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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节

      裴钊给他的书上,写过那样一段话。
    同样的亲密接触,同不一样的做来,感触,将会全然不同。
    如果你爱她,便会很珍惜,越珍惜,越想要完全拥有,从身到心。
    与最爱的人在一起,*的结合,将是极致的欢愉,缠绵的亲吻,叫人铭记一生。
    轻轻拥入怀中的时候,你会想,这样的温暖,一辈子都不愿再放开;牵起她的手,都会带来不一样的悸动,只因便是她的一个眼神一抹笑容都能成为信仰,直至她给予回应的那一天,任何一点点,都像是天堂。
    当初他看书的时候,只看懂了那真挚的情愫。
    如今做着这样的事,他才蓦然发觉,原先刻意回避的*部分,其实亦并不如他认为的,那样艰难。
    他的洁癖,其实一直同她无关,却也可以说,一直与她无关。
    也许就连裴钊都以为他会连同她一起嫌弃,然而其实,轻柔美好的她,干净温暖的她,她是他最大的幸福心中最澄净的存在,从相遇伊始,他仰望着她,将自己划入尘埃,他从来都不嫌弃她,面对她,他深深厌弃的,是他自己。
    男人,很脏。
    他是男人,所以一样很脏。
    污秽的内心,难以压制的*,他的洁癖来自当年母亲被奸杀的阴影,后来在军营因为莫锦心的照片被亵渎而加剧,此后他自心底排斥一切与性有关的接触,直至这一年,遇上了最珍惜的姑娘,他当然越是珍惜,越不能触碰,那一句身心相拥,他原以为同他要的,完全背道相驰…
    却是当初,他并没有想过这个世上,还有她来主动,这样的事。
    当那轻柔触感,在唇边辗转,那一刻心底满溢而来情绪,如暖阳充盈。
    他方才自嘲的发现,他原来并不是不想要,他只是卑微的在求一个肯定,当他知晓她接受的此刻,那一份情动,似乎已经再难压抑。
    下一刻,他终是伸手,轻轻扣上了她纤细的腰身。
    一动,安浔顿了顿,抬起头来,睁眼的时候,眸光中浅浅清泽流转而过,精致眉目,似风情更甚。
    她看他一会儿,伸手轻轻拂上他的脸。
    她并不是太想承认,但是这一刻,她当真有些美色所惑。
    看着他,想起方才自己做的事,甚至有种占到了好便宜的雀跃…
    眼睛适应了黑暗,她已经能清楚描绘他的眉眼,看着那双墨瞳里重新聚了焦距,看他清隽的容颜在暗色中隐隐透着些腼腆,如星如月reads;。
    今晚被逼得往前跨了一步,却也似乎没有她预想的那样复杂,至少亲吻的感觉,比拥抱更让她欢喜。
    这样一个吻,是回应,亦是安抚,她知道此刻他所有的不安和恐慌,他害怕失去,她便用拥有更多,叫他安心。
    唯有一点美中不足,便是在气氛最旖旎的时候她还是时刻保持着警惕,脑子里缠缠绕绕的,是亲吻会交换唾液,触碰口腔黏膜,舌头上有舌苔,牙齿里有细菌,都很脏…
    她没办法,只能换位思考着作为一个洁癖症患者对深吻会抱有的成见,认真把握着尺度。
    否则万一一个不小心做出了什么给她家霍小城留下阴影的事,以后一定再也亲不到…
    想着的下一秒,安浔被自己的猥琐逗笑。
    那抹笑意入眼,霍城愣神,恍惚间却只能死死凝上她下巴上一抹深红掐痕,神色微窒…
    傻不傻啊,她明明笑得那么好看,他却只顾着丑的地方。
    齿间一声叹息,她有些无奈又有些捣乱的伸手揉上他的脸,这件事她早就想做了,终于做来的此时,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四目相对,墨瞳微凝,终是掌心轻叩他搂着她翻身而下,极快的动作,将人轻压上座垫的时候,却是极致轻柔。
    寂寞光影间,她抬眼,一双墨瞳萃着光彩,沉沉湛湛,映出他的影子。
    指尖绕过那如瀑黑发,他凝望一刻,继而俯身,阖眼的时候,低头吻上她脸颊淤肿的红痕。
    缠绵的热度,浅浅攀附脸颊耳际,她终是耐不住咯咯笑起来,想他一定不知道,亲下巴也很色情~
    他是不知道,他只做着自己最想做的事,从自责,到怜惜,他寸寸吻过她细滑的肌肤,在她微痛的地方流连,唇舌的热度带来棉麻痒意,惹得她微微用力扣上他的臂弯,像是推拒又像奉迎。
    情事,心之所起,无师自通。
    喘息渐重的时候,他倾身向上,终是覆过那片轻软温润的所在,将她所有纷乱气息抑在唇齿之间。
    昏沉时刻,安浔微微睁眼,默默的想,他真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这样么,然后在他无意识深入的时候,轻轻阖眼,松了阻碍。
    不同于先一次浅吻,这一次,他来主导,极尽缠绵。
    揽过腰肢的臂膀,越收越紧,刻入骨髓的力度中,她终是感觉到了他的安心。
    有的时候,身心相拥,远比所有语言都来得有用,感情的全然交付,是最值得珍惜的宝物。
    她用实际行动让他明白,她并不在意他的病,也完全原谅了他今晚的举动,不单单只是因为她做过更坏的事,有着更多的秘密,而是任何时候,唯有爱才能谅解爱,亦是唯有真心相对之人,才能从所有的伤痛中,看出背后所珍视的感情reads;。
    所以,其实是他爱惨了她么?
    因为她的一瞬远离而失控,因为她的分毫回应便安宁。因她的一抹笑容而沉溺,因她的一分伤痛,痛至九分。
    那么,她又是不是爱惨了他呢?
    就像是她之前所有的步步为营,只为了如今在他面前寸寸割地,微微扬起嘴角的那一刻安浔淡淡的想,如果她算得上他的万劫不复,那么他一定是她的,无可奈何…
    奈何情深,无可割舍。
    温柔的吮吸,舌尖酥麻之中,她轻喘着,低声嘤咛。
    那一声低吟,蚀骨*,情迷之间他伸手拂过她的耳畔,却是忽然触到那里一片湿意!
    猛一抬头,他这才发现她居然在流血,左耳之下满是血污,一缕鲜红沿着颈项淌下,没入黑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