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王旭皮肤白,一身白衣衬得他洁白如雪,好似池中水莲,干净得不可侵犯,只一眼,邱艳微微垂下眼睑,尽量不盯着他。
“不碍事,左右无事,到处转转,本想来山里乘凉,没想着遇着艳儿姑娘。”王旭声音朗润,邱艳不好说什么,想了想,道,“王公子可还要往里边走,我先回去帮着洗碗了。”
王旭摇了摇头,挥着手里的折扇,直言道,“不了,我来山里一会儿了,待会与邱大叔还有话说。”王旭侧着身子,待邱艳走到她前边,他才转身,不经意的问道,“艳儿姑娘成亲也有段时间了,可还习惯?”
邱艳心里觉得怪异,王旭没有说亲,两人单独一块不合适,外人瞧见了会说三道四,抬起头,四下张望两眼,又觉得自己多心了,这会儿天正热,没事儿做谁会来山里,她和王旭没有什么,自己偷偷摸摸看在外人眼里反而不妥,敛下思绪,小声道,“还成,聪子好相处,阿诺性子也好,上边没有公婆,平时事情不多,王公子的亲事可有眉目了?”
据说王夫人拒绝了一户地主,想来对未来儿媳妇的要求是极为严格的,也是,王旭仪表堂堂,真要和寻常人家的姑娘说亲,的确可惜了。
王旭嘴角浮出些许苦笑,如实道,“并没,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去年,第一次和邱艳见面也不是非她不可,可后来得知她说亲后,王旭心底不知怎么了,反而念念不忘,魔怔了似的,总想来青禾村碰碰运气,若有可能,他想去杏山村转转,然而,杏山村穷,那边没有可走动的亲戚,他如果去了,会引来风言风语,传到他娘耳朵里就不好了。
“没有,随口问问。”邱艳走得有些快,到山脚,莫名松了口气,抬起头,正欲燃找点话和王旭闲扯,以免村里人碰见了误会什么,谁知,沈聪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邱艳心里咯噔下,愣在了原地,后来得王旭无所察觉,下巴撞到邱艳头顶才停下来,“怎么了?”
邱艳面上表情僵硬,她和王旭没什么,可是看沈聪脸色,好似被人捉奸在床似的,邱艳莫名心虚,顿了顿,抬起脚,健步流星的走向沈聪,“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爹他们吃完饭了?”
她声音略微紧张,目光无所适从,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沈聪,见他脸上面无表情,眼神深沉晦暗,邱艳抬起手指着王旭,主动解释道,“王公子去山里转悠,没想着会遇见我……”话说出口,却觉得这话实在怪异,谁没事儿去山里转,忍不住看了眼王旭,似在询问他去山里真实的目的。
王旭态度从容,握着扇子,姿态随意,在邱艳的注视下,缓缓道,“堂嫂说艳儿姑娘一个人去山里挖野菜,怕她出事儿,让我出来瞧瞧,没想着你也担心艳儿姑娘,若如此,我用不着走这一遭,你不会误会我和艳儿姑娘有什么吧?”
