这次是谁有那么大面子竟请的动你。”

    蓼湘觉得脊梁后蓦然生出一股寒气。

    景焄点了点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除了你弟弟,还能有谁。”

    “扑通”一声,蓼湘跪到地上,道“皇上,此事断然和齐苓无关”

    景焄只是冷笑“朕此时猜,也能猜到一二。想是那涂暮去求了齐给事,齐给事又来求你。”他顿了顿,又道,“朕生平最恨的,就是死到临头还敢耍小聪明的人他涂暮是嫌满门抄斩不够,想要株连九族么”

    蓼湘膝行上前,抓着男人的衣摆,低声央求道“皇上,我只求你饶了那一位涂小姐。齐苓着实很喜欢她,若是她死了,他定然终身不娶。我我已是这副模样,果真如此,我齐家就绝后了”他话语中隐有悲意,手也微微发着抖。

    过了许久,景焄拉了他起来,像是已下好主意,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便饶了她性命便是。”

    蓼湘几乎不敢相信他答应得如此痛快,他忍不住问道“真的”

    “难道朕会骗你不成,”景焄又拿起桌上的文书翻阅起来,向他道,“晚膳过后你就先回去吧,今夜吴相和卓尚书还要来商谈要事。”

    第章

    21

    次日,昭元帝下诏。尚书令涂暮贪赃枉法,理应满门抄斩,然上心仁德,念其幼女孱弱,免其死罪,充作官妓。

    “湘公公,皇上在午睡”郑曲被迎面而来的蓼湘狠狠推开,追在后面道,“哎皇上不准人打扰。”

    倚在斜榻上的景焄听到推门声时只是懒懒的睁开眼睛,看清了来人“什么事,来的这么急”

    蓼湘径直冲到他面前,话音微颤“你,你竟然下那样的旨意”

    景焄支起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眯着眼睛“你说涂家那件事”他打了个呵欠,“不是你求我饶了她么。”

    “你根本就不想饶她不过是想给我以颜色,让我知道我根本是个说不上话的。”

    景焄丝毫没被他的怒气感染,反倒是笑了笑“这有什么不好齐给事不是喜欢她么,如今倒简单了,直接去青楼,付了银子”

    蓼湘气得两眼发红,怒道“你把别人都当做什么”

    “蓼湘,朕多久没听你这么大声说过话了,”景焄面上微愠,“朕一直以为你是个知进退,懂规矩的。”

    “可是我今天不想懂了”蓼湘上前一步,“你难道不知道,让一个好好的女子去做妓无异于让她去死么”

    “她自去死,与朕何干”景焄有些恼怒的站起身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如此放肆”

    “她是与我素未谋面,但你已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荒唐事了,总是把别人当做草芥一般,当年齐妃不就是这样,好端端的人被你变成了行尸走肉”

    景焄额上的青筋跳了几跳,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喝道“放肆”

    蓼湘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我原以为你跟以前不同了,看来不过是我自己蠢你根本就不知人间疾苦,纵容后宫草菅人命,荒淫无耻”

    “你好大的胆子”皇帝是真的发火了,直接抽了身边一杆象牙掸子就向蓼湘身上打去,那象牙又硬又结实,打到身上远非一般的藤条能比。

    蓼湘也不挡,更是不哭不讨饶,咬着牙只是瞪着他。

    景焄原本只想让他服个软,却见他如此倔强,更添了火气,劈头盖脸对他就是一顿痛打。

    “皇兄”一个人快步走进殿中,劈手夺过他手中的掸子,道,“皇兄这是做什么这会把他打死的”

    蓼湘此时已是额角带血,伏在地上微微喘息。

    景焄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罢了,你把他拉出去吧。”

    迟轩咬了咬下唇,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轻声道“你怎么样”

    蓼湘只是摇了摇头。

    等到迟轩将他扶到殿外,他才咳了一声,像是低低笑了起来“你们全都以为,我在他面前是不同的,不错,我不过是比寻常人更下贱罢了。”

    迟轩看了他半日,只是欲言又止,完全没了平日那副直言快语的样子,默默的替他擦去了额上的血痕,将他向后苑扶去。

    蓼湘的腿似乎被打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迟轩微有觉察,停了下来,附身卷起他的裤脚,只见白皙的小腿上纵横交错的布着几道紫红的血印,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他是九五之尊,你与他耍性子不过只会伤了自己,这道理你早就该明白,今日又是怎么了”

    蓼湘将腿从他手里挣脱回来,整理好袍角,低声道“纵使是我这样一个奴才,也总有不甘心的时候。”

    迟轩眉峰微蹙,没有说什么。

    蓼湘似乎有些后悔说了这些话,转而岔开话题问道“王爷不是喜欢浪迹江湖么,怎么还在宫里”

    “过几日是我的生辰,皇兄说下次相见无期,趁这次为我办桌酒宴,我也拗不过他。”

    “是么,”蓼湘低了头,“奴才恭祝王爷寿比南山。”

    “蓼湘”迟轩一把抓住他手臂,“别这么对我说话”

    年轻人的眼中闪着灼灼的光,似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这反而惊到了蓼湘,他偏过头道“我先回去了。”

    迟轩又垂了眼睛,闷声道“我送你。”

    回到角苑,秦德宝被蓼湘这副样子吓了一跳,问道“公公,你这是”

    蓼湘有气无力的向身边指了指“别没规矩,这是筱晏王殿下。”

    秦德宝慌忙跪拜,迟轩顿足道“现在还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快去拿伤药来。”

    “有这孩子照顾就行了,王爷请回吧。”蓼湘恭恭敬敬的向迟轩道,有些小心翼翼的与他避开了一些距离。

    秦德宝此时也拿了药箱出来,似乎在王爷面前有些惴惴不安,蹲到蓼湘身边,卷起他的袖子,小心的将药粉洒在那些斑驳的伤口上。

    蓼湘抬眼看了看像钉子般站在那里的年轻人,无奈的叹口气道“王爷是要让小秦子送你么”

    迟轩这时才开口说了句“你好好养伤。”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连续五日,景焄都再未召见蓼湘。这下连秦德宝也觉出了奇怪,自他来这就没见蓼湘能安稳在屋里待过两天以上,难道是蓼湘得罪了皇上,失宠了么他想到这里,自己向地上呸了一口,什么失宠,那个喜怒无常的皇帝到底宠过蓼湘没有。

    “小秦子,小秦子。”来唤他的是御膳房的秋娉。

    “哎”秦德宝向她陪笑道,“有事么”

    “有事,可是件大好事,”秋娉喜笑颜开的向他道,“今个皇上开宴,要跟姐姐去打牙祭么”

    一听到吃的秦德宝登时眼睛都亮了,忙涎了脸赖到她身边“小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