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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淡然,“师弟周游数年,身无分文,正想赚几个束脩钱喝两口清酒。”
吕山长却是被他这敷衍的态度气的吹胡子瞪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而后又是一叹,“弟妹已去了多年,你也该考虑考虑续弦了,有个人对你嘘寒问暖,不好吗?”
柳平之垂下眼帘,遮去慢慢无边的落寞,淡淡笑道,“天下虽大,要找个能说话的人,却难。师兄与嫂嫂鹣鲽情深,这其中困苦,自是不懂。”
吕山长想起那位只有数面之缘的弟妹,想起妻子曾说过的话……好好的姑娘家,满怀憧憬地嫁了他,即使平之对她关怀备至,又从不纳妾,却终究还是郁郁而终。
唉,也罢。
他虽然心疼师弟孑然一身,也该可怜可怜那些好姑娘。
谁还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啊。
平之这一身才华,除了青词师妹,又有谁能与他共话。
想起这个,吕山长忽然心神一凛,犹豫了又犹豫,极其严肃地说,“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但有件事我必须给你提个醒,澜丫头是你晚辈!”
柳平之一愕,明白他的意思后哑然失笑,“师兄,你真的多虑了。”
苏澜再怎么像她,无论样貌,性情,才情如何的酷似,终究也不是她,他断不会移情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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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书院建在山腰上,夜里比在东宫还要凉一些。
用过晚膳,苏澜早早就沐浴,穿戴的整整齐齐,坐在窗前看书。
过了会儿,小雪轻声说,“太子妃,夜深了,明日再看吧,仔细伤了眼睛。”
苏澜看了看时间,刚过亥时,收好书,叫来井八,“八姐姐,一会儿你去和其他人说一声,今晚不管发生事,我没叫人,都别进来。”
“太子妃?”井八惊道。
苏澜微笑,“听我的就是。”
井八猜她是有什么安排,并不多问,但又不放心,“如果有危险怎么办?”
苏澜眨眨眼,“我会叫你的。”
井八又想起她不知哪儿来的自信,沉默一会儿,只好依她,但还是再三嘱咐,如果觉得不对一定要叫人。
她可还记得中秋那晚,井大和井二不顾太子妃的死活,各自杖一百,即使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也去了大半条命,到现在都还躺着养伤下不了床,只是没人敢在太子妃面前嚼舌根,所以太子妃还不知道。
就是她自己,也是太子妃那句她的人他自己罚,殿下才暂时没处置她。
她可真是怕了太子妃会出事。
苏澜却是没法理会井八这些想法的,她必须要见一见罗刹人。
窗边已摆好棋盘。
皎洁的月色洒下一地银霜。
苏澜把一些棋子放到棋盘上,刚停下来就听到一个粗哑的声音,“太子妃好记性。”
苏澜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一下,抬头,果然看到一张罗刹面具。
即使心里有准备,大晚上的再见到,也还是被吓得不轻。
她咽了咽口水,抬手指着对面,“先生若不嫌弃,就继续上次未完的棋局。”
罗刹人撩了下袍子,在她对面坐下,落下一子,“太子妃看到在下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看来小世子还是出卖在下了。”
苏澜笑了声,“先生这话不对,舍弟与我乃血脉至亲,最信任的人自然是我。”
也不知哪句话触动他了,苏澜感觉到他的目光有微微凝滞,听他淡淡嘲道,“既然血脉至亲这么重要,却还维护太子?”
“那么先生呢?”苏澜抬眸,目光有如这满地银霜,美的动人心弦,却丝毫没有温度,“先生又是投靠了谁?皇后娘娘,还是齐王,或是宁王,又或是梁贵妃等等诸人?”
“那又如何?”罗刹人摸索着手上的棋子,声音有点冷。
“我与殿下,乃圣上赐婚,我一介孤女,如何违抗?成亲当天,有人在东宫行窃,为逃生打开兽园,不知惨死多少人,即使我,若非殿下出手相救,也已是孤魂野鬼一个。殿下于我,乃救命之恩,我维护他,本也应该。但你呢,却是主动投靠他们,不惜算计无辜,算计无辜血亲,愧对先祖的,其实是你!我说的对不对,商表哥?”
☆、第42章
罗刹人冷厉的目光如利箭般射过来, 苏澜不闪不避地回视, 也不知他想了些什么, 面具下溢出声粗哑的, 短促的笑。
随即抬起手,覆上面具,但听得呲啦的像是撕裂肌肤的声音,他取下面具, 应该也撕下了人皮面具, 一张隽秀清朗的脸便显露在眼前。
月光下, 却显得很是苍白, 脸皮上有细细微微的褶皱, 应是长期戴人皮面具造成的。
而那双幽黑的眼睛,如暗夜一般深沉,没有一点与这张脸相称的温朗。
他果然长的极像大舅舅, 怪不得会被人认出来。
“你如何知道是我?”他开口,嗓音也是低沉的。
“漏洞太多。”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