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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的口气?
原婉然冒出一个念头,不觉松开韩一。
“你当真相信我没错?”会不会丈夫其实口是心非,只是不忍心棒打落水狗,暂且敷衍她。
“不必我信,”韩一握紧她的手,坚定回视,“事实如此。”声音低沉,但字字铿锵。
原婉然再不疑心他诚意,然而这么一来,对于丈夫既相信她、又不发落赵野的处置更加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韩一大抵斟酌当下情势,决定与其让她满肚疑惑胡思乱想,不如早些撕掳开了的好,便道:
“阿婉,妳受伤那天,厅里的茶是妳备下的吗?”
原婉然不解韩一何以有此一问,但他既问了,便全神贯注思索回答。
“不是,是嫂嫂。”没多久她记起,“出事前一天下午,她来瞧我,带了帖药茶,说对妇人身子好。”嫂子原话意思是“这是送子茶,利于生养”,但她不好对丈夫和赵野提起这等攸关房事的话语,便轻描淡写。
不过她尝着那送子茶,除了沏得十分浓苦,滋味同寻常茶水并无两样。
韩一扭头和赵野交换眼神,赵野垂眸,用脚就近勾了把凳子坐下,双臂抱胸若有所思,旋即嘴角微扬。这一笑明明如春花盛绽,却叫人无端想起野狼呲牙儿。
韩一回头再问她,“妳喝了?”
“喝了,嫂嫂好意送来,亲自沏的茶,你又想要孩子……”原婉然自觉把药茶的功效说溜嘴,困窘打住话,却因这个停顿,有了余裕,醒觉一事:自尽那日,赵野曾经就茶水的事质问她;方才她半梦半醒,韩一两兄弟的话头也在茶水上打转。
她再谈不上冰雪聪明,好歹不痴笨,疑念悄然漫上心头,似雪球越滚越大,挟带的森森寒意扫过她心头。
几经挣扎,原婉然选择要死也做个明白鬼,硬着头皮问:“那茶有古怪?”话音未了,便觉韩一握住自己的力道重了些,似是安抚,耳里听得他说:
“阿婉,妳娘家告诉过妳,这椿亲事是妳嫁我们兄弟俩吗?”
第九章:总会好的
隔天赵野把她哥嫂请到韩家,原婉然忖度赵野变了法儿哄骗她哥嫂,夫妻俩进门时眉开眼笑,不像来对质,倒像来领赏的,及至赵野关门变脸,他们意识大事不妙,很快一五一十招了。
原智勇夫妻两头骗,这厢骗韩一那方原婉然应许一女嫁二夫,那厢对原婉然只字不提实情。但夫妻终要洞房,他们怕轮到赵野时,原婉然不肯就范,便在婚前推说姑娘虽则应下亲事,终归怕羞,请韩一预告原家赵野洞房日子,他们好让姑娘心里有个底,并请赵野趁深夜来,藉黑灯瞎火遮住羞脸同床,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便无碍了。
为求骗局十拿九稳,待赵野洞房那日,妻子蔡氏下午上韩家,藉送子茶的名头在茶里搀春药骗原婉然服下。当原婉然和赵野生米煮成熟饭,只要娘家不收留,她除了夫家无处可去,不得不摸摸鼻子忍气吞声,将错就错。
原婉然已然由韩一处知晓送子茶有鬼,以及春药和茶卤相冲,她和赵野同房那夜,才有了疲乏、昏睡、迷糊、放纵等等诸般异样,可临到兄嫂亲口承认,她依然震动到麻木。
她坐在厅堂上首,干着眼睛,望向在下首哭天抹泪儿的嫂子蔡氏。
“这事不怪我,我只想着茶浓才好掩下药味,哪里晓得茶汤越浓便越毒?”蔡氏拿着簇新的绣花丝帕拭泪,“下药也是不得已,婉妹妹,妳摸良心说,不瞒住妳,妳肯乖乖上花轿吗?不下药,妳肯乖乖跟二姑爷圆房吗?”
原智勇道:“是啊,妹妹,我们都是为妳好。倘使把妳卖给棺材瓤子吴老头作妾,家里照样有钱拿,可我们情愿买药下药来回跑,让妳嫁进韩家做正头娘子。”
韩一与原婉然隔桌并坐,面似寒铁,“因为我们兄弟出的聘金高过吴家。”
一句话噎住原智勇,蔡氏便接着道:
“婉妹妹,我们拿聘金并没乱花,不过想凑足银两雇人代妳大哥当兵罢了。原家就妳哥哥一根独苗,他要上战场有个三长两短,妳良心过得去?”
赵野一旁背抵墙斜斜靠着,见韩一眉心微起波澜,笑道:
“大妗子,贤伉俪骗了我们仨,良心倒是很过得去,喊冤叫屈、邀功说教一套一套,不知情的还当你们夫妇俩才是苦主。”
蔡氏低头不敢强嘴,原智勇陪笑,“小姑爷,我们自然有不是,可你们夫妇俩……不,夫妇仨并不亏啊,我妹子标致听话,从针线到劈柴样样来得,准能把你两位伺候得舒舒服服,她也有两个丈夫供养照顾,岂不很好?”
“那是,”赵野笑吟吟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舅子,你打算替大妗子招多少丈夫?”
原智勇涨紫面皮,由椅上欠了欠身,“你缺……”
“缺什么?”赵野偏头微笑,虚心讨教着,神色十分诚恳。
原智勇莫名发怵,冲到嘴边的詈骂咽了回去。
一时间,厅堂只闻蔡氏哭鼻子,“好女不嫁二夫,人家才不是那等烂污货。”
赵野笑道:“你俩坑妹子,把嫁二夫说得千好万好,轮到自个儿头上便千难万难。”
原氏夫妇哑口无言,原智勇装没听见,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