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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

      那日,春生一行人将需要的物件备好后,便匆匆地离开了京城,出城了。
    并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陪着晋哥儿与素素去逛,只想要快快离去才觉得安心。
    只觉得共同身处在这片皇城下,原来,遇到,并非多么遥不可及的事儿,害怕,冷不丁的就那样遇上了,就像与香桃这样突然。
    遇到了香桃,倒是容易脱身,可是,若是遇到了他人,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且听那香桃话语间的意思。
    春生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也不知,选择留在这京城到底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罢了罢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便是从离开沈家的那一刻起,春生心中其实早早的便做好了心里准备,不是么?
    而这两年,学到最多的不就是看开,和学会释然,及时行乐么?
    几日后,爹爹陈相近便要动身前往元陵去接祖母张婆子呢,春生一家人将他送到了城门外通往元陵的官道上。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陈相近头一回与林氏分来,只极为不舍,站在马车下迟迟不肯上马车,林氏颇有几分无奈,亦是有几分不舍,只过去与他低声说道着什么,陈相近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
    春生与晋哥儿两人站在一旁偷笑着。
    便是上了马车,也一直掀开了帘子,将头伸了出来,巴巴的瞧着,许久许久,还依稀能够瞧见在那里不断挥手的剪影,直至,越走越远,慢慢的变得模糊,变成了一个点,然后消失在了视线里。
    春生几人一直立在了原地,许久都没有离去。
    一转身,这才发现,林氏一贯淡然的面上,亦是慢慢地红了眼。
    第183章
    约莫过了将近一个月后,沈家陆陆续续收到了从元陵,从扬州,甚至从京城里得来的消息。
    原来早在两年前,这沈家差点将整个元陵甚至是扬州都给翻过来了,却是仍未找到春生一行人的行踪。
    沈毅堂便专门派人驻守在元陵与扬州,盯梢着元陵庄子上陈家一家子,及扬州蒋府的动静,想要守株待兔。
    却不想,当真是个好样的,为了躲他,竟然连家都不回了,从此了无音讯。
    便是两年过去了,依然未曾放弃寻找,每月各处都会有人准时回来禀告消息,无论有无动静。
    而月月如此,听着打探后的消息,仿佛也成为了一种习惯,无论有无结果。
    也曾私下派人前往大俞各处探寻过,无奈这大俞地界实在是偌大,如此毫无头绪的这般寻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便是两年过去了,终未寻得一个满意的结果。
    若是有心想要躲人,总归是难以让人寻到的。
    这日,一名侍卫恭恭敬敬的跪在沈毅堂身侧,略有些激动的抱拳禀告着:“主子,那陈家三房的陈相近于数日前忽然间回了元陵乡下的庄子上,不过就他独身一人,还领着名车夫,春生···春生姑娘并未曾同行,属下经多方打探,才得知原来是来亲自接家中老母回京的,经属下打探,陈家···陈家目前应当是安置在了京城,属下一得知了这消息后,便立马回府禀告主子,爷看——”
    只见此人风尘仆仆,原来竟是快马加鞭,一路远从元陵赶过来的。
    还是这两年多以来,头一次打探到确切消息,此人难免有些激动。
    一抬头,却见那沈毅堂面上仍是一派冷岑,面无表情,叫人一时窥探不出丝毫情绪。
    侍卫一愣,立马收回了视线,低下了头,不敢再去胡乱窥探。
    只见那沈毅堂坐在太师椅上,闻言依旧纹丝不动,不过是双眼微微眯起了,里头一片暗涌。
    良久,只低声吩咐了一句:“派人私下护送着——回府!”
    顿了顿,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着,却又反口道着:“派人私下护送着——回京即可。”
    侍卫有些惊讶,立即领命,顿了顿,见再无其他吩咐了,便立马告退重新返回元陵了。
    侍卫告退后,沈毅堂一动未动的坐在了椅子上,坐了许久,面上仍无丝毫情绪。
    只见那手指下却是不断抚摸着大拇指扳指下的痕迹,一下一下的。
    直到约莫一刻钟后,杨大在外头禀告着:“爷,杜副将来了,在外求见。”
    原本雕塑般的身子,这才有了反应,竟然直接起身了,亲自迈着步子推门走到了屋外。
    屋子外,一名四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有些气息不稳的候在了外头,一看便知定是上赶着过来的。
    一见着那沈毅堂便立马抱拳行礼。
    沈毅堂大手一挥,直接询问着:“可是打探到了什么?”
    杜睿如实道着:“属下根据爷的线索,在京城寻到了几处铺面,经多方打探,得知这几个铺面早在年初时,像是被人重新接手了般,换了好些掌柜及伙计,不过——”
    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复又重新看向那沈毅堂道着:“根据属下打探,他们的新主子好像乃是一名十五六岁左右的少爷——”
    顿了顿,只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单子。
    亲手恭敬的递给了那沈毅堂:“这是那几个铺面的地址,后头那几个庄子原是属于那蒋家名下的,属下一一走访过了,其中有些的现如今被转到了原先林家宗族手里,余下的几个早在十多年前便被陆陆续续的发卖了,转到了旁人名下,唯有这最后一个庄子,还属于蒋家的,却在年前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人搬过去入住了。”
    顿了顿,看向那沈毅堂道着:“据说家主便是姓陈——”
    沈毅堂闻言,身子轻微一顿,伸手接过了那张单子,手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
    只盯着瞧了许久。
    明明眼中有万千种情绪,可是在抬眼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顷刻间消失的无踪影,只对着那杜睿道着:“辛苦了。”
    杜睿立即回着:“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沈毅堂拿着那份单子,进了里头屋子里,一整晚都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