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55节

      楚萧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以心换心,殿下对我提了这么多要求,是不是也该轮到我提要求了?”
    这是故意在拿他们威胁她了,果然,楚萧下一句便道,“今夜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可以邀请陛下过夜呢?”锦瑟的脸彻底黑了,咔嚓一声,不知何时,手里的茶杯变成了碎片。
    等到轮到流风的时候,现场再度出现了沸沸扬扬的讨论声,流风的美,不在于五官长相,而在气质,而他微笑起来更如芙蓉一般清新,此时忧郁的神情也教人心动不已。他没有抬头,感觉到各种评判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看似云淡风轻,但若细看他的嘴角,却有一缕不明的苦涩之意。兄弟们都以为以方家小姐对他的喜爱之情,今日一定会为了他一掷千金,甚至于很可能只要她一露面,相信很多人也会给她这个面子而不会跟着抢夺,而唯有流风自己心里最清楚,方彤么,她肯来就不错了,若是要为他不顾一切,流风连自己都不信。
    果然,等竞价一开始,流风就始终没有看到方彤出面,或者她来了,却也只是隐藏着身份暗自出价,但这样一来,以台下众人对他的兴趣,恐怕方彤也没法轻易的将他买下,在名誉和流风之间,这位方小姐的选择果然是再明智不过。流风早已料到了这一点,却还是觉得心头一阵阵的难过伤心。
    此时,台下有一个年轻的女子站起身来,那正是白小芹,看着流风,她嘻嘻哈哈地对着众人大声道:“诸位,流风公子是我白小芹看上的人,还请大家高抬贵手,算是给我个面子。”
    这话一出,不少人当即就觉得不满了起来,白家的确是庞然大物,可白小芹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家族纨绔罢了,自己压根没什么实权,同样的话若是方彤来说恐怕还真的能有几分效果,可放到白小芹的身上,那就是个笑话。
    就有人直接当堂奚落道:“白小姐,今日大家都坐在这里,谁有钱谁买得起,美人自然就归谁,都来讲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这面子拿上去拍卖,又能值几个钱?”
    不少人也跟着附和:“是啊,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滚。少跟我们说面子。”因为人多嘴杂,白小芹一时也分不清到底多少人对她如此无礼,脸上也变得不好看了起来,她气冲冲地叉腰想要破口大骂,忽然又想到了台上的流风,于是转头看着他十分傲然地道:“放心,本小姐今天说了要你,就非要买下你不可。”
    但流风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毫不理会她大放厥词不说,甚至连眼睛都不朝她身上瞄去,这样的态度对白小芹甚看来是极为无礼的。
    白小芹当场就有些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看不起我吗?还是你以为方彤还会跑出来救你,别蠢了,那个孬种最在乎的就是方家的声誉,她敢让她娘知道自己坐在绿宝轩和一堆女人们抢着买一个青楼出来的男人嘛?哈哈,她敢吗?”她语带嘲笑,大声嚷嚷着,而听她提到方彤,倒是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下,随即便交头接耳左顾右盼了起来,而此时包厢里的方彤则气得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怒火,别人以为白小芹鲁莽无脑,可她这一闹却等于故意把她方彤架到了明面上,偏偏此时她还压根不能出面呛声,免得正中白小芹激她出现的目的,不过无论是她出面还是不出面,哪怕是暗地里今日她也绝对不能买下流风了,甚至她的后院里都绝不能有他而被人发现,否则日后这件事很有可能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把柄,她方彤一直以来给别人的感觉都是洁身自好,极为自律的,宠爱一个青楼男子可以,但要把他娶回家明显就是出格的行为了,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无关紧要,可她方彤如今正在朝中大展拳脚的时刻,前途一片光明,在方家更是深受母亲信任和器重,要知道方瞻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她真的不想节外生枝。
    方彤想到这里不由地叹了口气,罢了,本来今日她来自然不为其他,就是想要把流风公子买回去,可说到底这只是一个男人罢了,真的娶他一个青楼男子回家她也要承受家族的压力,毕竟她如今不过只是方家的小姐,而非方家的家主,想到这里,她有些惋惜的最后看了一眼流风,起身直接离了场。
    方彤想到的,了解她的流风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身形微微一晃,闭了闭眼,掩去了眸中的戚戚然,听着台下白小芹和别人不断的竞价,流风眼里的波动慢慢地沉寂了下去,到最后甚至变成了一抹讥讽,他早该知道的,女人多是无情之辈,当初服侍方彤,也不过是买卖和交易罢了,指望她为此念旧情不顾一切地救他出去,这就是个笑话,罢了,既来之随安之,伺候哪个女人不是一样,以他流风的本事,自然到什么地方都可以过得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之前说要放网盘……但可能需要过渡的哟。
    不可能直接……大家懂得。快了快了。
    第375章 第三百七十四章
    374
    绿宝轩的展台上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不少人为自己没有买到心仪的公子而惋惜不已,虽然只是区区十几个人,可每一个人都是各具特色,站在一起的时候更是相得益彰让人看得欲罢不能。只不过这样的美色虽然少见却也不是真的见不到,而且这些人都是有银子有权势的,家里后院收拢的也差不多都美男成群了,因此有些人心气不平了一会倒也算了。
    唯有白小芹一脸暴躁,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她径直站起来,破口大骂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都不消停,也难怪她心情不爽,带足了银子却一次次被人截胡,恐怕任谁心情都美妙不起来,何况还是一向爱美色的白小芹,但最终她还是被绿宝轩专门负责维护场子的侍从们名为劝诫实则威胁地请了出去。虽然是白家的小姐,可自从出了和庶父们乱伦的丑闻发生后,白小芹如今在家族中的地位几乎是一落千丈,悻悻然地起身和蓝欣离开,白小芹此时一脸沮丧,但相比她的失望来说,蓝欣的脸色就更是阴沉不已,黑纱下的脸上更是带着压抑的怒火。
    被战战兢兢的侍从们搀扶着一路跟随在白小芹的身后,蓝欣沉声道:“白小姐就这么走了?你就不想知道是谁买了流风公子?”