王旭在山里不是和她这般说的,邱艳欲哭无泪,伸手牵沈聪手臂,被他冷冷躲开,嘴角勾起抹嘲笑的弧度,“怎么会,若艳儿真是姑娘的话我说不定会乱想,可她已是我沈聪的妻子,哪是什么艳儿姑娘,出门在外,大家都称呼她声小嫂子,沈公子年纪比我小,说起来,称呼艳儿声小嫂子不为过……”
邱艳面红,没想着沈聪说起这个,刀疤他们有时叫自己小嫂子,她心里别扭了好一阵,论年纪,刀疤他们年纪比她,那声嫂子,着实担待不起。
王旭神色一顿,紧了紧手里的折扇,“是吗?艳儿姑娘年纪比我小,叫嫂子的话不太合适,况且,往回我也这般称呼她……”
两人站在路上,四目相对,刀光剑影,邱艳站在边上如烈火烤似的,拉了下沈聪衣袖,商量道,“什么事儿回家再说吧,太阳晒,别中暑了。”
沈聪收回目光,低头看向邱艳葱白般手指,上边残着野菜浆,这会发黑了,他耐人寻味的笑了声,转身阔步离开,邱艳拉着他手臂,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多次张嘴想要解释,又怕沈聪当场甩脸色,今天是邱老爹生辰,她不想闹得不愉快,不明白王旭为何要那般说让沈聪误会。
回到院子,邱艳已汗流浃背,后背衣衫湿透了,堂屋里的人吃完饭,杨氏她们在灶房洗碗,能听着里边传来的说话声,邱月在走廊上坐着,见着她,起身站了起来,笑着道,“天热着,快进屋,我拿扇子给你扇扇风,别中暑了。”
邱艳笑笑,小心翼翼看了沈聪一眼,察觉到他脸上并无怒气,心里默默松了口气,朝邱月笑了笑,篮子里的野菜被晒焉了,邱艳将篮子放在旁边角落里,去灶房帮着洗碗,转身,却听邱月惊呼出声,“艳儿,你后背全是汗呢,别去灶房忙活,赶紧坐下凉快凉快。”
沈聪拿起桌上的折扇,朝邱艳招手,语气算不上好,“过来,我给你扇扇,灶房有堂嫂二伯母她们忙活,不差你。”
邱艳不敢反驳他,先洗了手,小鸟依人的在矮凳子上坐下,沈聪坐在她伸手,左右挥着手里的扇子,他一边和邱月说话,“听说堂姐成亲有几年了?”
邱月不解,她嫁到王家村不短了,几年是说不上的,狐疑的看着沈聪道,“怎么了?”
“没什么,王家是大户人家,二伯母说艳儿堂妹说亲了,我想着靠堂姐的关系,艳儿堂妹亲事再高些不是问题,堂姐莫要厚此薄彼,该给下边几个堂妹介绍门好亲事,别吝啬才是。”沈聪声音不咸不淡,邱艳听着不对劲,稳稳坐着,不敢回头。
邱月是聪明人,微微白了脸,脸上笑意牵强,“我能有什么门路,王家村的大户人家是旭哥儿家,和家里虽然沾亲带故,毕竟不是本家。”
“是吗?”沈聪讥诮地扬了扬眉,正看王旭站在门口,沈聪一字一字顿道,“那堂姐也无需把心思放在艳儿身上,艳儿跟着我,凡事有我照顾,三番四次要堂姐出手帮忙,传出去,反而觉得是我没用了。”
邱艳听得莫名其妙,邱月却心下一惊,强颜欢笑道,“哪儿的话,都是堂姐妹,互相帮衬没什么不好,再者,艳儿打小招人疼,上回被里正他们逼上门,我也是怕艳儿吃了亏,怎么,聪子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邱月故作听不懂沈聪话里的意思,将事情转到上次里正带人说邱艳在刘家屋里藏人的事情上。
沈聪侧目,别有意味的看了眼邱月,目光好似能看透人心,邱月心虚的别开了脸,沈聪笑了笑,“上回的事儿亏得有堂姐帮忙,艳儿和我说了,改日有机会,我必好好登门道谢……”
邱月脸色微变,焦急道,“不过举手之劳,不用特意道谢,小事一桩,别太见外了。”沈聪很要去王家,村子里的人只怕胡乱编排,王田娘对她本来就不满,她嫁进王家两三年了,肚子迟迟不见动静,日子难过,好在王田凡事护着她,邱柱又做了里正,否则,王田娘怕会闹得更厉害,想起方才沈聪问她和王田成亲几年的话,面色一白,紧了紧双手,咬牙不语。
傍晚,太阳落山了,沈聪才带着邱艳和沈芸诺家去,邱老爹有意留她们吃了晚饭再回,被邱艳拒绝了,晚霞似火,邱艳脸颊被照得红彤彤的,她记着下午王旭的事儿,觉得还是找机会解释清楚比较好,忐忑不安的盯着沈聪,回家后,沈芸诺喂鸡,她和沈聪去灶房做饭,邱艳扭头看了眼门口,踟蹰的解释道,“下午,我和王公子真没发生什么事儿,我也不知他为何在来山里,还和你说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沈聪专心生火,待灶眼里的火燃起来后才抬头,瞥了眼急躁不安的邱艳,嗤笑道,“你当我傻子,他好生生不在院子里坐着,冒着太阳晒去山里,会没点心思?”
