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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听着陶圣心的‘忏悔’之言,陶子健脸上的神色不由的便缓和了几分,尤其是陶圣心表明自己并没有怂恿魏半月,而只是在一旁不加阻拦,陶子健心中对她的怒意便又减了几分,大抵也是陶圣心素日里在他面前确实良善淑德,陶子健一时间便也不认为她真是那等子心怀叵测的女子。
    这世上的男子大都是那般,属意的女子或者子女,总要是良善之辈,毕竟自古以来,女子当以贤德立世,故而,陶子健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是自己所厌恶的模样,尤其是教导多年的嫡女。
    “大姐,你别这么说,是然儿的错才是。”见陶圣心被魏氏点醒,陶子健的面色也有些缓和的样子,陶然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睛,显然有些失望。她确实是做着那般打算,只要陶圣心敢反驳,她就势必要将她对司言的欢喜表露出来,只要有一丝丝的苗头,届时父亲和祖父一定不会放任事情发展。
    这样一来,陶圣心也就彻彻底底废了。
    “然儿,与你无关。”这时,魏氏一脸‘慈爱’与心疼,缓缓道:“是圣心不长心眼,她是长姐,竟是还如此愚蠢,理该惩罚。”
    说着,魏氏便又看向陶子健,只见她端庄温和的脸容上浮现一抹自责,道:“老爷,不仅圣心有错,妾身也是教女无方,如今圣心闯下如此大的祸端,妾身万死不辞啊!”
    “夫人何错之有?”一旁崔姨娘泪眼朦胧,只见她看向陶子健,依旧娇艳年轻的脸容楚楚可怜:“老爷,大小姐和二小姐姐妹情深,姐姐也是贤德温良,不妨就放过大小姐一次罢?左右这事主要也是魏小姐与长安郡主之间的争端,虽然现下大小姐名声被污,但到底大小姐也甚是无辜啊。”
    崔姨娘的话一落地,魏氏冷厉的眸光便扫了一眼她。这贱人,到了这时候,竟是还敢挑拨惹怒老爷!她虽话里话外都含着体贴良善之意,可提及这件事只是魏半月和苏子衿之间的争端时,明摆着就是在暗示陶子健,陶圣心的伪善面具已然被苏子衿当场撕开,此时的陶圣心不止没有脱离于事件之外,而且惹恼了苏子衿、同时名声也变得极差。
    果然,陶子健闻言,神色便又沉了几分,眼中的阴霾也愈发浓烈起来。不得不说,陶子健在大事上确实是个聪明人,可到了宅内女子这头,便又实在有些耳根子软,容易被蒙蔽,尤其崔姨娘是他疼宠了许多年的,一直将他的脾性拿捏到位,于是他便越发的对崔姨娘的手段毫不知情,否则崔姨娘也不会在地位低微的情况下,和魏氏在丞相府斗了这么多年还屹立不倒。
    “滚下去祠堂跪一夜,今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能出门!”陶子健眯了眯眼睛,阴鸷的眸光又落到魏氏身上,只听他冷冷道:“魏家那边,你自去想办法解决,包括外头的流言蜚语……你必须都摆平了!教出这样一个愚蠢的女儿,你自己也好好反省反省吧!”
    心下虽然恼怒陶圣心,但陶子健却不会怎么惩罚,因为这个他一直颇为看重的女儿,到底存着极大的用处,如今还不可让她毁了。
    说着,陶子健长袖一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厅堂,他似乎丝毫不愿意再看见魏氏与陶圣心一般,甚至连她们的应声都没有听就消失在了厅堂。
    看着陶子健离开,崔姨娘那楚楚可怜的脸容便徒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只见她抚了抚发髻上的玉钗,得意一笑:“我说姐姐啊,你怎么能够任由自个儿的女儿闹出这样大的事端呢?真是失策啊,失策!”
    任由陶圣心在魏老太君的寿宴上出丑这一点,实在是让崔姨娘听了直摇头,这魏氏怎的如此愚蠢?即便是在自己的娘家,也不能这般肆无忌惮罢?毕竟席间有无数的宾客盯着,等着看这一出闹剧,若是出一点儿的差池,她这唯独的依靠可也就毁了!
    “圣心,快起来。”魏氏心疼的扶起陶圣心,随即看向得意洋洋的崔姨娘,杏眸满是厉色:“滚下去!”
