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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她奔向紫梓马上的太子虔,太子虔跳下马背,迎上前紧紧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女人。他失了王者的威仪,在耳边吼叫着爱人的名字,“摇光,你怎么能离开我!我不准你离开我!”
    也就是那夜的山谷里,两个懵懂的人真正结合在了一处,太子虔一次接一次的狠狠要她,想贯穿她的身体,和她缠绕在一处。
    ——“如果能做到死,就也不会分开了吧。”
    她赤/裸着身体躺在草地上,口中喃喃低语着。
    ——“苍天为证,我姜虔这一生,只爱摇光一人。”
    ——“我们走吧。”她炙热的抱住喘息的太子虔,“我会养马,还会替人描妆做活,去哪里总不会饿死。”
    太子虔把她的手贴在心上,“人生在世,有很多事你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姜氏子孙寥寥,我要是一走了之,姜国还有谁能承继?我想带你走,却有太多束缚…摇光。”
    ——“你还是会娶辛云么?”
    ——“你不要怪我…”太子虔知道再多的解释都是虚无,他只是死死拽住摇光的手,生怕她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辛氏马场是朝廷支柱,你还要靠辛家的马富国强民,摇光一个婢女,却是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能给我的,恰恰是谁都给不了我的。”
    ——“我也想倾尽所有,许殿下雍华霸业。只可惜…除了这颗心,这个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太子虔深吻爱人,他渴望就这样纠缠到死,也不用再看见明天升起的红日。
    回忆起太多旧事,滚热的浴水早已经凉下,芳婆一阵哆嗦,抚着盆沿站起身来,湿漉漉的身子坦荡露出,仍是多年前少女的美好身形,她一只脚跨出盆沿,拾起备好的汗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她袒露出骨节分明的后背,背过手心轻抚上去,她摸到了背上的刺花,那是太子虔用朱砂一点点给她亲手刺上,是一只振翼欲飞的蝴蝶。她肩如刀削,背似粉妍,那朱砂蝶姿态怒展,好似活物,姜虔用心刺花,给自己心爱女子刺上的,世间再无第二人可以再得。
    芳婆知道,这是雍华宝图,是姜虔花费数年心力,拆分出的兽图之一。
    芳婆记得,自己软卧在榻上,任姜虔点弄朱砂,刺花绣成,姜虔端起铜镜站立在她的身后,“摇光,你看。”
    ——“为什么只是蝴蝶?”
    ——“若无蝴蝶振翼,异兽也难以高飞,摇光背上所刺,如同朱雀之翼,命定助金龙腾飞。他日,你一定会明白的。”
    摇光倚伏在姜虔背上,凑近他的耳根低低喃着,“整幅宝图都映在我脑中,刺花?又为何非要刺在我身上?你要十副百副,我都能微毫不差重画给你。”
    姜虔吮/吻着爱人的指尖,眯眼像是在想着什么,“将来有一天,你就会明白。”
    ——“我也想倾尽所有,许殿下雍华霸业。”
    ——“你能给我的,恰恰是谁都给不了我的。”
    “姜虔。”芳婆披上中衣,怅然望向故国的方向,“谁又能知道,我差一点,就能真的许给你一份雍华霸业…姜虔,你我就差这一点…”
    千里之外,湘南紫金府
    薛灿沐浴回屋,见栎容还伏在案桌前苦思着什么,悄悄走近看去,栎容正手执狼毫笔,点弄着桌上的几幅兽图,另一只手不时把兽图摆放出各种姿态,口中还念叨着什么。
    “他们琢磨了那么多年,阿容是打算几天就想出来么?”薛灿从背后抱住栎容,“累了一天,该睡了。”
    “好奇怪。”栎容咬着笔杆。
    “哪里奇怪?”
    “就我们现在知道的几幅兽图,看似毫无联系,但…”栎容叠起兽图,“叠在一起的模样就你背上的异兽,有眼睛有额头,浑然变作一只。”
    “你是说,其中并非没有规则。”薛灿好像听懂。
    “宝图的设计者绝不会胡乱凑数。”栎容肯定道,“你爹能拆分开来,就表示他一定也参悟出什么。也许,真的就差一步而已。”
    “那也不是阿容今晚就能想出来的。”薛灿心疼道。
    栎容歪头看向薛灿,“你爹说,世上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给他雍华宝图的那个人,只看一眼,就记下所有…薛灿,你第一次看见背上这半幅时,能一眼记下多少?”
    薛灿想了想道:“那时觉得只是一种奇怪的异兽,最多只记得大概,要我回忆着拓下…就靠一眼肯定不可能。夫人看过宝图,也常说宝图诡异,她每每觉得自己已经记住,但想忆起却还是脑中一片混沌…”
    “替你爹记下宝图的人,真是了得。”栎容由衷赞叹,“骨为廓,肤就可以照着补上,那人一定也是由骨脉记起,脑中就印出宝图的模样,之后再依骨重绘,就算不是一模一样,也能有□□成的相似。”
    “阿容的本事,是芳婆教你的么?”薛灿低语。
    栎容点了点头,“芳婆早年就是靠替人描妆谋生,做这事靠的是天赋,一通百通。”
    “芳婆为什么会留在你家义庄?”薛灿忍不住好奇追问。
    栎容想道,“我娘过世的早,爹胡乱拉扯我过活,大约十年前,一天有个婆子到了我家义庄,说想找份粗活谋口饭吃,爹原本是不答应的,见那婆子可怜,就留她过了夜再走,刚好那晚我高烧病着,婆子悉心照顾,还照顾的挺好,爹想着女儿家也需要有个女人照顾,见芳婆嘴严心细,又会描妆,就收她做了庄子里的殓师。”
    “芳婆之前说,她不会留很久的。”栎容回忆着,“她隐约提过,她在等一位故人,等到,就会离开。可是一年年过去,也没见什么人来找过她。芳婆说,“人心叵测,世事变幻,那人是不会来找她了。我去甘泉打水的时候,时常能看到芳婆坐在坡上,盯着北方连眼睛都不眨。”
    ——“北方?”薛灿疑了声,“她是姜人么?”
    “谁又知道呢。”栎容收起案桌上的兽图,“人人都有不想说的往事,又何必去揭人家的伤疤。”
    “阿容说的不错。”薛灿轻揉着她的肩头,“等尘埃落地,我一定让芳婆和咱们一起,也能好好照顾她。”
    薛灿正要关上轩窗,忽的又抬眼朝故国的方向看去,夜空月朗星稀,遥遥北空,隐约可见点点寒星,栎容悄然走近,顺着薛灿的眼神望去,指着夜空道:“那颗,就是摇光星,”
    ——星目烁烁兮,恰似…摇光。
    “摇光是北斗第七星,也是最亮的一颗。”栎容攀上薛灿的肩,“我夫君文武双全,还会写《讨周室檄》,怎么天文却是一窍不通?”
    “你说给我听听。”薛灿覆着栎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自古都以摇光星为祥瑞之兆,这是吉星,能把眼睛比作摇光星一样,那人该有怎么样的倾世容貌?”栎容憧憬着,“薛灿,也只有你娘云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