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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展昭点头叹气。
    “也不知道公主就是收了镯子的姑娘?”
    依旧只是摇头叹气。
    赵碧嘉看看左右为难的展昭,又想了想她很是体贴的皇帝爹,小心问了一句,“你觉得你父亲是会认为你脚踏两只船,还是觉得皇帝以权压人,坏人姻缘?”
    好困难啊,不知道该站谁好了。
    展昭看着她不做声,半晌才叹息道:“我家里人都老实……没想还是经历了这一遭,当初……虽然躲过去一次,终究还是……”
    然而得知了婚讯,并且明天就算是正儿八经的经过官方报备的公主整个人都已经燃了起来,陪着展昭一起叹了两句,略带恶意的提议。
    “说起来伯父是有点严厉啊,我也有点怕……”她上下瞄了展昭两眼,慌张道:“要么我们私奔吧!”
    展昭被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一番认真思考之后居然摇了摇头,严肃道:“不能一错再错。”
    赵碧嘉大笑起来,很是愉快的凑上去在他脸上轻轻印了个吻,“明天就是我的人啦,驸马展昭。”
    赵碧嘉说完便轻松快乐的出了屋子,剩下展昭一个人将那四个字回味了许久,嘴角微微翘起重复了一遍。
    “驸马展昭。”
    挺好的。
    第111章 你这个不孝子!!!
    第二天一早,早朝基本结束之后, 仁宗忽然一改往日的严肃, 笑了一声, 道:“展昭何在?”
    展昭一声回应, 从皇帝身侧的侍卫队里走了出来, 展昭大殿中央垂首而立, “陛下有何吩咐?”
    仁宗皇帝呵呵笑了两声, 轻轻叹息一声道:“朕的女儿也大了……这两年出落的是亭亭玉立,秀外慧中,谁看了都说喜欢。想当年她刚生下来的时候……”
    听到这个开头,谁都知道是要嫁公主了, 一时间众臣落在展昭身上的视线是又嫉妒又羡慕。
    当然如果是正常科举出身的,或者说有崇高远大理想以及宏伟目标和光明前景的, 对于公主下嫁这档子事儿还是有些许抗拒的, 虽然娶了公主还是能继续当官的,而且一旦娶了公主, 至少一个驸马都尉是逃不掉的了。
    虽然说娶了公主之后,是没法身处要职了, 丞相也是肯定当不了的, 可是就算是正儿八经书香门第,踏踏实实考了科举出来的, 哪怕是状元,又有几个能当到丞相呢?
    仁宗皇帝到现在已经当了五十余年的皇帝,状元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快二十人了, 丞相到现在这才是第三个。
    就算不说丞相,就是当到六部尚书的……那也是僧多粥少。
    多少人一辈子就止步在九品芝麻官上了。
    所以说起来什么娶公主等于自毁前程这等话,有多少成分是因为酸葡萄心理,那还真的不好说。
    另外还得加上仁宗现在就三个公主,说起来也是稀缺货了。
    因此仁宗一开口提这事儿,站在大殿中央的展昭……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可就稍微多了一点。
    赵碧嘉也在后头躲着,说起来今天是她的皇帝爹正式给她公布驸马的日子,总之她一点都不放心!得好好看着尘埃落定了再说!
    这一看还真有幺蛾子,她小声咳嗽了两声,提醒她的皇帝爹。
    仁宗余光扫了一眼有点着急的闺女,没理她。
    本来先叫了展昭出来,就是想让他受点煎熬的,哪儿能这么快就说完呢?只是仁宗一边回忆,一边也有点陷入回忆不可自拔的那个架势。
    所以群臣被迫听了一遍镇国庆国公主的成长史……躲在椅子后头的本尊都想骂人了!
    不过听着听着……其实也有点感动。
    半晌仁宗皇帝总算是说完了,看着恭恭敬敬站在下头的展昭,“唉……展昭封驸马都尉,进近军右将军。其父封武略大夫,母封五品诰命。”
    皇帝说完,声音伤感了些,“钦天监已经择好了婚期,八月初三完婚。”
    仁宗说完便起身了,吴成业很有眼色说了个“退朝”,皇帝摇头晃脑哀声叹气往后头走了。
    没想迎接他的不是女儿的微笑还有一声满含着温情的“父皇”,反而是一张有点咬牙切齿的面孔,还有略显凶狠的一句话。
    “你没说是哪个公主!”
    仁宗顿时愣住了,想明白之后不由得笑出声来,又从幔布后头探出个头来,笑眯眯补充了一句,“对了,是朕的镇国公主。”
    大殿里头传来整齐的叹息声。
    跟方才的寂静不同,现在此起彼伏的恭喜声不断。
    “我就说肯定是镇国公主,她一向同开封府走的近。”
    “我也觉得是镇国公主,不然怎么会加恩父母呢?”
    “从来都只有太子妃的家人被封上,搁在公主头上可不多见,公主真是受宠。”
    “右将军是正三品的官儿呢,就是个虚职也值当了。”
    赵碧嘉看着下头被群臣围住,还得一个个好言回礼的展昭,虽然在他脸上看出来几分因为太热闹导致的不自在,又不能用轻功跳出来,不过……整体看来他还是很欣喜的。
    “满意了?”仁宗略带宠溺的问了一句。
    赵碧嘉点点头,小声道:“他还被人围着呢。”
    仁宗瞥了她一眼,赵碧嘉笑眯眯叫了一声“父皇~”尾音拉的有点长。
    这一招试出来……反正仁宗从来没胜利过,他转脸叫了一声吴成业。
    吴成业两步奔回大殿,笑眯眯道:“展驸马,陛下有要事吩咐。”
    这下果然没人敢再纠缠他了,只是眼看着展昭就要走到身前,赵碧嘉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害羞了,嘴里喃喃自语一句什么“成亲前不能见面”,立即转身就跑了。
    仁宗目瞪口呆看着风一样的公主,转脸对展昭叹息了一声,“朕今日可算是长见识了。”
    展昭老老实实叫了一声陛下,仁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你陪我在外头走走,无非就是两三句话的事儿。”
    “八月初三是个好日子啊。”仁宗道:“钦天监合出来的是这个日子,朕还专门去找了凌云道长算了算,他也说这是个好日子,大吉大利白头到老!”
