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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本来想双更的,可是状态不好速度没更上,后面会努力的.....
    第29章 前世影
    明枝跟安槿说了霍大公子翌日相约的时间地点,一旁的雪青听她们说话就想要说些什么, 却是被安槿的手势给制止了。
    明枝离开, 雪青就皱眉道:“小姐, 其实傅医师已经帮奴婢解了毒,现在这些黑斑不过是些残留毒素而已。而且傅医师说了,只要假以时日, 慢慢调理,这些黑斑便可渐渐消退,小姐实在不必为了奴婢特意在此时去见霍公子。”
    雪青雪芽几人自小服侍安槿, 并不习惯叫她郡主,平日里还多是叫小姐居多。
    雪青是安槿的贴身大丫鬟, 也是知道顺国公老夫人拜托霍大公子帮自家小姐置办产业之事的, 所以她也不是不信任霍大公子,只是觉得现在盯着自家小姐的人太多, 此时不宜节外生枝而已。
    安槿瞅了她一眼, 笑道:“这些毒素说是早晚能消退,但早一日能消退总是让人放心一日。再者, 我却也不是完全为了你的毒才去见他,毕竟外祖母让他帮忙置办产业, 他也花了心思时间,他既然说想见我, 又岂有不见之理。更何况,若真如明枝所说,他想办一个杂刊, 这事倒也不是不可为,说不得对我们也是大有好处。”
    雪青这才稍微释然点头,她和活泼机灵的雪芽不同,自小就是稳重安静的性子,且盲目的迷信自家小姐,既然小姐说了是有要去的原因,那就是有要去的理由的。
    第二日,王城越州城,东街霍家酒楼。
    安槿带了采枝和雪青进了酒楼的包厢,看着临窗而立的霍家大公子霍珩,真的不得不感慨这霍珩他真的是比世家公子哥还要清雅出尘些。
    虽然皇室姜家和顺国公府赵家都出美人,安槿身边的人皮相都生得不错,可气质如同霍珩这般的却是少有。
    霍珩感觉到有人进来,转头看过来,见是安槿,眉目便舒展开来,眼睛因笑意而温暖如春,他笑着对安槿道:“安姑娘,你过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还有侍女服侍在侧,他没有唤安槿阮姑娘或者郡主,仍是如同其他人般唤了她安姑娘。
    安槿给他微微行了个福礼,道:“霍公子。”
    霍珩弯腰回礼后,便行到桌前坐下,然后对安槿温和道:“安姑娘,过来坐吧。”
    安槿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便见到了桌上已经放了几款点心和糖水,黄金姜汁番薯,红枣椰汁凝露,芒果燕窝珍珠露,蜂蜜蒸糕,安槿看着这些点心糖水就有点发懵,因为这些都是她前世喜欢吃的。这样看着,颇让她有点隔世错乱之感,而心生出一丝莫名的惶恐。
    “安姑娘,过来坐吧。”霍珩仿似察觉不到安槿的异样,继续招呼她,慢腾腾地道,“这些点心甜品都是这些年我让师傅调试出来的,很得这边世家贵女们的喜欢,你试试可合口味。”
    安槿垂了垂眼,遮住了自己眼中的异样,抬眼时神情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她状若随意般坐到了长桌前,霍珩的斜对面,便有侍女上前取了糖水切了糕点放至安槿面前。
    安槿拿了小勺子微微试了一口芒果燕窝珍珠露,那甜甜糯糯的感觉简直惊到了心底,面上却仍是半点不显,她捏了捏勺子,抬首就对霍珩笑着问道:“霍公子,听说你有雪青所中之毒的解药,不知可是当真?”
