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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待林熳如更衣梳妆完毕,赶到前厅喜宴的时候,襄贤刚和北沁雪拜完堂。“老爷,她是谁?!”林熳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质问道。
    襄贤却是面不改色道:“这是雪儿,日后便是平妻的身份与你平起平坐,你也是府里老人了,许多事情雪儿都不懂,你多担待些。”
    “平妻?”林熳如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我算什么?那我算什么?!老爷,就算你要纳妾,你好歹也和我说一声啊!”
    “放肆!这个相府什么时候变成你当家做主了?便是连我要娶妻你也要管?!看来是我以前太惯着你了!”襄贤的好心情全部都被林熳如搅没了,自是不愿意再看见她。“来人,把林氏给我带下去!”
    “老爷!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结发妻子!老爷!”林熳如声嘶力竭的吼着,但还是被家丁们拖下去了。
    “雪儿莫怕,林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日后便好了。”襄贤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北沁雪道。
    “见过母亲,”襄芸也来了,襄贤今日心情不好,看见襄芸自然也是不开心的,但是看见襄芸脸上诚挚的祝贺之意,心情便又好了很多。
    “这位便是大小姐吧?早有耳闻。”北沁雪看见襄芸便向看见亲人一般,热切的很。襄贤自是有些奇怪,而后北沁雪朝襄贤盈盈一拜,开口道:“老爷,雪儿第一次见大小姐便觉得熟悉亲切的紧,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母亲这是哪的话?!芸儿也觉得与母亲一见如故,母亲也别大小姐大小姐地叫了,听着怪生分的,日后叫我芸儿便好。”襄芸握着北沁雪的手道。
    襄贤见襄芸与北沁雪热络得很,而北沁雪看着又十分喜欢襄芸,爱屋及乌,连带着看襄芸都顺眼不少。
    “芸儿说的不错,雪儿,你与芸儿差不多年岁,倒是可以时常往来,她对相府也熟悉,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她便好。”说罢又转向襄芸道:“芸儿,你母亲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明白,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要代替我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委屈。”
    “母亲真是有福气的,你看,父亲如此疼宠你,还怕我将你欺负了去。”说罢用袖子掩住面笑了几声,场面其乐融融。
    ☆、第三十六章 失宠5
    “老爷你看芸儿,惯会打趣我!”听见襄芸这么说,北沁雪自然是不好意思的,一时间小女儿家的情态尽显。襄贤见她如此娇羞更加欢喜,连带着看襄芸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慈爱。襄芸自是感觉到了襄贤的变化的,她这步棋果然没有走错。
    “父亲!”襄秋清火急火燎地冲进正厅,想也不用想都知道她这是为林熳如而来。想到这,襄贤的神色中带了几丝不耐,“怎么了?!火急火燎成何体统?!”
    “父亲!”襄秋清不敢相信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对自己如此不耐,一脸吃惊地看向襄贤。襄贤此时正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之中,哪有空闲感受襄秋清的不悦。
    襄秋清看着襄贤和襄芸之间的北沁雪,一切都明白了。难怪父亲会那般粗暴地对病弱的母亲,难怪父亲会对自己如此不耐烦,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看上去跟自己一般大,却姿容绝美,襄秋清一向自视京城第一美人,可是但她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不过是虚的,这个女人,美的不可方物。难怪父亲会为她神魂颠倒,甚至不惜伤害母亲……可恶!太可恶了!!!
    “清儿,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也该改改了,平白让你母亲看了笑话。”襄贤见襄秋清看向北沁雪的眼神不善,不悦道。
    “母亲?”襄秋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父亲纳了这个女人为妾也就算了,他居然还让自己叫她母亲?!也就是说,父亲把这个女人抬为了平妻,与自己的母亲平起平坐!完了!一切都完了!
    像相府这样的大户人家纳妾其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男人嘛,三妻四妾没什么不正常的,可是将刚入门的妾室直接抬为平妻却是很少有的情况。襄秋清显然不能理解这是为何,这个女人虽然很美,却不过和她一般大小,自己的母亲从妾室被扶正都用了好几年,而这个女人一嫁过来便是平妻的身份,她何德何能?!