    想到自己刚才大失面子的情形,白小芹顿时像被蜜蜂蜇到了一般,看得到却吃不到,这让她的语气都有些恶狠狠了起来:“当然想,这个贱人居然敢看不起我,只可惜他没有落在我的手里,否则的话,哼。”被流风胆敢对她如此不假辞色,白小芹就自觉咽不下这口气,区区一个卖身的贱奴,她看得上他算是他的福气,只可惜自己最终也没能把他买回去,否则现在的话就是她白小芹大展雌威的时候了,她越想越是可惜,完全没有意识到蓝欣压根就是在怂恿她把她当枪使。
    “以你白家小姐的身份虽说不能压得绿宝轩低头让步,但使点银子和那些管事们打探打探消息还是可以的。问问到底是谁买走了流风公子应该不难吧。”蓝欣低沉地道,“当然,若是你肯帮忙的话,最好再帮忙打听一下芳华芳草的去向……”想来这两人在一众春华院的公子中间未见得能显得多出色,应该不至于被达官贵人买去,最多就是被感兴趣的富家女们得了手,蓝欣眼睛废了,因此压根看不到经过怡红院□□的芳华和芳草如今也是艳光四射,丝毫不比春院的公子们差,这也是他们能被放在一起拍卖的原因,要知道绿宝轩可从不会卖出名不副实的“商品”。
    白小芹被蓝欣一提醒顿时眼睛一亮:“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若是被一个有钱的冤大头买去了,指不定她用些手段利用白家的身份强压一下,对方说不定还能乖乖低头双手把流风送上。等她出了这口气狠狠的羞辱了这个男人,再到方彤面前耀武扬威一番,保准能把她憋得吐出一口血来,越想越妙,白小芹几乎立即就等不及的丢下了蓝欣一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蓝欣一脸淡漠而阴鸷的表情。
    事实上,锦瑟也早就被这冗长的拍卖流程给搞烦了,尤其她现在又是和楚萧一个房间,被他毫不留情地用气势压迫着,能维持现在的平静已经是她勉力维持的结果了,但她并没有后悔和楚萧谈条件救下这些怡红院的公子们,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曾是凤仙的心血,可为了不让楚萧更多的牵制她,锦瑟只能在当前的情形下刻意面露冷淡,显得对这些人并不是那么关注,而方才楚萧充满暗示意味的话语,自然也被她本能的忽略了。
    锦瑟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是很可惜,在心智过人的楚萧面前她的演技还不怎么够看。楚萧心里很清楚,正是因为在乎,这位锦亲王才会刻意的表现自己的满不在乎。若是自己以此威胁要求她共度一夜,这位高贵却又纯稚的亲王大人会是何种表情呢,若是能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动情,又是怎样美妙的情形,楚萧开始恶趣味地想象起来,随即而来的竟然是心潮起伏,伴随着让人沸腾的渴望,腹部而升起的一股莫名热流更是让他的眸中都开始隐隐地闪过一丝魅色。
    在拍卖会上被卖出一个“天价”后,流风带着认命的情绪静静地跟随着绿宝轩的侍者,他本以为自己会见到那个不知名的新主人,但始料未及的是他确实被带到了一处幽静的房间中,见到的人却是先前一起被拍卖的兄弟们,惊讶之情在他的脸上一划而过,却又稍纵即逝,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他在众人复杂的视线迎接中苦笑了一下,流风随即神思不属地坐下,而随后不断进来的一个个兄弟们更是应证了他的猜测,他们似乎都是被同一个人买下了,而这个人显然不预备让人知道她的目的,因此处处遮掩,利用各种手段做出了他们分别被不同的人买去了的假象。
    流风的想法也是眼下其他人的猜测,此时待在这个狭小的室内,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隐隐的焦躁和不安,他们毕竟不是凤仙等人,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却并没有多少应对剧变的能力,虽说平日里干得是皮肉生意,可因为物以稀为贵,大多数人伺候过的女人并不算多,甚至还有不少人类似凌月流风甚至云穹这样的公子们都是等于被一个女人包在了怡红院里养着的贵族小侍,就算有心计可基本都是用来伺候女人的,真的遇到了这种完全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时候,他们也同样只能一筹莫展。
