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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

      “对……”
    “而且啊,一个多时辰前,我那京中做官的亲戚说啊,皇上又下旨了。”
    皇上下旨?京二拧眉,看着云初,却见云初原本要说的话也是顿下,也正看着他,如此节骨眼上,皇上还会下什么旨?而且,云初纳闷,她此次出来,虽说没带多少人,可是律严却是跟着的,至于律戒则是被她留在京中,以备时刻传消息,眼下,倒是没听出有什么旨意传来啊,如果京中真有消息,这一个多时辰了,她也应该收到才对。
    “诶,什么旨意你说说,你消息快,快说说,不然,等传过来,再快也要一个时辰后了。”
    “嘿嘿。”那个最先挑起话头的人这时却嘿嘿一笑,故意卖着关子。
    云实下意识偏头朝那人看去,却见那人虽笑得猥琐,却极为年轻,尖猴腮了脸,高鼻子,眼睛漆黑又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光,也正看着她。
    云初没有收回目光,反而很坦然一笑,一幅也想知道是什么旨意的样子看着他。
    那人这才收回目光,对着身周拉着他问长问短的人道,“告诉你们吧,皇上,又下旨了,知道这太子和云王府大小姐的刚婚被取消了吧……”
    那些人点点头。
    “可是啊,皇上如今又下旨了,将云王府大小姐云初赐婚于太子正妃。”那人话声一落,四周顿时一静,随即,又无限唏嘘。
    而一旁,云初和京二互相对望望,随即,双心头了然。
    不用说,肯定是景元桀的手段。
    云初喝一口茶,倒是忍不住唇瓣勾起一丝笑意,她在外面为他谋,而他在京中,就谋她。
    云初看着茶杯,茶香四缭,水波清澈,雾雾盈盈中,似乎眼前,就凝了一张俊美如雪的容颜,唇角也不自觉的弯了弯。
    然后,举杯,喝尽。
    将你,吃掉。
    京二距离云初近,虽说,云初情绪一向掩藏极好,可是他本就会异术雾法,比普通会武功之人的感知还要强,这一瞬,多少觉察到云初的心情似乎极好,当下,一撇嘴,秀恩爱。
    “小二结帐。”而这时,云初已经对着一旁小二招手,说话间,一锭银子好好的摆在了桌子上,一下子晃亮京二的眼。
    银子?
    云初竟然有银子?
    云初挑眉。
    “你有银子怎么不早说,害我方才食不知味,肚子都没吃饱。”京二当即埋头,打算,再吃,可是,一看桌上,眼睛滴光溜溜的睁睁得老大。
    空空如也。
    就这么一会儿,在他走神,食不知味时,云初已经扫得一干二净。
    “小二,再开两间上房。”当即,京二英明的对着小二吆喝,没事,一会回到房间,慢慢吃。
    “再来……”
    “我身上只有这一锭银子。”然而,云初轻飘飘来一句话,京二声音顿时戛然而止,然后,吞了吞口水,对着一旁已经哈腰微笑上前的小二强颜欢笑,“算了,用过饭,还是出去走走比较好。”然后,拉着云初,面色一黑的朝外面走去。
    “你这个黑心的女人,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这个……”一走出大门,京二就对着云初低声炮轰。
    云初轻揉揉耳朵,表示,很淡定,“我真的没银子啊。”
    “那方才那锭银哪来的。”
    “方才顺手牵羊的。”
    “你还会这手。”
    云初笑眯眯的看着京二,表示,姐会的,还有很多。
    京二这下,却收起了不正经与笑意,托着揌看着付出初,好半响,有些疑惑不解的开口,“云初,你是云王府大小姐吗,怎么会这般多的东西……”
    云初没回答,已经上了一旁马夫牵的马,“先找住的地方吧。”
    “二位公子既然没有住处,不如,去在下府上如何?”而这时,酒楼门口,一道温细的声音传来。
    ☆、第四章 小心云初,方为正道
    云初和京二同时回头看去,京二蹙眉,情绪表达明显,云初却没什么表情。
    正是方才在酒楼大厅里和那些人说话的那位笑容有些猥琐,尖猴腮子脸,高鼻子的年轻人。
    年轻人衣衫华丽,质地一看就不菲,不过,身材较瘦,怎么看,都有种,穿着衣服也不像个人的模样。