    对于崔姨娘说的话,魏氏岂会不明白?可苏子衿确实是个狠角色,以至于那个时候她根本无力阻止,只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若不是如此,魏老太君和汝南王等人又怎么会让事情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陶圣心被魏氏扶起后,陶然也缓缓起身,只见她拍了拍裙上的灰尘,有些嫌弃的皱起秀眉,道:“怎么,夫人和大姐姐输给了别人,就把脾气撒到我们母女身上了?有种去找苏子衿报仇啊?”
    陶然当时是在场的,故而对于苏子衿的手段,她的心中很是明白。只是,无论如何,能够把她这个素日里高高在上的嫡姐拉下来,她便觉得无比畅快。
    “陶然,你最好知道自己的地位和身份!”陶圣心冷冷的盯着陶然,嘴角忽然浮现一抹奇异的笑来:“你瞧司卫表哥那个模样?对苏子衿俨然是痴迷到了一定地步,而你呢?论模样比不上苏子衿,就是身份地位,你也不过是个姨娘的女儿,上不了台面的庶女!你以为你这样,表哥会喜欢你?恐怕连他府中侍妾的位置,他都不屑给你罢!”
    这一次,陶圣心总算是真的与陶然撕破脸皮了,平日里她做事谨慎,便是陶然再如何有手段,也是无法找到机会告状的,因而两人确实不曾如此‘坦诚’相见。可今日……因为苏子衿的缘故,陶然总算是捏到了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于是便想着要往死里整她,如此一来,两人隔着的那层伪装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撕破了。
    只是,与陶然斗了这么多年,陶圣心又如何不知道陶然的死穴?
    听着陶圣心的话,陶然的眸光有一瞬间的狠毒狰狞,只见她捏起手心,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陶圣心,彷如一条毒蛇:“陶圣心,你装什么清高,就你这身衣服,不还是效仿苏子衿吗?以为自己是第一美女?如今苏子衿出来,你这第一美女的称号,还保得住吗?你一直引以为豪的美貌在锦都还有一席之地吗?我身份配不上表哥,那你呢?即便出身高贵,你也是一辈子都得不到长……”
    “闭嘴!”陶圣心忽然呵斥一声,嗓音尖锐刺耳,犹如一条潜在暗处的蝎子,被激怒而露出一条满是毒液的尾刺:“陶然,你再敢乱说一句话,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她盯着陶然,美眸溢满了森冷与杀意,下意识的便让陶然吓了一跳。她知道陶圣心如今是真的认真了,司言一直都是她的死穴,若是她如今再提及司言……恐怕她这个撕破脸皮的嫡姐会不顾一切的置她于死地。虽说陶子健一直很是疼宠陶然,可陶然知道,若是陶圣心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大抵陶子健不会将陶圣心如何,毕竟陶圣心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又培养了这么些年,若是真的要一连毁去两个女儿,他大约是做不到的。
    于是,一时间,陶然便又有些怯意了,心下不敢再将长宁王世子这几个字补充完整,只瞪着眼睛,一时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陶然和陶圣心两人似乎有什么秘密的样子,魏氏和崔姨娘都不由疑惑起来。尤其是魏氏,心中十分不解,陶圣心这恼羞成怒的模样,显然就是有什么把柄落被陶然掌握了,可是为何陶圣心会有把柄落在陶然的手中?
    魏氏心下不解的时候,陶然已然冷笑着开口,只听她斜斜看了一眼陶圣心,鄙夷道:“大姐姐还是悠着点儿罢,有些事情我不便说太明白,可大姐姐应当心中有数才是。再者说,苏子衿那狐媚的模样,大约是个男子都会心动,大姐姐可要小心把握着。”
    陶然说的颇有些隐晦,只是,魏氏心中怀疑起来,她口中所说的‘男人’难道真的是七皇子司卫?不,不可能,依着魏氏对自己女儿的了解,司卫并不是真的能够讨好陶圣心的人,亦或者说,她一直知道陶圣心对司卫不过是敷衍利用,从来没有在意过。所以说,陶然话中的意思是……陶圣心对谁起了心思,而那个人决计不是司卫!
    或许是……那人?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魏氏的眼底便掀起了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二妹不觉得这话应当留给自己才是吗?”陶圣心眯了眯美眸,嘲讽道:“毕竟如今对苏子衿最为痴迷的一个人……我们心中有数!”