    看到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多,芳华芳草两兄弟的脸色刷地变的雪白,整颗心都如同落到了冰水里一般,因为一直在怡红院里深居简出不敢出门,他们并不知道蓝欣被挖了眼睛变成了残废,同时也不可能知道蓝诺最近被罢官这种朝廷大事,以至于他们有了某种不好的猜测。想到先前他们和蓝家的纠葛,再衡量一下京城权大势大的世家,似乎除了好色和记仇的蓝欣有这个能力和本事以外,其他人谁也不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把他们全部搞到手。若是果真落到她的手里,两兄弟心知她们这次必然是绝对没有活路的,尤其以蓝欣薄情而冷漠的性格来说,只怕更会生不如死。想到这里,饶是一贯相对比较镇定冷静的芳华也是身形摇晃,恐惧让他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可一看到身边小弟同样惨白而惶然的神情,芳华身为哥哥只得强压下害怕地轻声安抚道:“也许情况还没这么糟,我们先别自己吓唬自己,这么多年我们什么没有经历过?总有办法的。”他目光灼灼,俊美的脸上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和阴沉,“若果然是她,大不了鱼死网破,好歹我们兄弟两个总算是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想到自己果真身处绝境时的情形,芳华反而坦然了,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默然调试着心情,准备承受最坏的结果。
    在这样压抑的情绪下,芳草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哽咽了起来,这种情绪很快就在狭小黑暗的室内蔓延了开来,让众人都免不了产生了前途堪虞兔死狐悲的预感,于是有不少心志薄弱的也加入了芳草的哭声,这不同于先前他们在绿宝轩的展台上刻意的表演,少了做作,多了不少对未来的无助和惊恐情绪。
    “够了!”黑暗中,有一个声音淡淡而低沉地喝道,“还没到绝境,再说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哭有什么用?”说话的正是凌月。
    “凌月,你说我们到底会被卖到哪里去,又是谁这么大手笔,居然可以一口气把我们都买下。”有人禁不住细声问道,但这个问题正是所有人都好奇的。
    “你问我我去问谁?”凌月面无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心情极为不悦的表现,“反正对方都花了大价钱把我们买下了,总不会让我们去死。不过看这故意隐瞒身份的手法,甚至还让绿宝轩主动配合,这能耐这手段,只怕还是皇亲国戚,或者位高权重的巨头……”闻言,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的人的眼底还有隐晦的喜色闪过,看得凌月眸中嘲讽更甚,“不过你们也别以为这肯定就是好事,若对方是连绿宝轩都得罪不起的人物,我们在她的眼里只怕等同蝼蚁,日后只怕更要举步规行处处小心,否则若是稍有冒犯,你我性命不保也是常理。”凌月的分析很是入理,并且同样显示了他强大的洞察力和判断力,这也说明了为什么他能被众人信服,只是有些人并不以为意,对于众人的这点小心思,凌月不用看都猜得清清楚楚,顿了顿,他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不过也别不知足了,你们该庆幸至少我们还不是被当初陷害我们的人给弄去,否则的话现在才叫生不如死。”这显然说的就是蓝家了,原本怡红院关门,他们也不过是重新落入风尘,而且依着他们这些年存下的钱财,离开京城过些安稳日子也是可以的,最不济流落伶人教坊也能有一席之地,谁料蓝家利用权势把他们统统下了牢狱,各种威逼利诱的让他们重新签订了卖身为奴的契约……若非临时出了什么变故,他们恐怕连绿宝轩也来不了,由此可见,蓝家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让它自身都应接不暇的麻烦。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一群颇有姿色的弱男子罢了,在各种权势倾轧之下,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哪里还能奢望其他。
    想到这一路的转折,凌月冷笑一声随即闭上眼假寐,不再多费唇舌,从来这世间都是利益至上,以前是各为其主,大家自然相安无事,可既然日后注定是要争宠的对象,那他是傻了才会帮助自己的对手,能提点这么多已经算是他仁至义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流风,你说呢?”也有人靠近了流风,小声问道。现在怡红院没有了主子,他们之中自然隐隐的以最为年长的凌月和流风为首,只是相对于凌月的冷漠,平日里相对比较温和的流风显然人缘更好一些,看到不少人目光中带着期盼和询问地看着自己,流风也只能无奈地叹息。眼下人人自危,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提醒,免得他们自误,“我们的身份从来都是见不得光的,那些身份贵重的碍于地位名声,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把我们娶回家,至于皇女亲王们,什么美人求而不得,照理为了尝个鲜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不值得,何况以她们的地位何须如此藏头露尾,现在我就怕我们是落到了不知名的人手里,前途未卜。”