    霍珩看着她那勺子的小指弯起,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就在安槿怀疑他是不是没注意到自己说话时,霍珩抬眼看了看跟着安槿后面一直带着面纱的雪青,就对着雪青温和道:“过来我看看吧。”
    雪青没动,只把眼睛看向安槿,安槿冲她点头,她才上前了两步,取下了面纱。
    霍珩起身,伸手旁边就有侍女递了过来一个托盘,揭开铺盖的白布,上面是一排几把亮闪闪的刀片,霍珩取了其中一只,就对雪青道:“麻烦姑娘伸手。”
    雪青看着那寒光闪闪明晃晃的刀片,瞥了一眼自家小姐,见安槿没有出声,就咬了咬牙,伸了手挽了一截袖子,露出一截嫩白的皓腕来。
    霍珩也并不避嫌,伸手便握了她的手,然后拿了刀片削过一小片黑斑,立即那块就有微带黑色的鲜血冒出来。
    房间里的众人除了当事人雪青狠狠咬着牙,雪芽瞪大了眼之外,其他人都是面不改色,或似习以为常,或如安槿眼里只盯着霍珩握住那刀片的手势,眼睛透着一种古怪的神色。
    霍珩却只是专注于手中的动作,他削完黑斑,便取了侍女递过来的小药瓶,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雪青的脸上立时便露出了痛苦之色,手都不禁有些痉挛。
    霍珩神色半点不变,他放开雪青,就将刀片递给了一旁的侍女,冲那侍女道:“替她包扎一下。”
    安槿站在一旁,这一连串的过程她都没有出声。因为这一幕实在太过熟悉,却又似乎很遥远,都让她有一阵的晕眩,不过她嘴巴张了张,吐出的字却是:“霍公子,雪青中的可是你说的那种毒?”
    霍珩正在拿了热帕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听到安槿的话手顿了顿,接着便又继续擦着手,虽然刚才至始至终,他的手除了握了雪青一下,并无碰到丝毫血迹。
    擦完手,他放下巾帕,才抬头看安槿平淡道:“是的。不过我有的其实并非是解药,雪青姑娘的毒已经解了,也不需要再要解药。这些黑斑不过是残留的毒素引起的,我以前巧合得了可以较快驱散这些毒素的方子,回头我便让人把方子拿给你,配了药每日睡前煎服即可。还有刚才那个粉末,也是每日睡前敷上。”
    安槿谢过霍珩,虽然她面上镇定,神情不显,但心里却因着那些甜点还有刚才霍珩操刀的这一系列的熟悉感而有些心乱,这种心乱甚至冲淡了她对雪青的毒素可早日清除的喜悦,所以她自然也对霍珩可能想要办什么杂刊之事就更没什么心思了。
    霍珩看着脸色微绷的安槿,心里有些苦涩,他顿了顿,却是随意的从一旁茶几上摸出了个小册子,安槿看到,赫然正是南华书院这期的女刊。
    霍珩拿着册子,就道:“安姑娘,我之前巧合看了姑娘所撰写的这期女刊,甚为惊艳,就想起了自己之前想做的一件事,所以这次特意找了姑娘来,就是想跟姑娘商议一下。”
    安槿调整了下心情,只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出声,怕自己开口说太多话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只等着他的后话。
    霍珩看着沉默身上却已经隐隐有排斥气息的安槿,手紧了紧,面上却仍然维持了笑意,继续道:“霍家商行常年经营各地货物,很多东西世家贵女们常买个新鲜,但夫人们,还有普通人家却求稳妥,较少购买外来之物。”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又笑得,“例如这些点心,我都要一点一点改良岭南的口味,她们才能接受,若是京都或者海外的食物,她们都很少真正喜欢的。”
    “所以我一直想办个杂刊,介绍各地风情美食衣饰玩物,而且要让这杂刊受世家夫人贵女们的喜欢认可,如此对推广各地物品,衣裳首饰,食物用品,肯定是大有助益。”
    “姑娘自京都来,对京都之物最是清楚,又见多识广,书画俱佳,若姑娘有心创办这杂刊,必能影响甚广。”
    如果是在今日之前,霍珩提出这个杂刊之事安槿可能还真有些兴趣,但现在她却丝毫没有参与的兴致,至少,现在不会。
    安槿问道:“你是想我以什么身份来做此事,陈家义女的身份,还是,岭南王世子妃的身份?”
