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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6节

      大学生谈恋爱,常常夜不归宿什么的,总让人忍不住心生遐思,更何况安浔看上去很成熟,半点不像她们的同龄人。
    苏洛和黎曼曼都觉得安浔的感情最近进步神速,很可能已经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过了,总之两人很好奇也很羞涩。
    同样是有男朋友的人,有的人走路就跟飞一样,有的人看看只觉得前路漫漫,黎曼曼觉得自己肯定是赶不上小浔,不过看看没心没肺的洛洛,恩,估计自己比洛洛还是快一些的。
    晚上黎曼曼和苏洛聊了会儿心路历程,苏洛小测估分不错,熄灯后心满意足的睡了。
    黎曼曼随后又练习了一小时听写才上床。
    下周末裴钊有假,她的爸妈和外婆也会从桐市过来,到时候会和裴钊正式见面。
    三天的小长假,第一次正式见家长,黎曼曼这几天已经开始睡不着了,同时为了挪出时间好好陪父母,她也需要提前完成那几天的任务。
    哎呀,真是好紧张啊…
    …
    时间在冬日的凉风中缓缓流淌,入夜之后除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其他地方很快就沉寂在了萧索暮色中,冬季温暖的被窝是所有人的归宿,夜深了,整座城都陷入温暖安眠。
    市郊一处古朴大宅,欧式建筑的白墙隐匿在干枯的树枝后,巍峨而立。
    解放前临江有很多租界区,之后遗留下了不少这样的建筑,当年住的都是各国的权贵,如今的主人亦是各个非富即贵,享受老房子幽静的地理位置和宽敞后院。
    壁炉里的火熊熊烧着,这座古朴的房子装潢以深红和木色为主,绒毯铺遍房子的角角落落,人走上去轻静无声,和很多那个时期的奢华大宅并无不同。
    幽幽的烛火在走廊上亮起,照亮通往远处的幽冥空间。
    走廊尽头两扇巨大的木门里隐隐传来嬉闹的声音。
    那是电视机里放出的歌曲,古怪的调子,因为电视的老旧带着杂音。
    这间房间里所有的物品都有些历史,黑白的电视,角落里的唱片机,一盏灯光晦暗的水晶大吊灯下,猩红的地毯上散落着零零碎碎的珠宝首饰和各式高跟鞋,一人站在房间正中,对着前方巨大的古朴镜子,提着裙摆,缓缓旋转。
    他身上穿着一件火红色的长裙,古代欧洲宫廷式样的衣服看着古旧又繁复。
    层层的花纹下,束腰紧紧勒着,就像能把肋骨都勒断,那不堪一握的小腰之下裙摆迤逦,被衬架高高托起成一个半球形,对比下更显得上头的腰线细得病态。
    那人边照镜子边哼着歌,一副自己实在是太美不胜收再看两眼都要惊艳得昏厥了的模样。
    还时不时扬手做出扶额状,伴随发出哦啊,哎呀,这样表达内心激动感情的语气词,头上的白色卷毛头套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那画面实在诡异,特别背景还是一个方正的黑白电视机。
    电视里头播放着恐怖电影,老电影特有的配乐声扬遍整个房间,女主还没来得及撞上凶手开始尖叫呢,气氛已经被镜子前的人烘托得淋漓尽致。
    终于有人忍无可忍。
    “你妨碍我看电视了。”
    冷冷一句,来自电视对面的大床方向。
    那张大得诡异的床上枕头丢得到处都是,整个房子一样凌乱不堪,帷幔沿着床柱落下,隐隐的,映出里头一双比秋日最高远的天空还要清澈澄净的蓝色眼眸。
    开口说话的人用的是俄语。
    话落镜子前的人飞快转口头来,一手抚胸做出悲切状:
    “哦罗密欧,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你要知道,my_only_love_sprung_from_my_only_hate,我唯一的爱,都来自于我唯一的恨,那是你啊,都是你!”
    一句,罗密欧与朱丽叶里最经典的台词之一,被深情又诡异的演绎。
    红裙里的人儿微蹙着眉,说话间轻轻将手前伸,那姿态多像一个多情又伤感的姑娘凄苦对着挚爱的情人,他幽幽站在舞台中央,满口纯正的意大利语,望上远处的那双眸子,同样清澈明净,一片蔚蓝。
    神经病。
    床上的人丝毫不领情:“我只说最后一遍,你妨碍我看电视了。”
    “哦罗密欧,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请你诚意的告诉我;你要是嫌我太容易降心相从——”
    那人显然根本没听完全不在可以交流范畴,这一次一句台词还没来得及背完,床上的人忍无可忍突然抬手!
    他动作非常快,手起手落之间只看见床头垂落的那截纱幔忽然从中间断裂,无声坠落在地,那动静就像默剧里慢放的片段。
    雪白的纱幔滑落如雪轻盈,下一刻前方还在演戏的那人动作一顿,他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是台词戛然而止,瞬息之间他身后几米开外的地方传来很轻的一声响,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深深钉入了花色墙纸,那距离,几乎和演戏之人的耳侧,分毫不差。
    那人顿住,瞪着一双蔚蓝色的眼睛。
    他肤色非常白,肌肤灯光下细腻得像覆着一层霜。
    他屏着呼吸,从他敞露一半的毫无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
    值得一提的是那里有些太平了,丝毫没有古欧洲宫廷妇女们被束腰高高聚拢的胸脯挤压出的旖旎风景。
    下一秒他耳边半卷白色卷毛掉了。
    轻轻的掉落在他脚边的地毯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委屈。
    他今天刚到的衣服,全部都是新的,这个头套他第一次戴,而他从来不容许坏掉的东西还留在他身边…
    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少年猛然抬起头来!
    他还穿着那一身诡异女装,一把把头上的头套摘掉,他从身后摸出一把手枪毫无停顿扬手就扣下扳机!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