    就像是一只老鼠,生生要穿着大人的衣服演大人般。
    “在下宋寅,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那人见云初和京二看着他不说话,倒也坦荡,坦荡得眼里依然带着略微猥琐的笑意,笑着。
    京二不理那个男子,换句话说,若是以往,他堂堂京家二少,如何会搭理这种他一看就不喜的人物,一定是头也不回说走就走不说,远远看见,只要和自己没有半丝关系,那定然也是永不照面,可是,此时他却偏头看着云初,因为,云初很认真的很客气的,没动。
    “多谢这位公子好意,我二人离家巡游,不好打搅,告辞。”云初没动,却只是看了那宋寅一眼,然后,抬手告拳相辞。
    那人见此,眼底闪过什么,面上却淌着笑意,“既然如此,二位公子慢走。”那唐寅倒也是个好说话的,见云初和京二一幅真的并不想打搅他的模样,又看了一眼京二,同样回以云初微微一礼,坦荡端然作派倒与他本身那幅尖嘴猴精之态极不吻合。
    云初这才抬手一拉京二,转身,离开。
    “云初,你不会是思念太子成疾,品味下降吧,对着那么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男子也能这般客气……你云初什么时候还这般有礼了?”京二疑惑中又觉得无比稀奇。
    云初此时已经拉着京二转过一条街,早看不到那酒楼了,此时听到京二之言,偏头看一眼京二,又收回,脚步未停,“今晚住破庙,你捡柴,你烧火,顺便再给我找一身干净衣衫来。”
    “……云初。”京二不走了,“你真当我是下人啊,我可是京家二公子,你看我这嫩嫩玉手……”京二不满的抱怨着,然后还可怜巴兮的抬起自己较之寻常男子短一些的手指,比划着,“看到没有,不过才跟了你这一日一夜,就好似苍老了几岁,这手,可是要摸美人的。”
    “你还想摸我?”云初挑眉,眸光有危险。
    京二当即往后退上一步,“别,我还真对你不感兴趣,你这种外表看着明艳鲜亮倾国倾色美得诚然无欺的,实际腹黑又狡诈若狐的,本公子我,还真伺候不起。”
    “最好。”云初道,然后,在京二郁郁结结的眼神中,突然双手怀胸,笑得一脸灿烂。
    “你……”京二被云初这眼神看得发毛,不自觉的再后退一步,微明微暗的月色下,还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你想对我做什么?我虽然玉树临风,英俊不凡,但是……”话至此,京二却是一顿,然后,眸光,错过云初的肩膀,看着其身后,一瞬神色严谨,眸光微沉,“有人来了。”
    云初却不慌,而是转身看着那长长的暗巷处,声音轻悠响起,“忘了和你说,刚才那锭银子,是从方才那想请我们过府的人身上顺来的。”云初却道。
    闻言,京二面色了怔,然后偏头,死盯着云初的脸,“云初,你别欺负我长得可爱,我告诉你,外表只是我的掩护,本公子什么女人没见过,什么好肉没吃过,你说你那锭银子从那人身上顺来的,那人明明距离我们极远,你就算以雾法掩饰,别人不知,我也不可能没感觉到。”
    “我什么时候说那银子一定是以我的手顺来的。”云初声音淡淡。
    “那……”京二突然觉得,在云初面前,他真的是一点智商都没有了。
    “小姐,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而正在京二纠结时,暗处,云初身后,方才,京二看向的方向,传来一道细冷的女子声音。
    随着声音,一名着青衣素衫的身量高挑的女子走了出来。
    京二看着,只一瞬,瞳孔睁大,抬手指着来人,“你你你……”
    “见过京二公子。”
    “秋兰姐姐,我从没像现在这样看到你如此欢喜过。”京二的表情转换相当挑战人的接受力,当即瞳孔恢复正常,看着秋兰,一秒变星星眼。
    可是,秋兰姐姐神色严肃很严肃,一贯的一本正经,不假辞色,“京二公子是自觉得不用再干让十指变苍老的活儿,才这般高兴吧。”
    京二微笑,俊眉星目闪烁,不否认,随即,笑容又轻微怔住,“不过,太子不是说你被范宁心那死女人给抓了吗,还紧口不放人吗?”京二表示疑惑。
    没错,此时此刻,淡然出现,并站在云初身后的正是秋兰,之前在京兆尹府邸里,云初无意险入范宁心的阵之后,醒来时已经失踪的秋兰,之前,云初百般在太子口中试探下落,他又百般避轻就重不谈的秋兰。