    听他这么说,不少人心里一寒,顿时都有了大祸临头的感觉。
    凌月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闭上眼休息,也没有理会周围的人勃然变色的脸色。
    流风苦笑了一声:“也许也是我危言耸听了,这都是我的猜测而已,可能情况也没有坏到哪里去,最不济就是以后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吧,既然有这个能力把我们全部买下,那对方求得也不过是人罢了,我们以后安安分分的,总不会有性命之虞。”
    这话一出,不少人方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却没有人看到流风脸上颇为无奈的叹息。
    所幸让他们不安的时间并没有延续太久,不久之后,当春花院的所有的公子都重新聚集到了一起之后,几个陌生而面无表情的侍从被绿宝轩的掌事点头哈腰的迎了过来,稍稍清点过了房间的人数之后,他们的声音带着贵族惯有的傲慢,对着房内的凌月流风等人道:“一会我们要带你们去见主子,记得,主子的身份尊贵无比,若有任何失礼,后果可不是你们可以承担的。”
    语气虽然冷漠,但这也算是善意的提点了,凌月等人自然躬身应是,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但此时,他们虽然有千万种设想,却怎么也没有料到等他们进入了一处异常幽静的贵宾厢房后,见到的人居然会是锦瑟。
    眼前这个一袭白裳的绝色女子周身好似披着月华,如雪莲开花,清美华贵,她表情平淡,看到众多美人鱼贯而入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眸轻轻扫视而来,就好似看的是最平常不过的风月一般,如月辉般耀目的面容,双眸清澈如水,再看却又烟波如渺,绝美难言,令人心悸。而众公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时,俱都呆若木鸡,不知言语。锦瑟虽然曾在怡红院里住过,但基本上她都是足不出户,并没有借着近水楼台玩过这些近在咫尺的大美人们,且她就算偶尔出面也都是易容成面容普通的平凡女子,因此在场的人哪怕流风在内也没有认出她来。
    没有想到把自己兄弟们全部打包买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绝色而尊贵的女子,微微的失神过后,众人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更多的忐忑和紧张。对于这些,唯有凌月视如不见,只是淡然挺立,他脸色平静,好像古井一般毫无波澜,光这一份气度和临危不乱的修养,就足以让人侧目。
    “这位乃是大周来的锦亲王殿下。”凌霄声音清冷地介绍道,“也是你们以后的新主子。”
    众人闻言,立即跪伏在地行礼,礼仪动作完美而无可挑剔,姿态更是优雅的让人心动,同时也带着必不可少的谦卑和恭敬。要知道她是亲王爵,而他们只是区区庶民伶人,身份差距如同天堑一般。看着这一幕,锦瑟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凤仙等人,曾经的他们应该也是不得不一次次匍匐在他们需要服侍的贵族面前吧,这就是无法跨越阶级差距啊,心里一时间产生了异样的惆怅,却是涌起了对凤仙几兄弟的心疼。
    “起来吧。”她出声道,那声音动人而温和,如泉水般清澈优雅,教人听得心头就是一荡,
    见她态度十分平易近人,有不少人都开始大胆地抬头用眼角观察她,连芳草也试图偷偷地抬头看着锦瑟,可当她视线转来的时候,他又脸色一红连忙转开。
    凌霄遂对着锦瑟恭敬地躬身道:“殿下,现在这里一共十二个怡红院的公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殿下也可亲自垂问和过目,看看是否有遗漏。”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也让他们心中产生了不少其他的念头。
    锦瑟也是无奈,楚萧看样子是要和她明算账了,她可不会天真到以为对方是真的那么好心让她亲自过目以证明自己遵守了承诺,这明显是要开始提条件的前奏,偏偏眼下的她根本没有能力和他作对,一旦意识到自己其实完全处于弱势地位,锦瑟也清醒了不少。
