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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乱如麻。
他不知不觉走出了屋外,这个曲折变化的冬天已经快结束了,雪融化了,之前经历的一切恍如梦境。
他由着脚,带着他去未知的地方。
骆音寻思着任务快结束她就要离开了,赶巧这几日得了空闲,便准备为姚舒画一幅画。姚舒之前为她画过,她自然也得回赠一幅,就当是为这次任务画上圆满的句号。画好了之后,又想该怎么把画交到姚舒手里。
姚舒在为科考做准备,现在不来骆府,等他科考回来了,她早就不离开了。她还是需要出去,把画亲自交给他。
她缠着阿爹撒娇,允她一日出去。
求得应允之后,她兴致勃勃地把画卷起来,披上绛红色的披风,带着茴香就出门了。
茴香瞧她欣喜的样子,打趣道:“三娘可是又要见那姚郎君吗?”
骆音应得无比自然:“是啊。”
茴香笑道:“三娘莫不是……喜欢上了那位姚郎君?若是等他高中状元回来,才子佳人,也是极般配的。”
骆音不置可否。
才踏出骆府几步,就见前面街口转弯处有一道藏蓝色衣角,两人相处数日,彼此熟悉,骆音一见那袂衣角,想也不想地就叫了声:“先生!”
那道身影继续走着。
骆音提高嗓音:“先生!”
那道身影微微凝滞了一瞬,依旧往前走。
骆音隐约感觉到不对劲,跟着快步走了几步,这次叫的是他的字:“……裘仪!”
身影顿了顿,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仿佛是在有意躲着她那般。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这下,连茴香都看出了不对,她忧心忡忡地望着骆音的脸:“三娘。”
骆音的手死死地攥紧画卷,她披着绛红色的披风,本该是艳丽欢快的色彩,却无端地从她的身上察觉出了几丝落寞。
她一瞬间兴致全无,内心压抑得难受,垂着眼帘,缓声说:“……罢了。”
茴香不忿:“三娘,您先前对他千般万般好,他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骆音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双手交叠放于左腹,缓缓蹲下,低垂下头,行了一个告辞礼。
“三娘。”茴香不解又心疼。
骆音视线淡淡地投向远方:“他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他。只是没有好好道别,有点可惜。”她随手把画塞给茴香:“这画怕是无缘送出去了。”
茴香手忙脚乱地接住画,又急又气:“三娘,您可莫要生气难过。他错过了您,是他的不好,今后让他后悔去吧!您这么好的人儿,将来肯定是有个疼你爱你的良人。”
骆音的声音辨不清喜怒:“走了。”
她倒不是伤心难过,只是略微有点遗憾,没有道个别。但都无所谓,不道别就这样离开也好。她觉得姚舒那样不理不睬,故意躲避她,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现在不愿面对她。那就算了吧,她也懒得眼巴巴凑上前,热脸贴冷屁股。
反正她的任务就快完成了,到时候,随着时间流逝,关系逐渐淡下来,两个人没有瓜葛,也好。
省的离开的时候徒惹伤悲。
姚舒一直站在墙角,等到完全确保骆音离开之后,才敢出来,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看。
他无意伤她心,只是一想到他们家有可能是害死他阿爹,摧垮姚家的幕后凶手之一,他就找不到面对她的勇气。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在她面前说出质问的话。
他是个懦夫。
他第一反应就是逃,就是躲避。
他心里哀求,多给他一点时间吧,等到他理清自己的思绪,等到他科考回来,等到他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等到他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面对她,他就去找她。
他叉手于前,满怀愧疚痛苦,朝骆音离开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久久没有起身。
春闱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各地寒窗苦读的举人们纷纷收拾行囊,赶往京城参加由礼部主办的会试。
姚舒也去了,临行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却一次都没有找过她。
骆音听到了这个消息,又打发茴香去请个人照顾他的阿娘。
茴香恨铁不成钢:“三娘,你还喜欢他吗?哪怕他考个状元回来,他对你不好,你就该硬气点,不必理睬他,更不必照顾他的阿娘。随清县现在多的是巴结他的人,不缺你一个!”
骆音笑着哄了她几句,才道:“我答应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了。”
次年入春,姚舒会试拔得头筹。
几日之后,殿试,姚舒满腹经纶,又不乏经世济民的见解,又因遭受挫折,较之同龄人更加沉稳,深得皇上喜爱,取得状元。皇上赐他黄金万两,锦绣千匹,还有一座在京城的宅子。
在参加一场庆祝的宴会上,他遇到了帮助过他爹洗清冤屈,祝他恢复科考资格的那位大人,一番寒暄之后,对方告诉他,那个提供赂银的人已经找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