    她这句问话一出,霍珩的脸色却是一白,他盯着安槿,瞳孔缩了缩,然后转头行到窗边,看了看窗外偶尔行过的行人。
    他自也是听到了风声,今日便是约了安槿想试一试她的,不想她倒真是直接。
    他没有答安槿,只看着窗外道:“再过些时日,我会带着霍家的商船去海外一趟,我之前只去过周边的吕宋,琉球,东瀛,还有朝鲜国,这次想去西洋看看。”
    安槿张了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他转回了头,笑着对安槿道:“所以杂刊之事,我也只是看到姑娘所编的女刊而突然想起而已,其实我要出海,也不知何时才回来,暂时是没有心思做此事的。”
    “不过姑娘刚刚问我若是你来做此事,是以何种身份为佳,其实完全可以看姑娘是看何种需要了,但无论哪种身份,想必影响力都会不小。”
    霍珩缓缓说着,仿佛那杂刊之事并非是自己提出,而是在给安槿参考意见一般。
    这位先生一直是没头没尾跳跃着说话,然而诡异的,安槿却大抵明白了他每句的后面之意。
    这些话信息量太大,安槿不想说出自己未经深思熟虑的想法,也不想打听他的任何事,只道是多谢霍公子的药方,以及关于杂刊的建议,定会考虑一二云云,便拒绝了霍珩的邀请一起用膳,郑重的告退了。
    霍珩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身影上了马车,又渐渐离去不见踪影,直到那马车变成黑点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也没有收回目光。
    岭南王府,南薰院。
    白侧妃坐在主位上,左右两边下手分别做了两位夫人,左边那位三十几许身穿长春花色绣了连枝纹的裙装,面目柔婉慈和。
    而右边那位穿雪青色对襟裙装的夫人年纪则是大些,相比那位年轻些的夫人,她面上神情就显得刻意了些,对着白侧妃说话时,也不时的会露出些小心恭维之色。
    白侧妃拨了拨手中的茶盖,看水中的白色花朵轻轻旋转,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入口清凉,又自带了一股清香,真真是怡人至极。
    白侧妃笑着对下首坐着的两位夫人道:“二嫂,大堂嫂,这个就是祁连雪山上的雪莲茶,是王爷前些日子才从西夏那边新得的,整共也就一小罐,估计也就够喝十次的,你们也尝尝,下次可就没有了。”
    这两位夫人正是白家嫡房的二夫人林氏,以及旁支五房的大夫人周氏,这周氏也就陈二夫人的大嫂,陈峖棋的舅母。
    两人都试了试,自然都是赞不绝口。
    周氏就笑着道:“这雪莲茶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就是见也没见过的,也是王爷看重王妃娘娘,这般难得的东西,竟是自己一点也没留,全拿来送给了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掉落红包~~~
    话说大家还记得项二拿雪莲茶哄阿璃的事咩?给白侧妃,真是糟蹋了啊~~~
    第30章 你有病
    周氏这话说的白侧妃心里顿时很愉悦,她抿嘴一笑, 就对周氏道:“前儿个我还听恒儿提起过你们家绍行, 说他在地方上当差很是用心, 上下都是交口称赞的。正好工农司工事局那边有个位置,恒儿就有有意想把他调回王城帮帮他。你回家和大堂哥商议一下,看看他的意思如何。”
    周氏听言大喜, 忙起身谢过白侧妃。
    周氏有一子两女,儿子白绍行这几年一直在南面边境当差,那里不只偏远条件艰辛, 还不时有邻国和异族的骚扰。周氏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这心便一直都提着, 也为此早就跟自家老爷嘀咕了无数次想把儿子调回来, 可是她夫君这位旁支的白老爷白成业却说让儿子在边界历练着,对儿子将来有好处, 根本不搭理她的唠唠叨叨和哭诉。
    现在周氏听白侧妃跟自己这般说, 如何能不大喜。
    工农司是岭南三司之一,掌管岭南所有的工事, 农务和商贸,现在白家白二老爷和其子白绍卿, 以及萧恒都分别在工农司下面的农务和工事部门为官,因此说工农司是白家和白侧妃的大本营都不为过, 势力渗透很深。
    周氏觉着儿子进了工农司,那自然是前途宽广的。
    白侧妃见她欢喜,便笑着道:“都是自家人, 用不着这般客气。你也知道,恒儿一直看重你们家绍行,之前不过是想着让他在边界那边历练两年,回来也能上个好的位置,这才现在才提起这事。”
    周氏听了自不免又奉承了白侧妃和萧恒几句。
    说着话,白侧妃又仿似如同说家常般随意道,“说起来,珠姐儿,纱姐儿,绯姐儿常在我这里说话,我却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你们家的纹姐儿和棋姐儿了,有空你也领着她们常过来走走。”
    纹姐儿便是周氏的女儿白千纹,今年十六,已经定亲,定的就是周氏的娘家哥儿,白千纹的舅家表哥。
    这时提起纹姐儿没什么稀奇,但这突然提起棋姐儿?