    京家与太子关系密切,很多事,京家自然知晓,京二自然也知晓,作为太子身边经常走动的人,再眼高于顶,也多少会相熟几分,所以,此时,京二到底还是惊讶的。
    “别这般惊讶,眼珠子掉出来,就不会有姑娘喜欢你了。”云初觉得京二的表情太搞笑,好心提醒,“范宁心之前确实是抓了秋兰,不过,我之前虽不知道,但是,多少也猜到,之前也派人去北拓疆域探查,没探查到别的,到是的确查到了秋兰的下落,与她取得了联系,范宁心进京之时,也就是她出来之时。”
    云初话落,京二却是突然倒抽一口气,“云初,你不是人,以范宁心那女人看似高尘圣女,实则瑕疵必披的性子,秋兰性格不弯不绕,定然不会还活着……所以,你……也就是说,范宁心估计她以为收服了的人,却不知,不过是个虚以委蛇,而已。”
    云初点头,眯眼笑。
    “范宁心从襄派出发,到达大晋就要五日,再要穿过州县到京城,以最快的脚力再配以绝顶轻功,还要差不多三日,那这八日间,秋兰……”京二指着秋兰,然后,想到秋兰方出现的话,当即一张可爱精致的面孔上满是狐疑与好奇,“等一等,我想知道,你方才说,成功引起了什么人的注意?”
    “你觉得,放眼大晋,谁与襄派交情最深?”云初却反问。
    京二吸气,“明家。”
    “明家身为十大隐世家族之一,其祖脉出自疆域,与襄派交情匪浅。”云初又道。
    “明家的银钱都自有标记,你让秋兰从明家顺来银子,再借由你的手那般堂而皇之的花出去,明家自然会引起注意,所以,方才,那个人是明家的人,他是想知道你手上为什么会有明家的银子。”京二陈述。
    云初点头,眸光隐闪,“北拓疆域,虽处于北拓,可是北皇也是管不着的地儿,其中又是死人谷,又是襄派的……”云初说到此处,没再说下去。
    “你该不会是想……”京二突然吞了吞口水,眸光闪了闪,不说话了。
    云初却已经对着京二点点头,随即,一挥手,“走吧,找破庙。”
    “还要住破庙。”
    “不住破庙,怎么能让人有机可趁。”云初白一眼京二,突然有些后悔带上他了,可是想一想,方才,秋兰还在极远处,他便早早察觉到她的气息,其身手,还是不能小看的,而且,最关键是,京二可是京家之人,与十大世家,关系还是很微妙的。
    “对了……”云初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看着跟在身旁,这下,面色有些郁郁结结的京二道,“我忘了说,方才那个尖猴腮子脸的男子是易容的。”
    “我知道,而且,是个女子。”京二却道,语声有些苦。
    云初看看京二,点点头,“不错,京家的智商还是值得点赞的。”
    “而且,她好像看上我了。”京二却自顾自的又道。
    云初恶寒,“正好,投石问路,就你了。”
    “云初,我是京家二公子,如果一招不慎,英名尽损,失身失心,我……”
    “拉倒吧你,你都不是童子军了,还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失身失心,就你那心,烂子麻心,你那身,也不知被多少女人给蹂躏过糟蹋过。”云初一点不给京二面子,一段话说得毫无遮拦,搪塞得京二当即抬手指着云初,“你……你……”
    “别你了,天色晚了,赶紧找破庙,变结巴,我可赔不了京家。”
    “你……云初你还是个女人吗。”
    “货真价实。”
    “女人怎么能像你这样的,你这样,也就只有那座冰山看得上。”
    “姐还就喜欢那座冰山。”
    “我去找破庙。”京二闷拉着头走在前,他觉得和云初理论,纯粹就是自找罪受。
    “我终于找到一些,以前景元桀让我语塞的爽感。”看着京二走远,好半响,云初这才轻声开口,退去方才的嬉笑淡色,眼中,几许笑意,又几许……思念。
    “小姐,你想太子了。”秋兰从来就是实话实说。
    云初偏头,没有否认。
    “属下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带着京二公子了,除了他独属于京家的特殊本领,还有……”
    云初偏眸,眸中有笑意,“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