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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只求个明白

      这番话,安宁说的也是真心实意,毫无隐瞒,坦荡磊落。还一点都不矫情。

    嫁不嫁

    这决定权真不在她手上。

    她是痛快的嫁了,还是果决的不嫁,决定权永远都在他权五爷的手上。

    他要娶她,肯定有什么目的。她都不需要他直言相告,她只是要他一个最简单不过的理由,哪怕只是含糊其辞的一句敷衍话儿,他也都不肯给。

    这样不坦诚的男人,要她怎么嫁

    真嫁了,她死的那天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

    不明不白的,她没法儿嫁

    她要的,还真不是什么别的玩意儿。她就是想要个明明白白。

    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很强人所难吗

    她总要知道,一个男人娶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不管他权五爷有什么宏图伟业要谋,她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左右逃不过一个明白二字。

    活的不明不白,这不是她的性格

    权煜皇只是带着嘲弄的撇着她,“安小妖,知道的太多,会死。懂”

    连这道理她现在也不明白么。

    安宁敛眉,神态不卑不亢,“任你权五爷只手遮天,我若不肯嫁,你奈我不何。”

    顶到天他也就是一枪崩了她么。他要真想要,成啊,给他个鬼新娘,看他权五爷敢不敢娶

    “横竖五爷也没指望你这狼崽子能满口答应。”权煜皇一脸早就猜到的模样,不惊讶不愠怒。

    都说女人是百变的妖精,安宁反到觉得他权五才是百变的千年老妖

    每当她觉得自个儿稍微有那么点儿了解他的时候,这人又会在她面前展现出与之前都截然相反的一面。

    时间久了,对于他的千变面孔便也不觉得好奇。反而还挺期待的,下一次,这人又会拿出那一张面孔出来

    阴狠玩意儿、泼皮无赖、市井流氓、腹黑羔子、暴戾变态。

    哪一个都是他,哪一个也不是他。

    权煜皇懒洋洋的伸手刮蹭着她的脸颊,安宁不闪不躲,任由他像骚弄一只在阳光在懒洋洋晒太阳猫儿一样的骚弄着自个儿。

    这样过分亲密的接触,对性.冷淡的人来说,早就超过了底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压在身下演了好几场成人小电影儿的缘故,他这样的举动,安宁并不排斥。

    他拇指上美玉太过晶莹剔透且没有一点杂质,到了看起来挺像是老.胡同街摊儿上十块钱一双的玻璃玩意儿。

    入手,一片冰凉。

    蹭的她脸颊有些刺痛。

    很长一段时间,她与权五爷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心里惦记着前些天一直困扰着她的疑惑,在逐字逐条的分析着,全部都能跟这男人对号入座。至于他心里在琢磨什么,安宁就有点摸不透了。反正她也没磨头过这位爷不是么

    半响,权煜皇才用食指中指两根手指,蹦儿的一声,不轻不重在她眼尾弹了一下。

    “婚事儿么,不着急。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

    “那我该谢谢权五爷”

    “谢就免了,五爷跟你说点事儿。”

    安宁凉薄的拉开唇线。这个权五爷,终于要说正事儿了。

    亏他也能沉得住气,忍耐上这么几个月才拿出来跟她说

    “五爷说吧,我洗耳恭听。”

    拖得时间已经够久了,对她的保护也已经到了火候。权煜皇不再藏掖,连点铺垫都没有,就那么直接进入了正题。

    “死的那家伙,是九处的骨干探子。”

    只一句话,便足够安宁判断出对方的性格。

    谨言甚微、小心谨慎、低调的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存在。

    的确是个骨干探子的标准形象。

    毕竟她是唯一的目击者,对于案件,她也是一直在关注的。死者住在很老旧的家属小区,房子是租的,一住就是十多年。街坊邻里对他却毫无印象,警察例行公事询问的时候,街坊邻里给出对死者的印象,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好像小区里有这么一号人,也经常能见到他的身影,却几乎对他没有任何的印象。

    探子么,想来就是得站在人海里也一点儿没有特别之处,让人过目就忘的。

    权煜皇的第二句话是:“他死在追查毒蛇下落有了点眉目的时间点。”

    安宁轻轻的哦了一声儿。

    那个毒蛇的身份之前属狗军师简单的解释过一句。她记忆力虽然不好,但也不差。还记得这毒蛇是国际头号通缉犯,专门窃取各国机密的。这么一来,死者的死因以及作案动机,就十分清晰了。