    “不必了。”她的声音依旧如和风般悦耳,只是唯有心思细腻的人才会琢磨出那语气中的淡然沉郁,深深地看了凌霄一眼,她最终还是止住了话头,没有提出要凌霄将他们放任自由的请求,毕竟以她的阅历也可以想象得出,以这些男子的美色和名声,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措施下给他们自由反而意味着将他们推入火坑,“我相信陛下是个守信之人。”
    “多谢殿下如此信任。”这个时候,楚萧也终于出现在了这个房间,他姗姗来迟,但给众人带来的震撼却远远胜过锦瑟。凌月和流风几人面色虽然不变,心底却霎时间激起了千涛巨浪,一听到“陛下”的称呼,他们就立即肯定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赫赫有名的西塘楚太父,而他身边那个美得教人心惊却同样气度尊华的锦亲王却和他出现在同一个房间,联想到最近沸沸扬扬的大周锦亲王和太父陛下之间的暧昧传闻,流风心电急转,很快就猜出了楚萧的身份。流风想到的,凌月同一时间也想到了,甚至还琢磨的更多。他们两人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身为众人的主心骨,两人当机立断的便立即跪下,口中朗声道:“参见太父陛下。”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肆意,既不谦卑也不会让人觉得矜傲,唯有恰到好处的高贵淡雅,这也是他们最擅长的姿态。此刻流风和凌月两人身为众人的主心骨,那份冷静无形中也感染到了其他人,把他们紧张的情绪压制了下去,众公子于是再度纷纷跪地行礼。
    “平身吧。”楚萧淡淡道,当他开口的时候,一种掌控全场的上位者气质就从身上浮现了出来,眼睛看向房内几个俊美公子们,当注意到其中几个男子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瞳孔细微地收缩了一下,流露出了深深的忌惮和恐惧,楚萧的眸色更加幽深了几分,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他静静地走到锦瑟的身边,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在场所有的公子立即愈加伏低了身体,无论是权势还是权谋,这个已经站在一国顶端的男人是他们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哪怕在场有些人心里五味陈杂,或许有嫉妒有羡慕甚至不服,但所有人的举动依旧恭敬异常,毕竟冒犯太父陛下的后果可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随着他在主位上缓缓坐下,无形的压迫感萦绕在众人的心头,完全不同于刚才唯有锦瑟时的放松气氛,此时所有人面上都染上了几分紧张和战战兢兢。
    而楚萧却忽然一瞬间便收起了周身的威压,面带笑意地对着道:“殿下可满意我的诚意?”
    此时听到楚萧话语的一众公子几乎全部都魂不守舍,却没有一人敢主动开口说话,因为楚萧的温柔体贴只是对着锦瑟而已,当他的眼神扫向他们时,那一身冰冷高贵简直让人望而生畏,无形的压力让他们一个个只得禁口不语,而那双眼中的冰寒更让众人一个激灵。
    “不必害怕,本宫这次从绿宝轩把你们带出来,只是要让你们进宫伺候亲王殿下而已,或者说我们西塘日后的摄政王陛下。”片刻后,待众人都逐渐消化了这段话后,楚萧继续缓缓地道,“日后你们就是宫内的三等内侍,至于宫里的规矩想必不用本宫说你们也清楚,稍后自会有内宫总管亲自调/教你们……”
    他的话一出口就极获蛊惑性,甚至让人震惊,能入宫哪怕只是三等宫侍也意味着他们一步登天,日后不再是让人轻贱的贱籍,更别提伺候这样一位惊为天人的大周锦亲王殿下,若是能被她看上……。想到这里,一种名为野心的火焰开始在个别几人的眼中熊熊的燃烧起来,这份渴望顿时驱逐了原本的迷惘和不安,或许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就是这样令人迷醉,一时之间,甚至还有不少人还有一些在做梦的感觉。都但在场的人之中也不是没有保持冷静头脑清醒的人物,这些人很清楚,这所谓的宫廷内侍一职不过是海市蜃楼,堂堂的太父陛下不会因为好心而收留他们这群几乎无用的男人,而玉锦瑟身份同样高贵至极,也绝非他们这些青楼男子可以高攀的起的,但可惜在场能立刻想明白这一点的不会超过四人之数。
    “我已经付出了我的诚意,接下来就是殿下您的态度了。”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意,但楚萧出口的话却是无比的冰冷无情,“他们的生死,如今可都在殿下的一念之间。”
    万万想不到楚萧竟然会这么说,饶是流风凌月等人再如何冷静和镇定,此时也是瞳眸微缩,整个人都僵硬了几分,见到几人露出这种表情,楚萧却是满意而冷淡地一笑,害怕了吗?害怕了才好,这样才方便他更好的控制这位倔强的亲王殿下不是么?
