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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

      孟岚琥的新规矩一出,各房的反应,差异很大。
    比较高兴的有三房庶子泰蔼芒一家,他们院中的人数是最少的,以往虽没受到太多苛刻,然而日子仍旧过得有些紧巴。
    如今按着孟岚琥的规矩,他们拿到的钱比以往至少翻了两倍,让他们院中从上到下都非常高兴。
    而大房泰蔼察院中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杨惠娥拿到钱后,按以往的标准,先把自己以及子女和心腹的月钱分了出来。
    剩下的钱就都交给了泰蔼察,并告诉他以后通房姨娘的月钱多少就由他来决定了。分完这些女人的月钱后,剩下的钱就是他自己那份了。
    泰蔼察以前就对身边的女人都挺大方,所以第一次分钱时,就落得个自己没钱花的结果。
    时间一长,这位手松的大老爷也变得越来越小气了。到最后,有时大老爷发的月钱还不如大奶奶一高兴打赏的多。
    大房中的情形在逐渐发生改变,首先是大老爷,他竟慢慢改掉了三天两头就多一个通房的爱好。
    其次是那些小妾、通房,她们先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争宠乱斗后,有那聪明的竟改了风向,鞍前马后地跟着大奶奶打起了转。
    而各房中最生气的莫过于四房,要知道,泰蔼峦可是实打实的嫡子,他不像大哥那样因为身份问题,而在自己的娘子面前直不起腰。
    因此,他第一时间就把自己院子的那笔银钱要了过来。再给自己与受宠的小妾发了超额的月钱后,才把所剩无几的余钱交给了梁华玲。
    这样一来,小妾丫头们倒是越发喜欢粘着四老爷,见天儿地争宠吵闹,把院子里给闹得乌烟瘴气。
    而梁华玲与她的心腹日子就难过多了,事情不少做,月钱却越来越少。
    因为如今分钱的是自己的主子,这批人就连以往能找府中管事抱怨两句的权利都没了。
    难不成他们敢对四老爷说“少花点钱在小妾和自己身上,多分点给我们吧。”
    因此,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四奶奶手下的几个心腹竟然渐渐生出了异心。凭什么他们累死累活,最后得到的月钱还不如院中二、三等丫鬟拿的高。这就为他们今后的背叛埋下了伏笔。
    孟岚琥这条新规矩一出,府中的账房就非常高兴,这实在是去了他们一大/麻烦。每个月,光为了给这些刺头儿发月钱,就得闹得他们好几天不得安宁。如今这样,一整块发给了各房主母,那些刺头再有想法,也不能找账房的错了。
    当然,所有人中,最高兴的估计是泰伯爷。他已经听老婆说了,鉴于他一个小妾都没有,一点钱都没乱花的优秀表现上,他以后每个月的月钱将翻十番!!!达到了……五十两银子之多……咳咳。
    由此可见,泰蔼鑫大概算是全国零花钱最少的伯爷了吧。
    就这样,孟岚琥还奸笑着对她相公说:“当然了,若是夫君什么时候想纳妾了,这零花钱就得匀出……四十五两,做为纳妾经费了啊……”
    对此,泰蔼鑫不屑地嗤笑了声“你若是能从我这里拿到一两银子的纳妾费,就算我输!”
    至于二叔泰和仁那边,孟岚琥倒也一视同仁,只是她给的定额基本就等于之前他们的月钱,而二婶唐羽是个大方性子,也没从中克扣什么,所以大家的月钱变化基本不大。
    相比伯府中,大多数主母的愉快心情,四奶奶梁华玲就真是又后悔又愤怒。
    她如今也明白了,这新规矩其实就是孟岚琥对她的报复。
    当初她出那个主意时,就考虑过孟岚琥事后会对她报复。但只要能拉拢了伯爷,孟岚琥在府中的权势也就不足为虑了。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伯爷对孟岚琥的信任与感情超过了她的预期。以至于如今,她不但没能瓦解孟岚琥的势力,而且还赔上了一笔银钱。
    这些都还在其次,她事后也试图去弥补(糊弄)一下,结果孟岚琥直接就对她说道:“老夫人说,她本来还不想把珊瑚塞进来的,是你提出这主意,又坚持要送珊瑚的。你如今也别在我面前说什么姐妹妯娌和睦相处的话了。我要再信你,那就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了。黄鼠狼给鸡拜年这话,我也知道呐。你要觉得冤枉,我们就去老夫人那里对对质?”