    死者一定是调查出来了什么东西,才会被杀人灭口的。

    而权五爷几个月前在十八公馆找上她,也是为了这事儿。谁让她是那凶杀案唯一的目击证人呢

    可她有点想不明白了,“你亮出身份虽然我依旧不知道九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但我不可能不配合你们的工作。为、为什么”

    为什么在十八公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没问出口,就将她压在身下逞凶好像在刻意迷惑什么人的样子。

    权煜皇玩味的看着她,“你可知,那大喇叭又是什么人”

    猪脸大喇叭

    他不就是有一个家财万贯的姐夫,所以京城但凡有点名气身份的馆子都有他的一份么。不对一个居住在老旧家属院,靠打零工过活的人,都能是权五爷手底下九处的骨干探子,猪脸有其他什么身份想想也不奇怪。

    这年头,谁身上还没点秘密了

    这姓权的自然不必说,哪怕知道了他是九处的老大,可她依然不知道他的职业是什么。

    就连她不也藏着秘密么。

    “猪脸也是九处的人”

    “就他”权五爷真是要被安宁的话逗乐了,“九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安宁灵光一闪,“你在十八公馆忽然把我压在身下,是因为那猪脸忽然出现在包厢的门口了”

    九处忽然死了一个调查出了眉目的骨干探子,她身为唯一的目击证人,跟九处的老大共处一个包厢。这还能是什么肯定是九处的老大在调查手下的死因呗

    而他忽然将她压在身下,伪装了一个强.奸现场,是为了迷惑某些人。更是为了保护她。

    对于他们的身份,她还是一知半解。但这并不妨碍她了解他们这些人的手段之狠辣,行事之阴毒。他权五爷的手下,说弄死就弄死,更何况是她这个没靠山没背.景的小尘埃

    开什么玩笑,一个国际头号通缉犯诶,人家要她死,那还不是动动小拇指的事儿啊。

    猪脸又是什么人

    “那个头号国际通缉犯的人。”

    “算你这小娘们没笨死。”权煜皇轻轻的滋儿了一声,因为刚才安宁太过激动,双手捏住椅背狠狠的晃悠了一下,牵动了他脊背上的伤口。

    对于自己不小心牵扯到了人家的伤口,安宁很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她眼角眉梢的奸计得逞毫不掩饰,权煜皇岂会看不出来

    懒得与她一个小娘们一般见识罢了。

    “猪脸知道你的身份不”

    权五爷没说话,只是拿看智障的眼神儿斜睨她。

    安宁撇撇嘴。

    就算身为十八公关的三老板猪脸不知道,那他身为国际通缉犯的手下不知道也得知道了。

    她这个问题,问的的确很智障。

    没在被她碰着的案发现场第一时间杀她灭口,也很明显了么。权五爷的手下也不会是什么酒囊饭袋,一个调查处了眉目的骨干死了,肯定很快就会有人赶来。搞不好,那凶手急急忙忙的离开还与她不小心的碰撞,就是身后有人在追。

    那种情况之下,再杀她灭口,耽误时间,还有被暴露的可能。

    后来一直没杀她灭口。更不想猜了,她只当普通的杀人案报了警,案件很快被审理,她也没有再多问半个字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国际犯罪组织她虽然没待过,但电视剧看的多了她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

    她又没多嘴也没多管闲事,案子都已经结了。再杀了她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不被人怀疑也要给人怀疑了。更何况权五爷的人肯定在底下也一直追查这案子呢。

    所以么她这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一想到自己经常在鬼门外绕圈子,安宁背后就忍不住发凉。

    当时她若对案件有一点点的疑问,那她现在是不是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还是被抛尸荒野,几个月之后都已经高度腐烂才被发现的那种尸体。

    权煜皇一双鹰眼,锐利的能划破空间,撕开空气。

    他一撇安宁小脸儿上的后怕,便冷笑连连,“知道这几个月你跟死神近距离了多少次不”

    安宁哼哼唧唧的瞪着他,到底是没好意思开口怼回他的恶劣语气。

    “傻娘儿们,还真当自个儿福气高照呢不是”

    之前没当回事儿的意外此刻都一一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

    从成为了唯一的目击证人之后,她的身边,的确是发生了不少的意外事件。

    因为对审判结果心怀怨恨的家伙持刀闯入了律所,要给自己的不公平待遇讨要一个说法。还没袭人之前,就被恰巧在律所楼下巡逻的片警制服带走。

    好几次过马路的时候,她站在黄色的警戒线之内等红灯,总有行色匆匆的路人把她撞出去,在车流穿梭的街道上,她被驶来的轿车刮蹭了许多次。律所的同事还开玩笑说她是不是犯了个太岁,要她找个庙去拜拜,再不然去给自己买点什么人身意外险之类的玩意儿。总好过被撞伤撞残连医药费也拿不出来。