    “多谢陛下。”展昭恭敬的道谢。
    仁宗嗯了一声,“不冷不热的也挺好,没两日你父母来了,正好也在汴梁多住些日子,等你们成亲之后没两天便是中秋节了,一家人一起过节,团团圆圆的多好。”
    展昭越发的感激了。
    “行了。”仁宗这会比方才亲切了许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仁宗年纪大了,眼睛看远处很是清楚,当下往前头一瞄,笑道:“包拯出来了,你跟他一起走,没人敢拦你们。”
    说着又在展昭肩膀上拍了拍,“还不快去。”
    展昭这才又行了礼,追着包大人出宫了。
    包大人身为开封府尹,龙图阁大学士,出门自然也是要有排场的,抬轿子举牌子,还有人敲锣打鼓等等,所以这一路回去,展昭就听了一路的恭喜。
    虽然有时候不免有点聒噪,但是听见他的名字从此跟公主牵扯到了一起,心里……其实别提有多惊喜了。
    回到开封府自然也是免不了的道贺,白玉堂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膀,“总算是定下来了啊!你不着急我都替你急啊!”
    说完话白玉堂就一溜烟跑了出去,道:“我去顶酒席,晚上我们好好吃一顿,不醉不休!”
    包拯就在不远处看着开封府的侍卫杂役等等一个个上来恭喜着展昭,叹道:“展护卫性情纯良,是忠义之士,又有一腔热血,的确是良配。”
    两人就这么半真半假的夸了两句,包拯道:“不如再多去顶上两桌酒席,大家一起放松一下。”
    公孙先生急忙出去张罗了。
    因为有了这等喜事,整个下午开封府都是喜气洋洋的,再加上包大人做主又加了酒席的消息传开,又将平日里跟展昭有过交情的同僚全部请了来,才过申时,开封府就关了大门,大家全部齐聚在后院等着喝酒吃菜了。
    包大人坐了首座,看着展昭很是欣慰道:“你新买的宅子,回头叫他们帮你打扫一二,我记得你家里父母兄弟人口不少,怕是要住在那儿。”
    展昭道了声谢,原本已经因为想要逃避而抛诸脑后的问题又回来了,他爹会不会打他呢?
    展昭愣住了,包大人自然是不知道这里头牵扯到了多么深远的爱恨情仇,不明就里的看了一眼公孙策,这是怎么了?本府话说的不贴心了?
    公孙先生当然也不明白,所以干脆当做没这回事,推了推展昭,小声道:“包大人说话呢。”
    展昭急忙回过神来,“多谢包大人指点。”
    第一杯酒当然是敬给包大人的,不过包大人还有公孙先生两个都是喝了酒又吃了两口菜意思一下就走了,毕竟是上级,他们走了下头才能更加的热闹。
    白玉堂立即跟去了绳子一样,端着酒就来跟展昭碰杯了,“这都快一年了吧,你可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含义颇深,不过周围人都在兴高采烈的喝酒吃菜,倒是没什么人主意到。
    当下展昭瞪他一眼,不过却没否认,还有点咬牙切齿泄愤一般,跟白玉堂连干了三杯。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赵虎也端了酒杯起来,“你来开封府都一年多了,我可从来没见你连着喝过三杯,可见是真高兴。”
    他一边说一边嘻嘻嘻的笑了起来,“我早就看出来了。”
    为了堵住他的嘴,展昭又是三杯下去。
    只是开封府同僚多,酒备的也不少,怎么喝都不见劲头。
    酒过三巡,白玉堂出去拉了颜查散进来。他进来便是一脸歉意的微笑,“翰林院轮值,来的晚了。”
    “先自罚三杯!”
    有好事之人起哄,颜查散也不推辞,连菜也没吃一口,就是三杯酒下去。
    又举着杯子跟展昭诚恳道:“公主心地善良,又曾救了在下性命,跟展护卫也是天作之合,在下先祝两位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这一番话说的很是诚恳,又很是直白,展昭领了他的情,也跟他喝了三杯。
    白玉堂急忙将颜查散拉了过来,“你小心明天一身酒气,让翰林院那些老学究诟病。”
    说完也觉得不太好,又对展昭道:“你也少喝点,明天还得进宫呢。”
    谁知话刚出口,就被马汉一胳膊搂在脖子上,“你小样的来了开封府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今天可是展昭的好日子,你可别这么扫兴,来喝!”
    说着一杯酒就给他灌了进去,“当初你可没摆酒道歉啊,今儿一起都补上。”
    喝高了的有,兴致高涨的也有,看热闹不怕事儿的更多,当下气氛越发的热烈,这一顿酒喝到二更的梆子响起来才算完。
    一屋子人东倒西歪的,反正是没几个人清醒了。
    展昭站起身来,只觉得屋里气味不太好闻,转身出去洗了个脸,换了件衣裳,不知道想起什么来,飞身上了屋顶,轻功入行云流水一般,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赵碧嘉这会儿已经睡了——躺在床上还没睡着。
    早上皇帝发了明旨之后,她下午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藏了很久的巨阙剑又拿了出来,好好的擦了一遍摆在了屋里。
    总算是过了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