    司卫对于苏子衿的欢喜,大抵是超乎了陶圣心的意料之外,可她心中如此想的,陶然自然与她想法一致,更何况,比起陶然的疯狂迷恋,陶圣心可不是多么喜欢司卫此人。
    “你!”陶然瞪大眼睛,有些恼恨的盯着陶圣心,她攥紧拳头,片刻,忽然兀自笑起来,阴阳怪气道:“那么大姐姐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过的更惨!”
    陶圣心喜欢司言,显然是没有结果的。而她陶然与司卫却是不同,若是她想要,终归是可以如愿的,更何况,区区一个苏子衿罢了,她已然想好了怎么整死她的方法了!
    想到这里,陶然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来,随即她拉过崔姨娘的手,嘲弄的看了一眼陶圣心和魏氏,道:“娘,我们走罢,不要扰了大姐姐和夫人的反省,省的到时候大姐姐和夫人没有又怪咱们叨唠了她们。”
    说着,陶然便和崔氏一起趾高气扬的离开了。留下陶圣心和魏氏母女俩,魏氏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眼底的阴霾丝毫不比陶圣心来的少。
    “这对贱人!”魏氏咬牙切齿的沉下眸子,恨不得将陶然和崔氏凌迟处死了。半晌,她才收回目光,压抑下心中的那抹恨意,接着便看向陶圣心,审视道:“圣心,陶然到底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
    “娘,没事。”陶圣心避开魏氏的眸光,只转过身,心下却还在想着陶然的话……怎么才能置苏子衿于死地?
    “圣心!”魏氏对陶圣心是十分了解的,只见她脸色极为严肃,伸手将陶圣心的身子扳直了,逼迫她与自己正视:“你是不是对长宁王世子心存念想!”
    说这句话的时候,魏氏眼底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随时可能电闪雷鸣,狂风骤起。
    陶圣心微微一惊,整个人也随之愣住了,她盯着魏氏,瞳孔骤缩,显得骇然而惧怕,深深的恐惧自她心底缓缓升起,素日里美丽端庄的脸容也满是惊愕。
    瞧着陶圣心这般反应,魏氏心下便一清二楚了。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果然是对司言存着心思!今日寿宴开始之际,陶圣心主动提出发皇子那边的寿袋时,魏氏心下便有些奇怪。后来她瞧见苏子衿看向司言的方向时,便也下意识的随着望了过去,可入眼的却是陶圣心一脸娇羞的递给司言寿袋……那一瞬间,魏氏当真是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
    原本自己在这之前已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如今瞧见陶圣心这幅神情,魏氏更是有些惊惧不已。难怪今日陶圣心一直帮衬着魏半月针对苏子衿,难怪……她与陶然的对话中,隐隐含着几分不可告人的隐秘。
    “圣心,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时,魏氏忽然开口,眸光森冷的斥责道:“你是陶家的女儿,你与那人终究是没有可能的,清醒一点!”
    陶家与司言,大抵是不死不休的怨恨,即便是处于宅内的魏氏,也是对于自己的丈夫和公公等人对司言的恨意与杀意了然于胸。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女儿,唯独的掌上明珠,竟是会对仇人起了爱意,到底这份爱是会毁了她的!
    “娘!”陶圣心忽然推开魏氏,生平头一次语气逆反而强烈:“我对他……我对他绝不可能放弃!无论陶家与他有多大的仇恨,那也与我无关,我不想成为牺牲品啊!我不想成为这个丞相府的牺牲品!”
    她知道,若是这件事被自己的父亲和祖父得知,大抵是不会饶了她的,不仅如此,他们还会逼着她嫁给自己所不喜的人,强迫她用自己的仅存价值换取陶家的利益。
    “陶圣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魏氏伸出手,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这个陷入癫狂痴恋的女儿,可手刚伸出来,她便有些不忍挥过去了。这个她一直捧在手心的女儿……她怎么舍得打一下呢?
    看着魏氏顿住手的那一瞬间,陶圣心便知道魏氏是心疼她的,于是她心下有了几分计较,便忽然掩面,毫无预兆的低低哭了起来:“娘,我知道啊!我知道我没办法嫁给他,也知道祖父和爹对他恨之入骨……可我没有办法,我做不到不爱他啊!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愿意……不愿意自己爱的人与自己是仇敌的身份!”