    锦瑟的当即沉了下脸,楚萧的意思已经□□裸的再无遮掩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甚至还是当着这几人的面,原本或许她还可以虚以为蛇,就这样混过这一个月,但在出现这样一群让她顾忌和在意的男人们之后,锦瑟心知自己是避无可避了。或许在其他人眼里看来,能和这位西塘第一美人一度春风,简直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天大的美事,便是在楚萧的眼里,这也是他付出用来诱惑锦瑟的手段罢了,可锦瑟却还没办法无节操下限的随便和一个男人上床,哪怕他俊美绝世,凤仪过人。
    当然,她也可以完全不在乎凌月流风等人的死活,可如此一来,依着楚萧的心狠手辣,后果会是怎么样简直不言而喻,锦瑟不是圣母,可她也做不到毫不在意一群无辜男人的生死,何况还有凤仙等人的因素在里面。而对楚萧来说,只要锦瑟有这一丝顾忌,对他来说也是足够了。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诡静之中,凌月低垂着头,眸中微光闪烁,看来楚太父是在利用他们威胁这位大周亲王殿下,可他们对她到底有什么牵制作用呢?楚太父又需要让锦亲王殿下付出什么代价呢?联想到那些隐隐约约的传言,凌月的眼睛里面有异样的情绪闪过,但是他将自己的异色掩饰的很好,完全没有被别人发现。不过所有人里面也只有凌月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了什么,其他人暂时还没有想到这一层,毕竟楚萧的话也可以从另外一个层面去理解,那就是他们若是服侍得锦瑟不好,锦瑟也随时可以打杀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就要发上来的,sorry,晚了晚了。
    第376章 第三百七十五章
    375
    凌月自诩他在观察力方面从不会逊色于任何人,哪怕是蛛丝马迹,他也可以推断出别人大致的心思,这让他在以往的生活中一直顺风顺水,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祸事,可偏偏眼下的情形让他着实有些摸不准。看起来楚太父是要亲王殿下为了什么低头或者退让,可看他的态度并无真正的咄咄逼人,反而带着若有似无的诱惑风情,而他身上那种让人完全无法忽视的强烈自信,更昭示了这位亲王殿下在这样的谈判席上完全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凌月眸子里有细碎的光芒闪过,而后恢复了宁静,而之前的一切纷繁的思绪都如清风过境,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展现出一分半点的痕迹。
    不论眼下楚太父要的是什么,这位比男子还美貌的亲王殿下显然并没有沉迷于他的美色之中,甚至从她阴晴不定的脸上,他甚至完全可以看出那份不甘不愿和恼怒之情,显然她也不是个极为善于掩饰自己态度的人,这份直白单纯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爱,凌月不由自主地就从心底里冒出了这么一个形容词。可到底这位亲王殿下被威胁了什么呢?凌月垂眸,脑子飞速的运转着,他迫切地想要了解现在的形势,这种被他人完全掌控命运的感觉,让他内心里有了一丝不甘和厌倦。唯有楚萧用眼角微微瞥了他一眼,眸中带有玩味的笑意隐隐闪过。
    “你就非要如此逼我么?”锦瑟面色不愉快地开口,“若是我不答应呢?”
    楚萧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地对着凌霄吩咐道:“既然亲王殿下都不愿意怜香惜玉了,来人,把他们都拖下去,直接杖杀了吧。”他的语气云淡风轻,随意的态度似乎他下得不是什么生杀予夺的命令,而是一件非常极为寻常的小事。
    所有人都几乎吓得软瘫在地,面色惨白,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只言片语的功夫自己就要丢了性命,但唯一能明显看出来的一点是,他们的生死不单单握在楚太父的手里,更是建立在这位大周亲王的决断上,想到她方才和善的态度,有些心思聪颖的当即跪爬到了楚萧和锦瑟的身前,磕头不止:“陛下饶命,亲王殿下饶命啊。”同为男人的太父陛下未必会被他们的可怜所打动,但这位看起来十分仁善的美女亲王却明显还有着网开一面的余地,这些想法只是一瞬就在所有人的脑海中闪过,让他们飞快地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楚萧嗤地笑了一声,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锦瑟,锦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用一群人的性命相要挟,她简直就是被逼得毫无退路,她此时着实很想拂袖而去,或者大骂一句无耻,可内心深处的理智还是让她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眸中已是一片怒意,以及深深的无奈。
    “好吧……”这两个字一出口,所有人都感觉到整个房间内气氛一松,楚萧更是心头大喜,感觉到锦瑟似乎正在屈服,一贯冷静的他霎时间被一阵狂喜所淹没,甚至大意地忽视了锦瑟眼底的嘲讽。
    “好你个头啊!”但下一瞬,锦瑟便倏地站身来,对着楚萧吼道,“反正这里十二个人,少一个我唯你是问,至于你说的要求,别做梦了,哼!”
