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翻记忆，发现就在天镜台盛会前几天，“她”被人劝服，打算只把剑舞表演给薄暮云一个人看。不仅如此，在那个人的影响下，她打定主意，以后所有的表演都只给薄暮云一个人。因为这样才能表现出对薄暮云的爱意。
    卫姝颜脸上表情有些冷肃，她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她是在真正的卫姝颜死后才附身到这具身体里的。真正的卫姝颜是怎么死的？！
    她不觉得卫姝颜会自杀，“她”消失前还想着第二天就是天镜台盛会，又能看到薄暮云了。这样的人这么会自杀？
    是谁杀了卫姝颜？为什么杀她？和那个只有声音，看不清人影，劝“她”放弃剑舞的会是同一个人吗？凶手看到卫姝颜没死，会再来杀她吗？
    卫姝颜心乱如麻，背后衣服被冷汗打湿，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躲开了一劫，现在突然发现自己身边还是危机四伏，有人虎视眈眈藏在暗处想要对她下手。
    “冷静，冷静。”卫姝颜盯着桌上的茶杯，喃喃自语。许久之后，她忽然站起来走向隔壁的浴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一定能找出真凶保护自己。
    第9章 直播
    天镜台盛会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几天卫姝颜一直把找出真凶这件事放在心里，但进度却还是零。不过，除了找线索和彻底融合身体的记忆外，她还尝试了一下开直播。
    天灵镜其实和普通镜子长得差不多，除了镜面是玉石制成的。当她用灵力轻触镜面时，镜面便会成为可照的镜子。
    虽然记忆里有过开直播的经历，但第一次开直播，卫姝颜还是被大家的热情吓了一跳。
    镜面右侧边框上可以显示出观众发送的信息，类似弹幕，不管是观众还是镜主都能看到。那天她开直播后，镜框上的小字仿佛疯了一样不停滚动。
    含蓄内敛派：“今夕何夕，见此佳人”“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曰不见兮，思之如狂。”
    简单粗暴派：“只要卫仙子和我吃一顿饭，我愿出二十万灵石！”“滚，二十万算什么！我出五十万！”
    使劲刷屏派：“卫仙子，我心悦你！”“卫仙子，我心悦你！”
    作为娱乐圈里著名的花瓶影后，卫姝颜当然不会连狂热粉丝都没见过。她只是没想到古人也能这么疯狂。不过，回想起小说中对女主开直播的描写后，卫姝颜反倒觉得正常了。
    卫姝颜虽然混娱乐圈，但除了前两年为了还钱认真接戏外，后来爸爸东山再起，她便又成了玩票的性质。她当初对拍戏不上心，现在对直播也不怎么上心。尝试过一次后，便一直没再开直播。
    不过，她有去看女主的直播。看别人直播有个限制，在看之前，需要先找到此人的直播编号，其实就是她用的玄光镜编号。有点像收听广播，如果没找到准确的频道数字，就没办法收听节目一样。
    女主之前不出名，她的玄光镜编号知道的人很少，因此观众也少。但自从她在天镜台盛会上一战出名之后，看她直播的人便一下子多了起来。卫姝颜去女主的直播间溜了一圈，发现镜框上的弹幕不比她少。
    不过，卫姝颜很快就没心思去想真凶一事和女主名声大作的事了。
    因为，太微宗给苏霁月回讯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卫姝颜急匆匆往苏霁月处所赶。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一样扑通扑通直跳。霁月宫很大，卫姝颜跑得气喘吁吁，心里后悔自己平时没有练飞行法术。
    “师傅！”
    苏霁月正坐在桌旁，抬头看到小徒弟扶着门框微微喘气的样子。
    “怎么急成这个样子？”
    卫姝颜当然急了，她当初刚出道时有爸爸的朋友帮忙，后来爸爸东山再起更是没人敢打她的主意。没想到穿到修仙世界却碰到这种事。
    见卫姝颜这副样子，苏霁月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溯辰道君不愧是能修炼到渡劫期的大能。他知道你不愿意后，并没有要勉强你的意思。”
    卫姝颜没料到这件事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她不敢置信地揪着苏霁月的衣袖，“师傅，这是真的吗？”
    苏霁月含笑点头。
    卫姝颜大松一口气，顿时将贴在溯辰道君身上“心怀不轨老流氓”的标签撕了下去。
    “不过，也是溯辰道君这件事提醒了我。姝颜你确实该找个未婚夫了。”
    “什么？”
    苏霁月看着徒弟瞪大眼睛的样子，有些好笑，“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又不是让你立刻成婚，只是找个未婚夫而已。这样万一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也有拒绝的理由。这次多亏了溯辰道君脾气好，才没有追究。还是说，你下次愿意答应对方？”
    卫姝颜摇头。
    “那不就结了。正好，我之前说带你去见几个老朋友，我们过几天就出发吧。”
    卫姝颜心里为难，她不想成为别人的宠姬，但也不想随便有个未婚夫。她试探着朝苏霁月说道：“师傅，我能不能不去？”
    苏霁月收起脸上的笑容，定定地看了卫姝颜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姝颜，你要知道，作为女人只有依靠男修才能得到保护。”女修们天生弱势，哪怕比男修高一个等级的修为，往往也打不过男修。
    不是这样的！卫姝颜心烦意乱，她来自一个男女平等，女人也能当家做主的时代。只要女人有实力，就可以不依附男人，而是自己保护自己！
    但她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朝苏霁月点点头，消沉地说道：“师傅让我再考虑一下。徒儿先告退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卫姝颜还在想苏霁月刚才提的事。她是真的不想随便找一个未婚夫。
    但师傅说的也对，如果不定下未婚夫，到时候再碰到类似溯辰道君的事该怎么办。
    卫姝颜当然知道她可以努力修炼，如果她的修为能像溯辰道君那样高，就不会有人强迫自己。但问题是，靠直播练出来的修为就是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她刚醒过来的那天奇怪宓熹为什么拉着她跑而不是飞过去。原因就是，整个霁月宫就没几人能好好飞的！
    当然啦，她如果下定决心，也可以像男修们那样去历练厮杀，练出真功夫来。但关键是她下不了决心啊。
    先不说整个修仙界几乎所有女修都是用直播修炼，她打破常规标新立异去学男修修炼会不会被排斥。就算不被排斥，她也没毅力去出生入死吃苦修炼。
    她从小就是父母的掌心宝，千宠万宠长大。哪怕后来家里公司破产，背上一屁股债，她也很快凭着美貌和父母的人脉在娱乐圈混的如鱼得水。更别说没多久爸爸就东山再起，生意做得比之前更大。她从小到大几乎没吃过什么苦，肩不挑手不能提，拿过最重的东西大概是牛津词典。
    卫姝颜简直无法想象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风餐露宿赶到某个地方和一群人打斗，就为了抢一株灵草。她更不相信自己有毅力能坚持住。
    她现在想起以前看的那些修仙小说，既有几分想笑，又有些自嘲。同样是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年轻女孩，人家穿越之后就能毫无障碍寒暑苦练，走南闯北，杀鸡屠狗打小怪兽，甚至是杀人。可她......卫姝颜坚信她这样的才是正常反应。
    现在她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她不想走，另一条也不想走。钻进死胡同里的卫姝颜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爸爸在就好了。卫姝颜下意识想寻求父亲的庇佑，但却及时反应过来她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以后遇到困难再也不能向父母撒娇抱怨，再也不会有人像山一样成为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