    看着陶圣心哭起来,魏氏心下更是有些疼的滴血了,她自己的女儿,自然是最心疼的,更何况,她没有其他的孩子,唯独陶圣心还是她亲手培养、教导多年的,于是魏氏便心酸的抱住陶圣心,声音也随之缓和了几分,道:“圣心,娘知道你如今的年纪是该有自己欢喜的人,可那长宁王世子不是你的良人啊,且不说他与咱们陶家的恩怨,就是没有那等子恩怨,他也不会喜欢你的,他这些年一直独自一人,世人皆知是个冷情之人,他若是真的对你有意,岂会对苏子衿还……”
    “娘,不是的,不是的!”没等魏氏的话说完,陶圣心便无可忍受的打断了,她大抵最是讨厌的,便是听到有人提及苏子衿……提起司言对苏子衿的哪怕一丝的不同。咬了咬唇,她便抬头看向魏氏,楚楚可怜道:“娘,若是没有苏子衿,世子会喜欢我的,都是苏子衿啊!要不是她生的一张狐媚子的脸,怎么会勾引的世子和表哥都对她沉迷呢?”
    “圣心,你疯了吗?”魏氏不可置信的看着陶圣心,见她一说到苏子衿便一副恨意森然、疯溃不已的模样,魏氏不由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陶圣心对司言竟是爱到如此地步,连带着对苏子衿的恨都深到了这般程度。
    “娘,我没有疯。”陶圣心抹了抹眼泪,随后看向魏氏,美眸闪烁着骇人的寒芒,意外的坚定而固执,道:“我必须要得到司言!”
    “圣心,长宁王世子,招惹不得!”魏氏盯着陶圣心,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便立即警告道:“你若是轻举妄动,是会万劫不复的!”
    司言这样的人,岂是寻常人可以招惹的?魏氏是生怕陶圣心妄自行动,最后落个惨死的下场,毕竟锦都人人都知道,司言最是不懂怜香惜玉,手段也极为冷血残酷。
    “我知道。”陶圣心敛下眸子,心中却涌起一股对苏子衿的恨意:“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操之过急,她一定要耐着性子,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将苏子衿拖入地狱,让她万劫不复!
    ☆、120叶氏教女
    彼时,镇国公府
    “滚开!都滚出去!”伴随着少女独有的尖锐、稚嫩的声音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大堆瓷片碎裂的声音。
    “砰!”
    “砰!”
    “砰!”
    “……”
    “……”
    就在这时,有端庄妇人走了进来,她穿着墨绿色窄袖束腰长裙,裙上用金丝勾边,绣着富贵牡丹的花纹,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声响,她不由皱起眉梢,神色之间满是担忧:“怜儿,你到底怎么了?”
    镇国公夫人叶氏因着这两日娘家来人,忙于招待,于是今日的汝南王府寿宴,便推了没去,只遣了齐子亦和齐子怜两兄妹独自前往,本以为寿宴会直至傍晚时分,却不想,早早的齐子怜和齐子亦便回到了府中。
    一到府中齐子怜就跑进自己的莲香阁,开始的时候是呜呜哭泣,大约哭了小半个时辰,便又大发雷霆,将一众丫鬟婆子骂了出去,四下摔起花瓶瓷器来,直直是闹得莲香阁人仰马翻。在这样的情形下,管事便急急的派人将叶氏请了回来。
    叶氏的问话,屋子内的齐子怜显然是听到了,但是她却并不回答,只是依旧发着脾气,将门反扣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叶氏见此,不由凝眉看向一旁的管事,道:“世子呢?”
    原本齐子怜和齐子亦是一同出门的,只是如今叶氏回府,却是没有见到齐子亦,若是往日里,叶氏倒也见怪不怪,但今儿个却是十分奇怪,毕竟在汝南王府出了什么事情,大抵也只有齐子亦知晓了。
    那齐管事闻言,便低头道:“回夫人的话,世子一回府便出去了,至今未归。只是临走前吩咐说,不要让三小姐出国公府的大门。”
    不要出国公府的大门?叶氏下意识的便蹙起眉梢,对于齐子亦,她其实是十分信任的,虽然他在外是闻名街头巷尾的纨绔子弟,但实际上却是极为稳重聪慧,只不过因着要减弱镇国公府的锋芒,避免引起昭帝的注意,他才一直伪装多年。只是,今日他却是说不让齐子怜出府?难道是齐子怜惹了什么麻烦?