    她这一下骤然发难,所有人都几乎是猝不及防,甚至还是当着一群人的面直接痛骂堂堂的太父陛下,这一幕带给人的惊悚程度不亚于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奇景。房内静若寒噤,而看到楚萧眼底那一抹无法掩饰的诧异与震惊时,锦瑟心情也是瞬间就好了许多,他妈的叫你一次次威胁我,哼。
    她傲娇地拂袖而去,看起来霸气又有气势,甚至貌似是把楚太父都给镇住了,但事实上唯有锦瑟自己才知道,她这完全就是在耍小女人的无赖性子了。本来她除了浑身武功没法用之外,被楚萧好吃好喝地供在宫里不说,还给予了她摄政王的权势地位,在朝堂上也是对她一力维护毫无作假,平日里更是处处迁就丝毫没有对她摆过一点谱,要是楚萧能一直维持这一面下去,锦瑟过了一个月后即使离开也会给他留点面子,大家好聚好散嘛,可偏偏他今天拿着十二个人的性命逼迫她。锦瑟惯常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楚萧这一招把她完全逼到了死角,让她退无可退,怎么会不觉得恼怒?到最后也只能靠着这种耍无赖的方式退场,锦瑟的意思也很简单,反正你人都救出来了,若是敢食言而肥,咱两就一拍两散,至于之前的胁迫,我什么时候有亲口答应过吗?
    锦瑟的心思以楚萧的聪慧当然也猜到个十成十,好笑之余他也毫不在意,反正她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该收的利息他不会少收。
    锦瑟的暴怒离开,让房内的公子们一个个怕得更是动弹不得,甚至有些人直接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了起来,毕竟锦瑟也好,楚萧也好,两人的身份都是众人所高不可攀的,随便跺一跺脚都足以让他们性命不保。凌月的脸上划过一丝沉重,他感觉到自己无意中似乎把握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探究地抬头看了一眼锦瑟离去的方向,却正对上了楚萧的眸光,那目光冷冽慑人,简直叫人不寒而栗,这表情,就犹如霸道的帝王看向觊觎自己珍宝的贼子,无情,冷血,甚至带着杀意。凌月整个人都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心里的猜测顿时更落实了几分。
    “好了,都起来吧。”此时此刻,也唯有凌霄的脸上还是依旧带着那份淡定与温和的表情,令人完全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他心里清楚刚才亲王殿下其实完全是无意发作,毕竟自家主子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哪怕他美若天仙,但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如此逼着求欢,这自尊心上的伤害可想而知,何况她还是亲王之尊,哪有让人霸王硬上弓的道理。结果凌霄虽然理解锦瑟,但局限性的思维还是让他完全想不到锦瑟真正觉得窘迫的原因。
    他在心底里暗暗叹了口气,只可惜亲王殿下这一发作,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显得似乎她更压过了陛下一头。不过想必陛下是不会在意他人的想法的,毕竟在他眼里,锦瑟已经胜过了一切,面子什么的,别说是在这些蝼蚁面前,便是在臣子们面前被锦瑟如此踩一脚,以楚萧对她的宽容想必也不会放在心上吧。反正陛下只要对上这位亲王殿下,所有的理智和底限都会抛到九霄云外,几乎就是任她为所欲为,想到这里,凌霄再度在心底里轻叹了一口气,陷入情障的男人啊……不过这些想法他可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现在,我只给你们一个选择,臣服还是死亡?”与之前面对锦瑟时的态度截然不同,看着这些俊美的男人们,楚萧的声音冰冷至极,充满了上位者生杀予夺的高高在上。显然,他这句话绝非试探,而与此同时,几个宫中侍从正毕恭毕敬地将绿宝轩其中一个管事的头颅送了进来给他过目,献血淋漓的托盘上是一个死不瞑目的脑袋,长大的嘴巴和溢散的瞳孔无一不彰显着她临死前的痛苦,而这一幕显而易见地引来众人惊恐不已地低呼,可他们连昏过去的胆量都没有。
    这个人正是绿宝轩的管事之一,却在刚才被蓝家收买,甚至试图将楚萧和锦瑟这个买主的身份透露出去,这些小动作当然瞒不过楚萧身边的暗卫和宫中侍从们,而这样背主的奴才甚至用不着楚萧动口,就自然有人把她收拾了,而此时这个托盘,就是她最终的下场。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背叛本宫的下场。”楚萧一边淡雅地微笑着,一边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那个令人惊惧的头颅,他说得越轻越慢,不少人身上的颤抖就越厉害,就见那如雪玉般优美修长的手指停留在一个死人的头颅上,而他脸上的表情更是从容高贵,似乎自己所端详是一块精美的瓷器,这种凶残与雍容合二为一的感觉,让众人更是从内心深处对他产生了无比的忌惮和恐惧。
