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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感情,波澜不兴,真的就只是来借笔,半点没在乎花,陆小凉嘴巴动了动,想解释,可又有什么好解释呢?反正他也不在乎。
于是把字签了,花儿每个病房分几支,插矿泉水瓶里权当美化环境。
而一德同学眼看他老师拿着笔回来,急哄哄表示:“老师我这儿有笔呢,您怎么不问我拿?”
衣袍兜兜拉开好几根黑色签字笔,但这没打动他老师,反而得了个冷冰冰的眼神,一德同学讪讪闭了嘴。
***
一晃,就到了华迁一中的百年校庆,沈书辞和陆小凉都是从这儿毕业的,不过区别在于沈大夫是跳级优秀毕业,而小陆护士当年是她爹高价买进去的择费生。
今儿是个大日子,陆小凉也收到了邀请短信,早就排开了班准备去给母校助威,她虽然不像某人能以杰出校友身份在大礼堂发表演讲,但身为校友,对母校的祝福不会变。
天黑压压的好像要下雪,陆小凉穿双毛茸茸粉嘟嘟胖乎乎的雪地靴,两条小细腿套三条加绒裤袜还是没粗起来,塞在靴子里特像牙签棍,身上穿一件及膝的红袄,长长的头发特地打理过垂在肩上,一顶粉红毛线帽压在发帘上,帽子上还缀个毛线球,走路一晃一晃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浑身冒粉色泡泡的孩子乐颠颠下楼,陆树根追着喊她:“你再戴个围巾,要冻坏了!”
一直追到楼下,把围巾给闺女缠上。
沈书辞点了火发动引擎,太冷了,得暖暖车再走,见着陆树根下车来,规规矩矩喊陆爹,看了看一旁的粉红娃娃,等着她。
亲爹在,陆小凉再怎么别扭还是得乖乖喊人:“小辞哥。”
陆树根一拍脑袋:“哦对,书辞你也去一中吧?我都忘了你也是那儿毕业的。”
也难怪陆树根会忘,其实沈书辞只在一中读过三年,三年连着跳级,高一的时候提前参加考试,第一年录取了北大没去上,第二年去了协和。
而他在成为传奇时陆小凉还没小学毕业。
沈书辞指了指车,当着陆树根面问了声:“要不要一起去。”
这话是对陆小凉说的,陆树根当然觉得好,催着闺女:“跟你小辞哥一块去,要下雪了,可不能冻感冒。”
可陆小凉却拔腿往外冲,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搭地铁不冷,爸我走了啊,您回去吧。”
陆树根笑了下,对沈书辞说:“小丫头长大知道羞了,你还记得她小时候缠着你的德行吗?”
沈书辞点点头。
两家都是双职工,忙起来都没时间管孩子,一到寒暑假就犯愁。幸好沈家儿子比陆家闺女大六岁,懂事稳重,两家又玩得好,陆树根和范红英就不客气地把陆小凉托付给了沈书辞。
电厂的孩子中午一般都是揣着饭票上食堂解决,陆小京那时候不耐烦带妹妹,生怕被别人笑,沈少年就不会这样,牵着陆小凉的小手去食堂吃饭,不让她挑食,看着她把青菜咽下去,拍拍脑袋。
吃完了再领回家午睡,午睡起来奖励一根冰棍,那时候红豆冰最贵,沈念山在这方面从来不小气,批发一冰柜回家,尽可着两个孩子吃。沈书辞从小不爱甜食,每年的冰棍就全进了陆小凉肚里。
小娃娃,肚皮滚圆圆,吃完了挨着少年撒娇:“小辞哥哥我还能不能再吃一根?”
但沈少年是个有原则的少年,摇摇头:“不能。”
这对话,年年都不变。
娃娃也不闹,乖乖地开始写作业,她刚上二年级,虽然课程不算难但对她来说却如天书,沈少年不仅是保姆还要负担起小老师的职责,每天下午指导娃娃做作业就成了他最头疼的事。
百位内的算术题,怎么教都不会,稍微严了点就嘟嘴巴掉金豆豆。
那一年,全省高温,电不够用,整栋楼的职工基本都扎在场子里搞生产,某个酷热的午后,沈少年带着陆小凉在他的房间午睡,知了高声鸣叫,他被吵得睡不着,可旁边的娃娃却翻开肚皮呼呼大睡,小胳膊腿还翘到他身上,小孩子身上热,那贴着肉的温度叫他皱皱眉。
沈少年默默挪了个位置,翻开一页书,他已在那个七月参加了高考,成绩还有几天才出来,闲着没事,干脆提前学学微积分。这时候忽然听见外头有动静,像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沈少年放下课本站起来,没打开卧室门,贴着门板细细地听,确实是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