    周氏也不愚钝,这位侧妃娘娘想替次子萧翼求娶陈峖棋的事闹得很大,谁还能不知道呢?尤其是之前白侧妃也跟他们家暗示了多次,让他们做做陈二夫人的功课。
    白家旁支很多,凭什么平日里这位白侧妃就对他们这一房格外注意看顾些,怕也多是因为自家嫁到陈家的姑奶奶的缘故。
    所以要周氏觉着,她这位姑奶奶陈二夫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够把女儿嫁给王府的三公子,不知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好姻缘,也不知她那姑奶奶矫情个什么劲。
    因此周氏忙就笑着应道:“这是自然的,我们棋姐儿最是孝顺,不时就会回来看她的外祖母,下次我看就和婆婆一起领着纹姐儿和棋姐儿一起过来王府给娘娘请安。”
    周氏只是陈峖棋的舅母,自不能随意应承什么,这里特意提起她的婆婆五老夫人,便是隐晦的表示这事,她的婆婆陈二夫人的母亲也是支持白侧妃的意思。
    陈府。
    安槿见过霍珩离去,心情是难得的起伏不定,就是当年她被赵皇贵太妃接去皇宫教养,被赐婚岭南,然后遇到各种刺杀,心情也没有如此时这般的微妙。
    她的脑中霍珩那手持刀片利落割着肌肤的模样和手势,还有他那个眼神,这么些年,她觉得她早已遗忘,可是此时却又无比遥远又清晰起来。她只能感叹,难道她美好的日子又要铺上一层阴影了?
    她的前世,曾经认识那么一个人,好像很熟悉最后却发现其实陌生得很。
    她小的时候父母常年不在家,她就常坐在门外的石梯上百无聊赖的发呆,然后就被隔壁的他叫到他的家里,然后相对着吃饭。
    他是个安静自律的人,又比她大了很多,叫了她过去,也不过是扔了她在他家里玩,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和交流,间或会扔给她不少的玩具公仔笔墨纸画画册之类的给她打发时间而已。
    她以为他就是个介于哥哥和大叔的存在,可是他却在她中学毕业时就跟她求婚,她简直有点受惊,可是她的父母知道后却都让她同意,默认了他的女婿地位,哪怕她拒绝,却没有人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那之后,她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事,好像都有他的影子,他总是很温和的影响着她的父母,她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让她照着他预设的方向去走。他给她的压力简直像是无处不在,让她的生活像要窒息一般。
    她是喜欢自由的人,可是若要说反抗吧,他那种温和有礼的态度简直让人无可挑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对他没有丝毫男女之情,他对她生活的渗入简直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人的控制欲是慢慢渗透,如同空气般,让你无处可逃的那种。
    她甩了甩头,呼了口气,还是太可怕了,希望这只是她的幻觉错觉什么觉也好,总之,这莫名其妙的事不要是真的才好。
    如果是真的,这人说什么他要出海,安槿毫不怀疑,他的意思大概是要绑了她让她和他一起去的意思,那是个外表温和至极内里控制狂的神经病。
    她回到陈府,原本是打算这日就去见陈峖棋跟她说自己要离开之事,可是因着见了霍珩受了点惊吓,本来酝酿好的情绪半点都没有了。她心想,果然,在遇到真正的麻烦之后,原来那些多愁善感的矫情麻烦那都不是麻烦是吧。
    不过虽然希望是自己的幻觉,但考虑到霍珩的身份,霍家在岭南的地位,这事就不只是自己的事了,安槿觉着还是赶紧把陈家的事给交代了,然后跟萧烨打听下霍家的事情,也好早作防备。
    安槿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些事情,调整了一下心情,就去二房陈峖棋的院子里去找陈峖棋。
    路上安槿意外的碰到了陈峖柏,不过看陈峖柏那站在那里的样子,安槿猜他八成是等着自己的。
    让采枝雪芽停了脚步,安槿自己上前给陈峖柏行了一礼。
    陈峖柏看了看她,又再看了看她后面不远处站着的采枝和雪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