    想到这里,叶氏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肃然起来。她回来的路上曾听闻到一些消息,说是汝南王府的寿宴上发生了意外,还未开始便已然一团混乱,就是魏老太君也被气的当场离开,场面一度一发不可收拾。听到这话的时候,叶氏其实并不那么相信,毕竟市井之言,真假到底未可知,更何况魏老太君德高望重的,谁人敢在她的寿宴上瞎闹腾?最后还是气走了魏老太君,这话简直是荒谬至极。故而,那时叶氏也没有多加打听,便直接回了府中。
    然而,现下联想起齐子亦说的话和齐子怜的行为,难道是齐子怜将寿宴毁了,惹出了事端?
    心下这般想着,叶氏神色严肃,便立即吩咐道:“齐管事,你派个人去外头打听下今日汝南王府发生的事情,要快!”
    齐管事点了点头,便道:“是,夫人。”
    只是,齐管事的话堪堪落下,便有小厮急急跑进来,禀报道:“夫人,世子回来了。”
    “快将他唤过来。”叶氏瞳眸微微一张,便立即道。
    “是,夫人。”小厮点了头,于是便出去了。
    “夫人,可还是要出去打听?”这时候,齐管事又问了一遍。
    “不必了。”叶氏摇了摇头,眸色沉沉道:“暂且先看看子亦怎么说。”
    叶氏的话说完,齐管事便点头应喏,站在一旁随同等候。
    不多时,齐子亦一身紫衣贵气,手执折扇风流的出现在叶氏的面前。一看见叶氏,齐子亦便问了声安,又道:“娘怎么突然唤我过来?”
    只是,齐子亦的话刚一说完,里头齐子怜摔瓷瓶的声音便越发激烈起来,‘砰砰砰’的,听得人心烦躁。
    “你也看到了,你妹妹回来以后便这般德行,到底怎么回事?”叶氏摇了摇头,倒没有质问齐子亦的意思,只皱眉担忧道:“可是在汝南王府闯了什么大祸?我今儿个回来便在外头听了些风声,说是魏老太君的寿宴出了意外,难道这与你妹妹……”
    “娘,这件事倒是与怜儿无关。”齐子亦打断了叶氏絮絮叨叨的话,只正色道:“只是,怜儿这次犯了大错,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犯了大错?叶氏闻言,不由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是什么大错使得子亦如此严肃?历来子亦是很少这般模样的,除非怜儿这孩子真的惹到了什么大人物……
    见叶氏脸色有些不好,齐子亦便接着道:“娘大概知道,怜儿对司言一直心存念想,这些年她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惹到长宁王世子了?”听着齐子亦的话,叶氏不由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
    齐子怜喜欢司言的事情,叶氏作为她的亲娘,当然是知道的,只是司言一直以来都是性子极冷,从来没有给过齐子怜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机会,于是叶氏自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是十四五岁的姑娘家动了心思,左右再一两年也就淡忘了,毕竟谁人没有年少慕艾的时候?
    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齐子怜竟是这般糊涂,当真惹到了司言!
    “若她只是惹到司言也就罢了,偏生她还惹到了另一个人。”齐子亦皱起眉梢,一想到苏子衿那张言笑晏晏的脸容以及杀伐果决的手段,他心中便有些不安。
    若是齐子怜惹到了司言,只要不是太过分,想来司言都不会大动干戈,毕竟司言是个极为清贵之人,自是不屑同女子计较,可苏子衿……这女子显然并不是好相与的。
    “谁?”叶氏问道。
    齐子亦眸光微冷,回道:“苏子衿。”
    “你说谁!”这一次,饶是镇定如叶氏,也不由的拔高了音量,颇有些失去了往日里的冷静。
    苏子衿……竟是苏子衿?怜儿惹到的竟然是苏子衿!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苏子衿……她可是亲眼见着苏子衿三言两语便将重乐说的失去了理智,同时也因为苏子衿,重乐才落得这般下场。一个敢动前朝公主、杀皇子爱马,还能够轻易将自己摘了出来,一丝一毫也让人揪不到错处的女子,会是真的无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