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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说道:“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国家的领土范围内常年不下雨,后来国师进谏,说是东海龙宫的龙王需要一个人献祭给他当舞姬,他才肯降雨。国主犹豫好久,直到民生怨道,打着牺牲一人救苍生的旗号,将那人活活烧死。后来每逢二十载,便要献祭一个人……可笑吗?”
荀皋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干咽了下口水:“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历代国主,不敢尝试第二种方法。他们怕会失败,怕会有干旱,怕有百姓起义。”
荀皋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仿佛是有一把看不见的天秤,一端放着皇权和苍生,一端放着被祭祀的人,天秤自然往前者倾斜。
骆音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她直接问:“荀皋,若你是君主,该当如何?”
“轰!”地一下,一道响雷炸在他头顶。等察觉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起来了。
他赶紧躬身,连道公主失言了。
所有人都愿意牺牲少数人来换取大部分人的利益,但被牺牲的那群人,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骆音垂眸,沉思少顷,再抬眼时,双眼已然不见了阴翳,将每丝每缕都藏起来,搁在别处。
“罢了,你吃饭吧。”
她走后,荀皋才端起饭,饭还带着余温,可是他却觉得过了好久。
晚上,荀皋端坐在偏殿,忐忑不安地等待公主的宣传。他已备好一曲,在心里反复默记,唯恐出了差错,丢了戏曲的脸。
然后直到夜半三更,也无一人过来。
屋里的灯是油灯,早就熄灭了,月亮只有浅浅一点,星星很少,视线所及之处,多是漆黑。
他衣着整齐,初到陌生环境,哪怕心理再强大,难免有几分怯意。再叫上错过了平时睡觉时间,此刻全无睡意。
他就坐在屋里,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隔着公主寝宫一百来步的距离,他想,公主在做一个怎样的梦呢?
他又有点惦记品梅苑,家里是怎么样的情况?师父,阿芙,还有一众师兄弟妹,是否也会记挂他呢?
他不后悔自己来到这里。
皇宫。
要么飞黄腾达,要么腐烂衰败。
他赌一把。
心甘情愿。
明早须早起,他不敢熬得太晚,眼见公主是不会召见他了,便脱下外衣,准备就寝。
刚躺下,外头就有个橘黄色的灯火,摇曳着过来,在他门口停下,有侍卫压低声音:“公子歇息了吗?”
“还没。”他一翻身坐起来,“有何事?”
侍卫说:“殿下梦魇了,说是叫你过去唱曲。”
他心里一瞬间惊喜。
便道:“给我穿衣时间,我很快就好。”
“是。”
荀皋穿好衣服,推开门,跟那个提着灯笼的侍卫一路走到静心殿正殿,到了公主寝殿外,他颇为迟疑。
侍卫说:“公主说您是不一样的。可以直接进去。”
他心里有些奇特,一方面觉得开心,另一方面想起了前朝豢养男宠之流。
随后又有点唾弃自己。
侍女为他推开门,他走进去,才发现公主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骆音倚在床框,披上了薄纱,除了披散在背上如瀑的乌黑秀发,已然收拾妥当。
她脸上犹带着睡觉时的红晕,还有眉眼之间做噩梦残留下的倦意,较之白日更多了几分烟火气。
一见他,便柔声问:“可惊扰了你睡梦?”
荀皋摇头:“草民没睡。”
骆音说:“原是想让你第一天早点休息的,就没叫你过来。万万没想到……”她笑了下。
许是这样的公主太过平易近人,一贯少言的荀皋忍不住脱口而出:“公主,是梦魇了吗?”
他其实想问,梦魇之后,为何独独召了他,但终究问不出口。
“是啊。”骆音点头,望着他笑,眉眼弯弯,在烛火的掩映之下潋滟多彩,“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她轻描淡写,有意不提。
荀皋自知,不再追问。
骆音冲他招招手:“荀皋你过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低眉顺眼。
“再过来一点。”
荀皋便再往前几步。
随后手突然被抓住,一股拉力让他没站稳,再紧接着天旋地转,脸陷入了一团柔软之中,还有淡淡的馨香,他仓皇起身,一贯平和的脸色出现了惊疑不安。
捣乱的公主低头理理被褥,装作若无其事般说:“你该锻炼身体了,荀皋。”
他……没法反驳。
骆音偷眼看他。
他没动。
再偷看一眼。
他也没动。
又偷看一眼。
他忍不住回眸,被她抓个正着。
“诶,荀皋。”她说,“我没法帮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