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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那张脸已经完全辨认不出五官了。
皇帝宽厚的大手抚摸着他的头:“不论变成什么样,那都只是具浮尸,人死后一切成空,伤不到你的。”
闻言,紧张的八皇子微微缓和了些神色,犹豫着问:“真的么?”
“当然,”皇帝肯定道,“你如今脑子里让你害怕的画面都来源于你自己内心的恐惧,其实人死了之后与睡着了无异,景谌,看见路上有个人在睡觉,你会害怕么?”
小皇子摇了摇头:“可是那个人是死了呀?”
“活人可比死人可怕,”皇帝低低笑了一声,浑不在意,“就是因为人已经死了,既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以后也再见不到他,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把景谌放下来,弯腰凑近了对他说:“朕知道你是个聪明又勇敢的孩子,一定能战胜心里这份小小的恐惧,不会让朕失望的。”
景谌问:“父皇,那怎么样才算是我战胜了呢?”
“到你下次再遇上这样的意外,不会把你母妃肩头哭湿的时候。”皇帝笑道,抬眸看向乔虞颜色深了了一度的肩头,语气中添加了几缕调侃意味。
“父皇!”八皇子不满地嘟囔道,幸好六哥和七哥不在这儿,不然看见他哭成这样肯定要笑话他的,“对了父皇,六哥和七哥怎么样了?”
手足之情难得,皇帝对景谌惦念两位哥哥的安危十分欣慰:“景谌要不要随朕一起去看望你两位皇兄?”
“好。”八皇子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小手塞进皇帝的掌心中,皇帝不觉看了乔虞一眼,唇边若有若无地划过一抹笑意。
六皇子板着的小脸虽然有些苍白,但神色言辞之间非常稳重,应当是已经从惊吓之中平复过来了。
七皇子原就性子敏感,是三人当中被吓的最厉害的,当场就晕了过去,方才悠悠转醒,抱着宋婕妤如何也不肯撒手,哀泣的一叠声“母妃”,听得宋婕妤也落下泪来。
皇帝索性让六皇子和景谌都留在七皇子这边,让宋婕妤照看着,其他人一应都去了正殿。
“皇后,御花园中突现浮尸,对此,你有什么话要说?”
皇后闻言,一时语塞,近来既要照顾九皇子,又要忙于宫中接二连三的喜事,皇子娶妻,公主嫁婿,都得她掌眼,不然有什么差池,她贤良淑德的名声就该毁了。
因而对后宫确实疏于管理,这回的事,若不是有人来通传,她都不知道。
她垂眸恭谨地道:“此事涉及到三位皇子,牵连甚大,妾……不敢妄言。”
话中隐含推脱之意,皇帝淡淡看了她一眼:“皇后你是后宫之主,你都不敢妄言,朕还能问谁去?”
皇后脸色一白,忙福身跪下:“妾疏忽大意,确有失职之处,请皇上恕罪。”
其他的嫔妃自然不能安坐着,起身齐刷刷跪了一地。
皇帝不耐道:“都起来吧,先把眼前的事查清楚,再追究旁的不迟。”
皇后身形一顿:“谢皇上。”她面上掠过一丝苦涩,无论最后能不能找出罪魁祸首,她身上的失责之罪怕是逃不掉了。
“张忠,查到什么了?”
“回皇上,出现在御花园中的尸体是在三皇子身边伺候的太监小圆子,奴才着人去问过了,说是今早才不见人影的。”
“三皇子?”皇帝拧眉道,“他怎么说?”
“三皇子说小圆子并不常在跟前伺候,因为对他何时遇害以及因何遇害的不甚清楚。不过奴才在小圆子落水的湖边,发现了一块腰牌。”
奴才们去往各宫办事,都是凭着腰牌才能畅行无阻。
皇帝往张忠呈上的托盘上看了一眼,脸色十分难看。
坐在旁边的皇后也随之望过去,见上头摆了一个藕荷色的香囊,只看布料,就知道不是寻常奴才能用的。
她心不由沉了下去,上天保佑,可千万别牵扯到一桩秽乱后宫的丑闻啊,那她这个皇后真该声名扫地了。
幸好,张忠另补充道这个荷包据查是三皇子身边的一名唤作莲蓉的宫女绣的,因着是从安修仪那儿分出来照顾三皇子的,所以平时深受主子看重,有时候为了嘉奖她的细心体贴,也会赏赐些上好的锦缎布料、钗环首饰之类的给她。
宫人之间有私听着总比牵连到后妃身上好听。
皇后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插话道:“那名叫做莲蓉的宫女呢?可唤来了?”
张忠面上浮现出几分难色:“回皇后娘娘,莲蓉经过审问,如何也不肯承认送过香囊给小圆子,眼下已经奄奄一息,奴才等人不敢下重手。”
慎刑司的手段已经是骇人听闻,更遑论经了魏十全的手,也不知这名宫女是怎样钢筋铁骨打成的身子,居然能守住口。
这哪是一个平常的弱女子能做到的。
皇帝深眸闪过厉光,冷声道:“继续查,连着三皇子身边的宫人,都一一审问过,总有一个能问出话来。”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