    “凭什么?!她到底有什么能耐凭什么能一进门就是夫人?!要我叫她母亲?做梦!”襄秋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道。
    “放肆!”襄贤用力地打了襄秋清一个耳光,这是他第一次打她。“爹……”襄秋清捂着脸,从小到大,不管她做错了什么襄贤都会原谅她,便是她陷害襄芸,襄贤也没有说什么,别说打她,就是连责罚都没有过。可是这一次,他居然因为一个才嫁过来一天的女人便对她动手。
    襄贤打完她自己也愣住了,襄秋清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从小他便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别说打她罚她,便是对她动口也是舍不得的,可是她实在太没有分寸了。沁雪刚嫁进来,人生地不熟的,她应该多多照顾照顾她才是,可是她非但不愿意照顾她,就连自己娶沁雪她都不能接受。襄秋清在自己眼里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孩子,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自私狭隘了?这林熳如怎么教育女儿的!这么好的一个孩子都被毁掉了!襄贤这么想着,便将错处都归结到林熳如身上。没错,这一切都是林熳如那个心胸狭隘目光短浅的女人搞的鬼!
    襄芸看着这幅场景,不由得在心底冷笑,她果然高估了襄贤,她本以为在襄贤眼中,襄秋清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总该是不一样的。可是她错了,襄贤比她想的还要自私。襄贤之所以疼爱襄秋清,不过就是因着宠爱林熳如,爱屋及乌,再加上襄秋清长的很好,又精通各种技艺,将来能够嫁到皇族,与皇族联姻光耀门楣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襄秋清。可是如今有了北沁雪,林熳如怎么可能比的过二八年华的北沁雪?也活该连累襄秋清一并不受宠爱。如果想要彻底扳倒林熳如,那么就要看北沁雪的肚子争不争气了。若是北沁雪能够怀上孩子,若是这个孩子是个男孩,那么一生下来就是嫡子,与襄芸平起平坐,日后是能够成为一家之主的,只要北沁雪生下个男孩,那么林熳如便彻底完蛋了,
    襄秋清被打了以后跑去林熳如的院子,林熳如院子外面站满了家丁。她知道,父亲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居然将母亲禁足圈禁。好在他并没有说不准他人探望,襄秋清还是可以带上些药物吃食去探望林熳如的。
    林熳如了无生趣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才短短一个月襄贤便有了新欢,而且还是一个那样美丽的女人。她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这些天她也打探到了不少风声,这个叫做北沁雪的女人原来是长公主府上的一个歌姬,因着容色倾城才得到长公主抬爱,奇怪的是长公主并没有将她视作普通歌姬,而是许她能够在公主府随意走动以及任选夫婿的殊荣。偏生长公主又和襄芸交好……襄芸!一切都是她搞得鬼!
    “娘!”襄秋清看见林熳如这幅样子吓坏了,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对林熳如打击很大,父亲再娶,母亲又被软禁,这跟将母亲打去冷宫有什么区别!但是母亲绝对不能倒下,如果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自己真的就只有一个人了。“母亲你没事吧?!”襄秋清慌道。
    “没事……”林熳如听见襄秋清的声音知道是女儿来了,如今她被软禁,见不得襄贤的面,襄贤又是新婚燕尔,自然也不会想起她来,若是想要东山再起只能靠女儿牵线搭桥。想到这林熳如不由得深深凝视自己的女儿,突然,她看见襄秋清的面庞略微有些红肿,讶异道:“清儿你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襄秋清是林熳如的心头肉,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到大她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她只不过一时虎落平阳便有人这般欺辱自己的女儿!