王旭看邱艳目光不同寻常,他想忽略都难,灌满水缸里的水,准备去山里接邱艳,察觉堂屋少了个人,他心里就清楚了,王旭长相不俗,家境又好,邱艳性子单纯,能抵得住诱惑全是靠着心底对自己惧怕,邱艳怕自己,不敢和王旭有过多的接触,而王旭却是个有胆子的,肖想别人家的媳妇,也是他王家的作风,可见一斑。
邱艳悻悻,咬咬牙,将她和王旭差点说亲的事情告诉了沈聪,“那时候,我和我爹觉得王家门槛高,规矩多,我什么性子我明白,是个不饶人受不得委屈的,王家不适合我,我爹便拒绝了。”
沈聪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邱艳心里没底,半晌,才见沈聪抬起头,脸上漾着若即若离的笑,“你倒是想得明白。”除去这话,没有其他,邱艳心里不知晓沈聪是何意,看他脸上表情,好似早就知道似的,试探的问道,“你早就知道有这回事?”
沈聪没回答,邱艳一颗心不上不下,又过了许久,锅里的水烧开了,氤氲热气下,才听沈聪意味不明道,“你和爹都是个傻的。”
王家家世好,邱艳嫁过去至少衣食无忧,不用担惊受怕,而且,家里的事儿有王秀才在背后当靠山,不比他差。
听着这话,邱艳不明所以,逢着沈芸诺进屋,邱艳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夜里,睡下了,才问沈聪,“为何觉得我和我爹傻?”
沈聪起身灭了灯,屋里猛地黑了下来,皓月当空,窗外一片清明,邱艳以为他会勃然大怒,谁知这会儿都隐忍不发,邱艳心中忐忑不已。
“王旭长得风流倜傥,家世又好,你嫁进王家,衣食无忧,爹手里的田地挂在王秀才名下也不用缴税,一辈子的幸事……”
邱艳摸不清他心中真实想法,犹豫片刻,道,“爹手里的田地是他一辈子挣来的,挂到别人名下终究不放心。”她抵了抵沈聪,“你不会怪我瞒着你吧?”
她直起身子,下意识的凝视沈聪脸上的表情。
他半阖着眼,神色冷淡,朦胧月色下,一张脸冷得可怕,邱艳目光闪烁,匆匆地躺下,心跳加快,他果然不如言语中表现得云淡风轻,邱艳斟酌着,欲再说点什么,察觉他身子动了,手滑入她衣衫,邱艳最近为着孩子的事儿有些着急了,并不抗拒他的亲热,相反,有些期待。
谁知,他覆上身子,嘴里不冷不热吐出一句叫她心凉的话,“这具身子没什么吸引人的,怎偏生叫王旭瞧上了,念过书的口味和咱一般人不同?”
他的声音轻,落在邱艳耳朵里浑身一颤,不知为何,心里蔓延出无线的委屈,拉着他的手,声音不自主打颤,“我都解释过了,我和王旭没什么,他也规矩懂礼数……”
“他规矩懂礼数?”沈聪手挪到她腰间掐了把,像挑逗又像生气,力道有些重,邱艳喊疼,“你是看不见他眼底的爱慕,还是故意视而不见,艳儿,看别的男子为你神魂颠倒,心里很高兴吧?何况,还是王家的人……那家可是心气高的呢……”
邱艳眼角的泪便掉了下来,推开他手,哽咽道,“你明明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何须故意说这些气我?”
她低低啜泣,沈聪只觉得心烦意乱,“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王旭什么人,不喜欢直接挑开了说,世界上不是没有女人了,王旭怎么就偏生盯着你不放了?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艳儿,可别说你是清白的?”
