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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弟子在走着,此外几乎没有什么差别。殷梓避开了其他人,轻车熟路地绕到了商晏居住的院子之外。
商晏住的院子门前是挂着匾的,只不过在殷梓的记忆中,那块匾一直都是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写。然而这时候,殷梓抬起头,居然看到上面以朱砂写着鲜红的字——
问心。
殷梓盯着那红到刺眼的字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毛,实在没能想象出师叔曾经用着这么奇怪的一块牌匾。没等她移开目光,那个“心”字的三个点突然动了动,像是写完还没干一样,慢慢地流下了三道一模一样的鲜红色墨迹。
就仿佛是从那笔画上淌下的血迹。
殷梓眼皮一跳,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定了定神,翻过院墙,避开守门的门童,径自走近了内间。
内间里一片昏暗,并没有点灯。桌上还摊开着的书本,商晏惯用的星盘也黯淡无光地放在桌子的一角,可商晏却并不在屋内。殷梓伸出手摸了摸桌面,摸到了薄薄的一层灰。
小师叔不在绝影峰,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这里。殷梓微微皱眉,想起来先前凌韶在那地宫外面的时候说过的话,拔腿就往凤朝峰的方向走。然而没走两步,一片黑暗兜头而来,把她整个儿笼罩了进去。
殷梓再一次看到自己手腕上闪过一道绿光,她这回立刻拉开袖子,看到商晏先前给她的那碧绿的手串其中一颗珠子正在发光,而它旁侧,另一颗珠子已经失去了光泽,变成了黯淡的灰色。
身侧的黑暗飞快地褪去,殷梓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刚才的绝影峰已经不见了,周遭的景色依然很是熟悉。
她居然回到了玄山主峰,大殿内室。
——
“父亲?!师姐?!师叔?”酒池中的漩涡随着殷梓的松手而消失不见,缠着花重脚腕的须根也随之退回了地下。花重手心的树根脱落了下来,落在地面上逐渐枯槁成了一团。
花重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酒池边上,却只摸到了殷梓尚还带着酒气的剑,而池子里的酒水重归平静,他以灵气探过去,能感觉到浅浅的池底,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父亲……?师姐?”花重把手伸进了池子里,用力搅动了几下。陆舫两步走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你父亲和师姐都已经不在此处了,这池子里大概有什么大阵,我们得想办法破开这里的大阵放他们出来。花师弟,你冷静一点,他们一定也还在想办法。”
花重垂着头,一言不发。陆舫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腕正在发抖,他经不住放软了口气:“花师弟,现在最重要的,你应该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我不确定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让那种须根进入身体是很危险的。”
颤抖逐渐平息下来,回答的声音却过了一会儿才响了起来:“我没事。”
陆舫一愣,总觉得这声音的语调和刚才有着不小的区别,似乎像是有些空洞——或者说,不那么像一个活人。
花重抬起了头,依然睁着那双有如玉石一般的眼睛。和其他人不同,他的眼睛似乎一旦睁开就不会闭上,他维持着睁开的样子,并不眨动,也不朝向哪一边,无端地让人毛骨悚然。
“我要去救他们。”他站了起来,表情平静且温和,要不是白皙的脸上还残留有先前挣扎留下的红痕,陆舫几乎无法相信这还是先前那个人。花重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或者波动,动作也变得迟钝却异常连贯,仿佛一具被牵引着的人偶。
陆舫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剑柄,小心地观察着花重的状况。
“花师弟想去哪儿?”甘子时站在他们旁边,仿佛根本没发现花重的样子有些不对劲,“要想救他们的话,大概得去往这大阵的更深处。”
花重向着半空中伸出了手,似乎托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一般,上下滑动了一下:“安城的人都在前面,我们应该去看看这株‘花’,到底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殷梓:在恐怖片画风的牌匾下面继续寻找真实的我一定有什么问题.JPG
花重(n章前):我与倒海塔有些渊源。
陆舫(本章):我信了,我真傻,真的,我居然现在才信。
☆、第五十一章
殷梓站在主峰内殿里打量着周围的陈设, 微微地蹙起眉头。
这内殿和她过去常去的那一间并不完全相同, 差别却也不算太大。那据说是东漠深处万年青杨木做成的架子还放在原处, 只不过她师父殷正河在那里放了些书和茶叶, 而现在的玄山掌门,她的师祖,却在那里放满了法器。
殷梓走近凝神细看了一阵,发现都是辅助修炼的法器。
她师父并不喜欢提起这位师祖鸿严真人,不过殷梓多少也还是听长老们说起过一些。这位据说也同样陨落于绝影峰之变的师祖天分并不算高,但贵在修炼极为刻苦,年纪不大已经突破到了洞虚, 可惜不知是心性不稳还是天资所限,即便继承掌门之位数百年,他的境界也还一直停留在洞虚初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