    襄秋清见母亲关怀自己脸上的伤痕,不由得委屈得掉下泪来,她说:“是爹。”襄秋清满眼是泪地看着林熳如道:“那个女人不知道对父亲用了什么迷魂药,这才刚入门便让父亲把她抬成平妻,清儿实在不服,娘能坐上这个位置都花了好些年,那个女人不过便是长得好看了些,凭什么!”说着襄秋清越来越委屈:“谁知道父亲早就被那个女人迷惑了心智,居然,居然动手打我……”说到这里襄秋清已然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第三十七章 失宠6
    “清儿,是母亲不好,是母亲没有用,母亲保护不了你……”林熳如心痛道,她怎么能够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可是清儿,现在的局势对我们不利,你千万要忍耐,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林熳如宽慰道。
    “可是母亲,我们要忍耐到什么时候啊!”襄秋清不甘道,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相信母亲,不用很久。”林熳如望向远方幽幽开口道。
    自从北沁雪嫁过来以后,相府的日子对于襄芸来说变得不那么难捱了,因着和北沁雪关系好,襄贤看向她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经常是一副父慈女孝的样子。林熳如因着在婚宴上大吵大闹被禁了足,连带着襄秋清也一同被嫌弃,这下自己可以安生几天,不用想那么多了,襄芸如是想道。
    “过几日,便是皇后诞辰,皇宫刚刚下了帖子,让咱们一家进宫去。”吃饭的时候襄贤突然开口道。“芸儿,你意下如何?”襄贤突然看向襄芸,状似不经意道。
    襄芸一顿,她知道襄贤问的是什么。林熳如与襄贤数十年夫妻情分,说是没有感情都是假的,襄贤想借这个机会放她出来,给自己也给林熳如一个台阶下。“自是极好的,皇后既是邀请了咱们一家,那么是否也该将林夫人放出来,否则,人家还会议论父亲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这对母亲也是不好的。”说罢襄芸看向北沁雪。北沁雪虽然是襄芸名义上的母亲,但其实她只是襄芸安插在襄贤身边的一枚眼线罢了,北沁雪靠着襄芸飞上枝头,心中对襄芸自是感恩戴德的,因此襄芸说什么,她便也跟着附和。
    襄贤见襄芸是个识时务的,心下自然便又多了几分喜欢,再加上北沁雪的乖巧柔顺,襄贤心中变更是舒畅,于是吃完饭后襄贤便下令,解了林熳如的圈禁。
    林熳如已经有数日不曾踏出过自己的庭院了,当她再一次踏出自己的院落的时候,居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看着似曾相识的景物,心中却清楚明白的很,自己早已大势已去。但好在自己还没有完全失去襄贤的心,只要襄贤对自己还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自己都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林熳如如今已经接受了府中多出了一个和她平起平坐,还比她受宠的女主人的事实,
    可是她是不甘心的,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襄贤的心重新抢回来!
    襄芸知道襄贤对林熳如还是有感情的,她也知道林熳如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就算林熳如再不甘心又如何,她已经老了,再不是那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芳华不再,只有一身手段与心机,这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会爱?林熳如,我只等你摔得更惨!
    近来相府里的下人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自从夫人被解除圈禁以后说话做事都柔和了许多,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大概是大势所趋,她也意识到自己在府中地位早已大不如前了,所以刻意摆出这幅样子,可是大家碍于她的身份,明面上依旧摆出一副尊重她的样子。林熳如又岂会不知府中下人对她的态度变化?可是她必须要装作不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好好的积蓄力量,等待东山再起的那天。
    最近襄芸发觉老祖宗有些奇怪,嗜睡得很,一开始襄芸也没有太在意,只以为老祖宗年纪大了夏乏,可是老祖宗最近睡得越来越多,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这让襄芸十分担忧,她总觉得老祖宗不是病了那么简单。她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于妈,于妈便为老夫人请了不少大夫,提神的药开一幅又一幅,老夫人的病却没有太大的起色。没有起色便也罢了,老夫人沉睡的时间还越发长了,甚至是完全醒不过来,这时候襄芸知道大事不好了,赶紧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襄贤,襄贤便贴出告示,若是能治好老夫人渴睡症的,便赏金百两,京城的大夫很多,慕名而来的也不在少数,可是却没有人能够看出老夫人究竟得的是什么病。襄芸知道,这次老夫人的病只有落衡山上善于医药的白夫子能救。
    于是她就想着,去将军府找司徒赫,让司徒赫再一次带自己上落衡,将白夫子请下山来救老祖宗。
    对于襄芸的请求司徒赫断然是不会拒绝的,因为他对于襄芸向来是有求必应。
    第二日司徒赫便带着襄芸直接上了落衡。这次襄芸学聪明了许多,带了几件厚厚的衣服御寒。他们一上落衡就直接奔去白夫子在的地方了。司徒赫就像上次一样敲开了白夫子的门,可是却并没有应答。司徒赫不死心,便反复地敲门,终于门后头的人不悦地将门打开了。
    “又是你们?”门后依旧是那个清浅少年,这是襄芸第一次见他,这少年与司徒赫一样,喜欢穿白色衣衫,可是却又和司徒赫不同。司徒赫一身白衣宛若温暖大地的太阳,可是那个少年气质清冷,一身白衣却如同六月霜雪。襄芸很是奇怪,因为这白老夫子性情诡异,从不收弟子,但凡想做他徒弟的,最后都被赶下了落衡山。襄芸便是其中最好的一个例子,此时这个少年出现在这里,确实奇怪,因为他绝对不会是白夫子的亲传弟子,可是就因为这样才更加奇怪。不是白夫子的弟子,却住在白夫子的药庐,这一点襄芸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小兄弟,是你?”司徒赫不是第一次见他,自然是没那么惊讶了,这小兄弟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可是医术却一点也不比那些行医多年的大夫差。上回襄芸生病,他都用不着号脉,只远远一眼便能看出症结所在,这样的能力,便是白夫子也是没有的,只怕这少年来历不简单啊!