邱艳眼含委屈,泪流不止,双唇不受控制的发抖,吸了吸鼻子,伸手抓着他,抬起头,轻轻啄了啄他嘴唇,哭着道,“我和他清清白白,他重规矩,没做出什么越矩的事儿,我和他撕破脸像什么样子,我又不是泼妇。”抱着他,希望他别生气,沈聪生气,她心里便难受得厉害。
说到底,沈聪不信任她,追根究底还是两人没有孩子,如果她怀了孩子,沈聪或许就不会疑心了,“聪子,我们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家里一切就好了。”
没有不喜欢孩子的爹娘,邱艳以为他会欢欣鼓舞,主动的抱着他,讨好。
却不想,沈聪身形一僵,推开她躺到一边,“孩子的事儿以后再说,我累了。”
王旭对邱艳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至于邱月,没少在中间煽风点火,为了讨好王旭,舍得把嫁作人妇的堂妹卖了,邱月心思还真是不可小觑。
而邱艳,邱月若给她挖坑,她躲都躲不开,想到这点,沈聪心头涌上股火,今日他和邱月说得明白,真有本事儿,把下边几个堂妹亲事解决好,别整天惦记邱艳,邱月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邱艳抹了抹泪,转身,目光直直得盯着他的如玉的侧颜,伸出手,被他耍开,“睡觉,明天还有正事要做。”他拒绝意味甚重,邱艳眼眶又是一红,规矩的收回手,身子往他身侧挪了挪,往回,只要她这般,沈聪会骂她厚脸皮不知羞耻,可也会伸手搂住她,今天,他一动不动。
“聪子,我心里难过,睡不着。”
半晌,身边的人动了,邱艳紧紧伸出手抱住他,缩在他怀里,侧脸蹭了蹭他厚实的胸膛,天热,他睡觉不爱穿衣衫,皮肤紧致硬实,“聪子。”
“睡不着还说话,何时才能睡着?”他极为不耐烦。
邱艳却觉得高兴,愈发搂紧了他,“我怕你不理我了。”
上次,两人睡觉前说起珠花,她心里来气,沈聪转过身不搭理她,她辗转难眠,迷迷糊糊间梦见沈聪和珠花躲在麦地偷情,吓得她睁开眼,哭了起来,吵醒沈聪,他极为不悦,邱艳哭哭啼啼缠着沈聪说了她的梦境,难过得睡不着,沈聪便伸手搂着她,嘲笑她自己给自己找事,“真不明白你们女人心里想什么,做个梦都能把错怪在我头上,睡不着就搂着我,不会做噩梦。”
邱艳得寸进尺道,“以后都能吗?”那会她想的是两人吵架的时候,她难过就想抱着他,平复自己的情绪。
“能,别把眼泪擦到我衣衫上就成。”
事情过去有些时日了,邱艳以为他忘记了,不想他还记着,“聪子。”
“说。”
“我们要个孩子吧,今天大伯母说阿诺年纪到了,该相看人家了,以后等阿诺嫁出去,家里更冷清了,有孩子,终归热闹些。”邱艳在他怀里拱了拱,察觉他浑身僵硬,以为他不想沈芸诺嫁出去,然而年纪到了,终究是要嫁人的。
“阿诺十三岁,我们可以慢慢相看,明年十四把亲事定下,亲事不是一蹴而就,得慢慢选,阿诺性子软,总要挑一个真心实意对阿诺好的。”邱艳抱着他,当初,邱老爹想多留她两年,结果给了几房可乘之机,坏了她名声,她不想阿诺遇着同样的事儿。
沈聪没吭声,邱艳摸不准他心里的想法,如实道,“你见过的人多,有你在后面帮忙把关,阿诺不会吃亏的。”想到沈芸诺要嫁人,邱艳心里舍不得,沈芸诺乖巧懂事,从不给她惹麻烦,家里的活也是她抢着做,脏活累活,沈芸诺总抢在前边做,好比今日邱老爹生辰,炒菜下来,沈芸诺双手不自主发抖,吃饭时,握着筷子,手都在打颤,她却安安静静的,不邀功,不叫委屈,懂事得叫邱艳心疼。
这么好的人,谁才配得上她?