    梁华玲从没见过说话如此不……委婉的夫人,平日里灵活的三寸,一时竟僵硬得说不出话来。
    打那以后,孟岚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有时候还来个彻底无视,简直是让四奶奶在府中颜面扫地。
    梁华玲觉得挺委屈,找到泰蔼峦哭诉。结果她夫君笑着说道:“你下次要能帮我把玲珑要过来,我绝对不会对你摆脸色的!哈哈哈!”
    又过了几日,杜氏的大女儿泰元俪又来伯府了。她这次是来看看母亲送人给弟弟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
    结果,等听了杜芸溪的抱怨后,泰元俪不由得有些生气。
    娘亲这次做得真没什么可挑剔了,说是低声下气也不为过了,可二弟倒好,还是那么无情无义地戳娘的痛处。
    “不行,我要找二弟说说去。”泰元俪觉得自己身为大姐,有权利教育下弟弟、弟妹。
    于是,等到泰蔼鑫散衙回府,就听赵英传禀“伯爷,柴夫人来了,正在大厅和夫人说话。夫人让您也去见见,那柴夫人有话要说。”
    泰蔼鑫点点头,换好了衣裳就去了东苑正厅。
    还没进门,就听见厅中泰元俪正在说话:“娘虽然以前糊涂做了些错事,可她毕竟是你们的母亲,就算是二弟心中有点怨恨,你该做的不是火上浇油,而是多多开解嘛,可……”
    她话未说完,泰蔼鑫就走了进去,也不落座就开口说道:“这话我听着不对,大姐,我夫人做了什么就成火上浇油了?我可是知道的,那挑唆生事的是何人,架桥拨火的又有哪些?你想不想听我说说?”
    泰元俪被泰蔼鑫说的一滞,立刻明白了伯爷口里挑唆生事的定然是梁华玲,而架桥拨火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二弟,你别生气,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打个比方罢了。”泰元俪虽然是想来教训下弟弟,可这事情真说起来,她并不占理,只得说了句软话,糊弄过去。
    孟岚琥看自家伯爷面色不虞,也开口说道:“伯爷勿恼,大姐是心疼婆婆,可谁让反省一事乃圣旨所言,咱们就算明明想对老夫人宽松点,可更怕因此惹怒了圣上,给家里招来更大的灾祸啊。”
    此时泰元俪没法接孟岚琥的话,因为不论怎么说,她和杜氏都是理亏的一方。于是干脆转头对泰蔼鑫讲道:“二弟,母亲往日也没和你说过,她当初处境艰难,才不得已做了错事,甚至连后面的公库……也是为了孩子所为。你气也气了,且把那些往事都放下吧,你和母亲和睦相处了,我这外嫁女才能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啊!”
    泰蔼鑫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本来这事我不想提,但今日竟然说到了,我就劝大姐一句。明知道母亲做的是错事,你可千万别再接着错下去了……哼!”
    这话一出,泰元俪脸色一变,然而泰元俪性子有些拗,若是缓和着说,她比较容易服软,可若顶着来,她就常常咬牙死嗑到底。
    因此,她再开口,说的话就不太好听了。
    “我是你大姐,从小在伯府中教养长大,该怎么做人用不着你这在外面胡混了几十年的人教!”泰元俪话没过脑子,一冲而出,说出口时,她心中也有些后悔,然而那股执拗劲却让她死活不想在此刻低头。
    孟岚琥听不得有人这么说自家相公,于是开口说道:“大姐不说,我都快忘记了,你可不就是婆婆一手调/教出来的吗?伯爷是不想柴家跟咱们一样,再得份反省修德的圣旨。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婆婆那个心劲,能无事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还时刻盯着儿子的床上琐事不放……啧啧!”
    “你!”泰元俪气得满脸通红,孟岚琥却加快语速说道:“要我说啊,婆婆是个实在人,她一早就说了,本来她根本就没想到要给伯爷塞什么丫头的,是四奶奶提出来,大姐又极力怂恿,这才做了个傻事。大姐啊,我这人性子直,有问题不问,憋着难受。我想问问你,出嫁了十几年的女儿,天天回娘家想往弟弟的床上抬人,是个什么道理?莫非你口里的伯府教养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吗?我怎么觉得婆婆这次是替你和四奶奶背了黑锅呢?”
    泰元俪“哐当”一声,砸了茶杯,胸部剧烈起伏似乎在搜肠刮肚地想词骂人。
    可虎嬷嬷才不傻呢,乐呵呵捅了最后一刀,“大姐前面说,婆婆那些错事都是为了孩子做的,那意思似乎是她应该值得原谅。看来啊,在大姐心中,为了孩子搬空公库是个很理直气壮的事情,回头咱们少不得去问问柴伯爷,他对公库是不是也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