    “你们两健康的很,怎么又来了?”少年很是不解,因为平时来这药庐的十有八九是病人,可是眼下,这两个人看上去健康得很,怎么也不是有病的。
    “我们是想请夫子下山,为我奶奶看诊。”襄芸看着少年开口道。
    “白列不在,我可以同你们下山,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少年一听见众人是来找白夫子的便这样道。
    此时司徒赫和襄芸已经感觉到这少年的身份不一般,白夫子医术超群,京中之人对他都十分尊敬,可是这个少年偏生与众不同,不仅医术高超还敢直呼白夫子名讳……不简单,不简单啊!
    “什么条件?”襄芸自然不是冲动的,若是这个条件不可能完成,或者是要出卖自己的人格,襄芸是不可能答应的。为了以防万一,襄芸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带我下山,以贵府医师之名安顿我。”少年说道。
    “就这些?”襄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年所谓的条件居然就只有这些。
    “没错。”少年突然笑了,温暖至极。
    “我是襄芸,这位是司徒赫,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襄芸问道。
    “白岐。”少年淡淡道。
    ☆、第三十八章 白氏一族
    白岐?!听到这襄芸和司徒赫俱是一惊。他们早就猜到这少年的身份非比寻常,却不知他竟然是白岐!饶是足不出户的襄芸也听说过白氏一族的名号。
    白氏一族是一只隐于世外的特殊族群,他们不争不抢,却会游历世间布医施药,他们极善医药。相传他们一族是神农后人,由于他们常年隐匿世间,很少有人发现过他们的踪迹,所以白氏一族流传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可是据传,白氏一族每任族长都有一个相同的名字,白岐。
    襄芸和司徒赫自然不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巧合,因为他们都知道,白夫子便是白氏一族之人,白夫子从不收徒的原因便是因为白氏一族不允许外人学习本族医术。这个少年能够直呼白夫子名讳,还能一眼看出襄芸的病症,甚至便是名字都跟白氏一族族长挂钩,所以襄芸和司徒赫更能够断定他的身份了。
    “好。”襄芸道,她想,白岐想要一个名号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不过……”襄芸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这白岐虽然面上看过去清冷了些,却是个十足的孩子心性。
    “不过你必须为我所用。”白氏一族极善医药,若是带白岐下山却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带他下山还有什么意义呢?
    白岐想了想,答应了襄芸,转身走进药庐,道:“等我片刻。”
    片刻之后白岐便同襄芸她们下了山。白岐的性子与他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符,他的外表冷情冷心,性子却是热情似火,一下山便叽叽喳喳地聒噪个没停。襄芸的耳朵都快出了老茧了,但是看见白岐如此高兴却也不忍心打扰。
    “白岐,你能不能有个一族之长的样子?”司徒赫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开口道。
    “我怎么就没有族长的样子了?”说着白岐便拉下脸来,又是初见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族长都是你这么聒噪的么?”司徒赫嘲讽道。
    “我聒噪?我哪里聒噪?!大长脸你说谁聒噪?!”白岐一下就炸了,这些人对自己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只有这个大长脸敢说自己没有族长的样子,敢说自己聒噪,太过分了!