良久,耳边传来沈聪低低的嗓音,“阿诺的亲事,慢慢选,改日我去媒人家里问问,人多的人家才好。”沈聪手搭在她腰间,面色复杂。
邱艳点头,听到声若有似无的叹气声,好似是沈聪的,好似又不是,闭着眼,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76|060813
随后几日,沈聪在家琢磨着门的样式,邱艳和沈芸诺帮着打下手,沈聪做的门打磨得光滑平整,干净清爽,邱艳怕卖不出去沈聪心里不高兴,刀疤来抬着门走了,隔天便来和沈聪说门卖出去了,邱艳喜不自胜。
沈聪则平静得多,脸上无悲无喜,好似不关心,又好似胸有成竹。
家里木材多,沈聪专心致志,每三天,刀疤领着人来把门抬走,邱艳问沈聪那些门卖去哪儿了,沈聪淡淡应说刀疤有门路,没有细说,说这话的时候,沈聪抿着唇,目光闪过些许不耐,她觉着中间不止这般简单,张了张嘴,想想又觉得算了。
问了,沈聪也不会说实话。
到秋收,沈聪停了手里的活,回邱家帮邱老爹干活,邱老爹笑得合不拢嘴,村子里的人嘴上不说,羡慕是有的,沈聪干活踏实,有他在,邱老爹轻松得多,等撒完麦种,意味着一年农活到头,接下来便没事了。
从邱家回来,沈聪瘦了些,不过整个人神采奕奕,约莫不去赌场东奔西跑的缘故,皮肤白了些,脸上杀气少了许多,邱艳和沈芸诺说起这事儿才知道,沈聪小时候就是个皮肤白的,不过后来去赌场,才晒黑的。
邱艳无言以对,私底下打趣沈聪,“阿诺说如果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我就是家里的大功臣,你能胖吗?”
沈聪勾唇,笑得意味深长,“整天吃饱就睡,不动的话,估计能。”
邱艳想想,“这简单,把院子里的木材用完了也就入冬了,在家里养个冬天,保管能胖。”家里没多大的事儿,用不着沈聪忙活。
沈聪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挑眉道,“总有事儿地我亲自动手。”
邱艳抬头,“什么?”
“疼你……”
邱艳面色一红,抬脚踹他。
沈聪眉开眼笑,凑过来,贴着她发烫的耳朵,“不要我疼也成,晚上你自己动。”
邱艳脸上火辣辣的,背过身,不与他说话。
沈聪掰过她身子,在她脸颊掐了把,“不逗你,该我动的时候还得动,男子白白胖胖有什么好看的,你二伯母就是个胖的,觉得好看?”
邱艳抿唇,她不过想瞧瞧他胖了后会是什么样子而已,“阿诺说你小时候最是调皮,我相信这话了。”
沈聪不置可否,他小时候本就是个不令人省心的,否则,不会把沈芸诺留在家里受了那么多灾难。
感觉他目光冷了下来,邱艳不解,和他说起正事,“阿诺的事儿,你让媒人打听着,总要挑个合心意的才是。”
“记着了,阿诺和你关系好,小时候的事儿都与你说。”沈聪叹口气,不知是高兴多些还是伤感多些。
邱艳略为得意,“那是自然。”
和沈聪相处久了,邱艳不怎么怕他,在家里,他好说话多了,在邱家村,严氏有意让他帮忙收稻谷,被他直接回绝不说,邱月回娘家也被他拐着弯戏弄两句,沈聪对严氏和邱月敌意大,该是印着王旭,王旭对她或许还有点心思,她只当不明白。
一辈子,她都是要跟着沈聪的。
“亏你半句都能上天,和你二伯母能较高下了。”沈聪伸手揉她的脑袋,被邱艳躲开,沈聪直接拉过她,手在她头顶胡乱揉了两下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手,“阿诺的事儿我记着,过两天就去。”
邱艳点头,手在头顶摸了两下,察觉多了东西,好奇的取下来,惊喜不已,“你哪儿来的?”木簪子比不得银簪子值钱,然而两人成亲后,还是沈聪第一回送她礼,过年给的钱不算。
“偷的。”沈聪回的云淡风轻。
邱艳欢喜的握在手里,“我才不信。”
他总胡说,实则,没有做过任何件违背良心的事儿,至少,她不曾亲眼见过。
收了礼物,邱艳高兴得手舞足蹈,将簪子给沈聪,“你替我插入发髻,我问问阿诺好看不?”
“你得瑟吧……”嘴上说着,沈聪仍接过来,轻轻替她插入发间,见着这只簪子不知怎么就想买下来给她,去邱家前买的,不想她高兴得找不着北,才留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