    还有更严重的情况,好端端的走在马路上,门牌灯忽然、恰好掉下来,就砸在她脚边儿。她要是稍微走慢那么一步,那门牌灯肯定得不偏不倚的砸在她脑门上。现在回忆起来,不是她运气好,纯粹是当时身后她有个在人行横道上骑自行的家伙,不停的吆喝的让行人躲开。

    不怀疑则以,一怀疑,她发现这几个月来她遭遇的每次都幸运躲了过去的意外还真是不少。

    零零碎碎数下来,十多次

    不用想了,她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显然是眼前这位爷的护她周全了。

    幸得有这位爷护她周全,她是该感谢。但无奈这人态度太高高在上,姿态也是嚣张倨傲,她横竖说不出口一句感谢的话儿来。

    尤其是撇见他拿鼻孔看人的样子,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成,就算我之前的意外得了你权五爷的相护。那猪脸碰见你跟我待在一起会要我的小命,可你凭什么认为你把我压在身下,猪脸就不会怀疑了”安宁狐疑的拿狐狸眼儿扫射他。

    莫非这位爷经常一言不合就把不认识的姑娘扯进包厢里干那档子事儿所以他当时才会把她压在身下逞凶,猪脸也毫不起疑。

    啧啧真特么无耻下流

    这小狼崽子心里想些什么,权煜皇一清二楚。

    他寒着音儿,冷着脸儿,“猪脸没跟你嚼舌根,说五爷不近女色”

    “您近不近女色只有您心里最清楚。再说了,您近女色还是不近女色,跟我有关系么。您老人家犯得着跟我解释咱们俩,有关系”

    安宁习惯性的怼了他一句,真的是下意识的,不带任何的刻意攻击。纯粹就是习惯使然

    估计是伤口的疼痛终于发作了吧,权煜皇只是拧了拧眉头,没怎么搭理她。

    对于案件,安宁决定表现的专业一点。

    把私人感情什么的暂且放下。

    歪着脑袋想了想,她又道,“行,就当你把我压在身下两次是为了保护我吧。我就不感谢你了,毕竟你做的事儿也挺伤天害理。你也还搅黄了我的订婚宴,算是扯平。可属狗军师都说了,我妥善保存好的血衣早就被人家掉了包。当时天黑,我也没看见凶手的长相,你找我来也问不出什么的。血衣都没了,肯定调查不出来凶手。”

    “血衣算个屁。”权煜皇嗤笑一声儿,俊峭的脸庞上都是轻蔑跟不屑。

    好像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得。

    质疑她

    没问题。

    质疑她的专业

    那就是不行

    安宁横眉冷对:“既然死者是大名鼎鼎九处的骨干探子,那么想来怎么也得有个三脚猫功夫。死者与凶手纠缠对峙的期间,就算没能弄伤凶手,留下胸口的血迹。但他也一定触碰到了凶手。只要触碰,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现在国安科的设备技术发达的不得了,就是一根头发都能破解出上千个线索信息。那凶手把我结结实实的撞在地上,我身上的衣服沾了血。只要血衣在手,肯定能调查出来线索权五爷,你们九处孤陋寡闻,就以为全天下还跟你们一样生活在侏罗纪时代呢”

    “那是针对普通的凶杀案。傻娘们毒蛇的档案你有么老子就是把他的手指头剁下来给国安科,他们能追查到毒蛇的身份么”权煜皇没好气的大骂,“毒蛇就是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出他么能跟老子斗了这么多年,身份从来没曝光的国际犯罪组织干部,那他妈能是你一件血衣就揪出来的小角色老子找你来有别的用处,你他妈乖乖配合行不行”

    “问东问西,你有劲没劲”

    被他这么一吼,安宁也火了,“那你找我有什么用处你倒是直说啊”

    男人操着他那性感到犯规的声线,寒着音儿说道:“没看清凶手的长相,是你自以为。”

    “什么叫是我自以为”安宁实在不想跟他争执斗嘴,但无奈这人太欠,上找着要她怼回去,“目击者是你还是我眼睛长我脸上还是长你脸上我说没看见就是没看见,权五爷你当真听不懂人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