    此时此刻,不论是害怕还是带着其他的想法,所有人都明智地垂下了头,再也不敢直视他一分半毫,而不少人方才因为锦瑟的态度而对楚萧产生的一丝轻视之心此时亦是荡然无存,原本他们还琢磨着入宫以后好好“侍奉”锦瑟,想着日后或许还能倚靠着她的亲王地位在这个世上有一席之地甚至拥有让楚太父都投鼠忌器的背景和靠山,可楚萧的残忍让他们霎时间都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有这位楚太父陛下在侧,哪个男人还敢和他争锋?同为男人,他们谁也不可能忽视得了楚萧对锦瑟那种势在必得的征服欲。眼前的太父陛下神情高深莫测,身份又是如此贵重,在他面前摆出任玩弄任何手段计谋都是毫无意义,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他们唯有低头。
    事实上对于这些男人的打算,楚萧可说是心知肚明,他没有丝毫的怀疑这些青楼出身的男子会抱着多少攀龙附凤的念头,可他也完全不会放在眼里。的确,在楚萧的面前他们全部都只能算是蝼蚁罢了,不过就算是蝼蚁,只要被锦瑟注意到了,他也同样会将他们作为平等的对手看待,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刻意敲打他们的用意。
    “你们该不会以为,本宫今日是善心大发,这才会将你们一个个都救了出来还顺带带你们进宫改变命运,从此后让你们不再受制于人,甚至成为他人的玩物。”楚萧以一种悠闲却充满嘲讽的语气淡然地看向流风,这个男子剑眉桃花目,长相兼具了阳刚和秀美,身高与身形比之普通的同龄男子更为修长挺拔,却又在周身充斥着一股温雅如竹的气质,此时他站在同伴的身后,似乎正在淡化着自已的存在感,但是那沉稳而镇定的气息却还是丝丝缕缕地泄漏出来,被感觉异常敏锐的楚萧捕捉到。
    轻笑了一声,他锐利的目光撇向流风,让他毫无躲藏的余地:“你叫流风吧,听说本是方彤的相好,你来说说,本宫为何要让你们进宫?”
    流风的眼神微微闪了闪,楚太父竟然对他一个小小的青楼男子的背景都如此清楚?但他很快地就反应过来,楚萧感兴趣的应该不是他,而是上位者对臣子方彤的关注而后连带到了他罢了,以楚太父的能力,方家的人乃至方家的小姐一切的隐私只怕都逃不过他的掌控,想通这一点后流风当即便恢复了宁静,只是面对楚萧的问话他只是极其轻细稳妥地回了一句:“奴不敢揣摩陛下的心思。”随即他便是一动不动地垂眸站着,仿佛再也不敢多言一句,整个房内顿时弥漫着凝滞了的沉默。在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凌月和流风两个人都足以清醒地明白这一点。这些怡红院的公子们本来都是年轻貌美,又都是伺候顶尖贵族的,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有着不小的野心,可这些想法在楚萧的面前完全荡然无存,甚至还要尽力的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而以他们的城府,也有足够的能力在脸上不做丝毫的表情表露。
    “不过是一群空有美色的玩物,你们以为,对本宫来说,你们能有什么用处。”
    这话可说是直戳人心,甚至侮辱意味十足,可无论流风凌月还是芳华芳草等人,谁也不敢在脸上流露出丝毫不满或不甘的神情。楚萧如炬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男子的脸上,看得他们更是一个个脸色发白低下头去,而他的嘴角却缓缓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看来楚太父今天心情着实不太好,凌月和流风此时不约而同地屏息想到了这一点,他们这两个身为这些春花院公子的领头人是看得最清楚地,不过相信其他人也隐约察觉到了这一点,毕竟他们一贯都是最善于察言观色把握时机之辈。不过身为这些兄弟的大哥,尽管他们同样也在楚萧的强烈气势下心口发颤,但整个人还是站得笔直,不卑不亢,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也不愧是怡红院春院的公子,不单单是床上的尤物,一个个更是聪明绝顶,识时务的同时也更懂得卑躬屈膝的讨好在楚萧这样一个西塘之主的面前更是毫无用处。
    不过,楚萧的这种挑衅行为在凌霄这个心腹旁观者看来就毫无意义了,唉,嫉妒当中的男人啊,凌霄偷偷耸了耸肩膀,他很清楚这个叫流风的为何会引起自家主子隐隐的敌意,这可不是因为方彤的缘故,而是从长相气质上来说他的形容气度似乎就恰好是调查中向来最契合锦瑟胃口的那一类型男人,再加上刚才明显亲王殿下也曾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他两眼(其实真的只是无意),主子不嫉妒才怪呢。想到这里,凌霄很是无奈地再度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为楚萧递上了一杯清茶,幸好他的主子不知道他心底里的腹诽,否则的话难保下一刻凌霄是不是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陛下有什么要求但请吩咐,我们自然愿意听从陛下差遣。”
    对于楚萧的霸道强势和翻云覆手间对他们的玩弄,不管其他人都是怎么想的,但至少凌月的心底里没有任何不平,同等的地位才能得来同等的尊重,没有实力就没有一切,这个道理他向来都很清楚,因此在这个时候,他也唯有站出来代表众人表忠心,不论这位楚太父陛下要利用他们去做什么,如今的他们也只有服从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