    襄芸见到这两个男人像孩子一样争论,好气又好笑。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争了,多大点事。”襄芸幽幽开口道。一路上这两人拌嘴还没停了,再让他们继续下去,只怕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
    很快,到了相府,襄芸立刻便将白岐送到老夫人房间。白岐远远一看便对着襄芸道:“这是中毒了。”
    襄芸面色凝重,她早知道老夫人绝不是渴睡这么简单。“我祖母中了什么毒?”襄芸问道。白岐看了一眼道,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过后人体会越来越困,越来越虚弱,最后陷入沉睡,直至死亡。
    “这个毒你能不能解?”襄芸问道。
    白岐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这毒要解有什么难的?”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一颗丹药道:“这是我白氏一族秘制的清心丸,能解百毒。给她吃下去,最多半个时辰也就痊愈了。”
    襄芸看着白岐,突然觉得这个少年也是有够傲娇的。
    白岐治好了老夫人的病,自然就成了相府的座上宾。襄贤对于白岐自然便是有求必应,对于白岐想要长居相府的事自然也是准许了的。
    “白岐,这是什么毒?”襄芸对于老夫人为什么会中毒这件事一点都想不通,相府也算是戒备森严,到底是什么人能把毒下进来?!
    “这中毒,名曰‘无味’。因其无色无味不易察觉而得名。这种毒很少见,因为配制它所需要的材料不易得到,而且这种毒只要与人体一接触便会渗进人体。初始中毒者只是渴睡,时间长了中毒者睡觉的时间就会越来越长,直到死在睡梦中。”白岐看着襄芸道:“不仅如此,和中毒者过于亲近的人,也会日渐中毒,由于是二次传递,‘无味’的毒性会在被传染者身上发挥两倍于前者的药效,直到后者死去,‘无味’才算失效。”
    ☆、第三十九章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这‘无味’的药效居然这么厉害?”襄芸难以置信。白岐却点了点头,“所以我才会说这下毒之人绝非等闲之辈。这‘无味’虽然非常离开,药效也很霸道,但是却不容易配制,寻常人轻易是得不到的。况且你想,究竟是怎么样恶毒的心思才会把毒药下在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
    “嗯。”襄芸轻轻点头,白岐没说错。下这味药的人,目的当然不在于老祖宗,老祖宗只是一个导火索,说到和老祖宗最为亲密的人,除了自己还会有谁?所以下药之人的目的不在于老夫人,在于自己,他们想致自己于死地。想到这,襄芸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有这个能力不动声色地将毒药带进相府,又避开所有人把毒药下在老祖宗身上的,除了林熳如母女还会有谁?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连一个耄耋老者也不放过?!论起铁石心肠,还真没有人能比得过这两母女了。既然她们那么喜欢用毒,那么自己便彻彻底底得成全他们。
    “白岐,你那有没有什么药,就像‘无味’一样,但是却没有无味的药效那么霸道,只是让人毛发脱落之类的?”襄芸看着白岐,心生一计。
    “你已经知道这下毒的人到底是谁了对吧?”白岐看着襄芸的表情便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再听她的语气便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比较好奇襄芸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能够无声无息把毒药带进来的人除了相府的人还会有谁?你也说了,这无味十分难得,除去相府中极有地位的人还有谁有这般精力和金钱?外加能避开所有眼线下毒,如果不是自己本身就眼线遍布又怎么了能做到?”襄芸慢慢的分析道:“她们费如此心力想要让老祖宗中毒,为的,不就是让跟老祖宗最亲密的我死于非命吗?她们想要我的命,我当然想要她们的,但是就这样让他们死去也真真是厚待她们了,所以,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她们那么喜欢玩毒,那么,我便好好陪她们玩上一玩!”
    “有意思有意思!”白岐笑道,这襄芸真真是有趣,别人想要她的性命,她却没那么歹毒,但是让她完全不怨恨那又是完全不可能的,这襄芸跟他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她虽然看上去冷了些,但是心肠却是好的。“我这里有一种毒,对人体无甚伤害,只会让人体的毛发掉落,分毫不剩,这中毒名叫‘红颜罪’,挺符合你的需要的,喏,拿去。”白岐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道。
    “多谢啦!”襄芸接过瓶子对着白岐微微一笑。白岐被这个笑容晃了神,但是很快便恢复正常。襄芸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白岐的异样,欢天喜地地拿着药罐走了。
    白岐头一次觉得这么有趣,看来这一次下山的决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