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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花辞滚草坪就要滚最好看的男人!”花辞手指虚虚指向那边完全无视他俩的男人。
    “......不理你。”明苏哼哼,跑一边去。
    花辞正要开口挽救下快要翻掉的小船,却在那瞬间,面色巨变,抬头骤然朝东边看去。远处猛然发出巨大轰鸣,灵力光团在地面砰然炸开,黑烟喧嚣,裹着嘈杂听不真切的悲鸣。
    “花,花辞——”
    有小妖踉踉跄跄奔来,仓皇悲戚,衣裙满血,受了重伤,话未说完已撑不住显出真身,变成一只气息奄奄的焦黑老鼠。
    来不及多加思考,花辞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我去看看,别跟过来!”
    安陀山彻底被震动,在巨兽的脚下瑟瑟发抖,几只来不及躲避的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天荒兽?”花辞面色沉重,指尖用力捏得发白。这是六界赫赫有名的凶兽,性情残暴,造下无数罪孽,几千年来仙界无数次派上仙围捕不成。
    如今看天荒的样子,已然重伤发狂,体内暴戾兽性完全被激发。
    即便是重伤的荒兽,她……亦根本不是对手。
    深呼一口气,正要动手,下摆却被一只白嫩嫩的手抓住。
    “别去,阿辞。”是不知何时跟着过来的明苏,他仰头看着她,手上抓得用力,几乎哭出来,“别过去,你阻止不了的,别去。”
    花辞怔了怔。
    “哦。”她轻声应,“可这儿,是我的地盘啊,要脸的。”
    手上一道法术已经径直打向荒兽,与此同时身形出现在了它上方。
    荒兽被挑衅,狂吼一声,长尾狠狠朝长空甩去,空气中是灵力爆裂的声响,花辞险险闪过。
    强行力敌不是方法,花辞并不是来送死的,拖住荒兽是关键。它已重伤,随时间加长,战力会越来越弱。
    夫子和其他许多小妖也已经赶了过来,被这场景吓得瑟瑟发抖,帮不上任何忙,若插手只会白白送命。
    花辞这边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就是身死的下场,精神绷紧到极致,无暇思考其他,并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用出了早就超越以往的术法能力,只遵循着身体的本能。
    男人站在焦虑万分的妖群中,长身玉立,静静看着激斗的场面,神情清冷,显得格外突出。
    “这只小妖竟然如此厉害!”耳边响起轮月的惊叹,是送音入耳,他本人并未现身。
    看到男人并没有一丝意外的神色,他就知道,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他倒看得津津有味:“几千年了,才把天荒兽重伤,重伤也罢,竟让它逃至此,仙界办事越来越敷衍了。要出手吗?”
    花辞似乎有一瞬的恍惚,露出了破绽,已来不及躲避荒兽的下一击。千钧一发之际,她不退反进迎身而上,墨绿光团猛然击中肩膀,散开浓厚血花。
    “阿辞!!”
    花辞似察觉不出任何痛苦般,身子未停下,趁着荒兽收招的僵直时刻,反手一击抛射至它右眼,给了它重重一击。
    她的状况并不好,整个人摔到地上,五脏六腑都有种蹿乱的感觉,伤势几乎压制不住,嘴角溢血。
    “救人。”冷硬的声音在轮月耳边响起,“收起你的试探。”
    他看了眼男人的脸色,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
    也许是错觉,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他要动手了。
    虽然看着是个刚开始修炼的凡人,但若说没办法,他可是不信的。
    他有心试探好友对这只桃花妖的态度,自知理亏,赶紧去解决荒兽。
    花辞快撑不住时,荒兽在小妖们震惊的视线中,轰然倒下。
    轮月在空中现身,笑眯眯地朝花辞打招呼:“小桃妖,又见面了。”
    “多谢。”花辞强撑着没倒下,不欲多说,只想赶紧离开。
    “等下。”轮月拦下她,“你伤得很重,我可助你疗伤。”
    花辞没开口,直接离开。
    “……”轮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花辞走后不久,才急匆匆赶来了几位仙界之人:“轮,轮月上,上神。”
    轮月点点头,摸出摇扇,端着架子:“恰好路过,天荒兽已死,造成此地生灵受伤惨重,乃尔等过失,好好处理。”
    另一边,花辞几近昏厥,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阿辞,你怎么样了?”明苏急得眼泪直掉,小心地把她抱进怀中,给她输送灵气,手指都在抖。好在他足够了解她,才能找到她孤单单一只妖藏身的地方。
    花辞掀开眼皮:“死不了,哭什么。”并且十分嫌弃他,“你是我见过最没骨气的妖。”
    “忍不住,这个身子就这样。”明苏委屈极了。为何他处处都是遭阿辞嫌弃的。
    半晌,看着安安静静躺着,毫无生气的花辞,明苏突然开口:“阿辞,我修炼天分高么?”
    “很弱。”花辞毫不留情地说了实话。
    明苏咬着下唇,有些不甘。他生来便比其他小妖要更弱许多,来历不明,连自身是何品种都不知,只是毫不起眼的一棵野草,总被嘲笑、欺负。
    花辞出现后,一切就变了。
    但许是他天赋实在太差,每日勤勤恳恳修炼,进度也不及花辞之万一,现在就算想为她疗伤都做不到。
    “我太没用了。”
    “嗯。还笨。”花辞接口道。
    “阿辞我不想理你了!”太气了!
    花辞笑了笑:“那等我睡醒再理。”
    “药她也没要?”轮月看着拿着玉瓶走回来的男人,诧异道,“我以为她会听你的。”
    昼子簌垂眸,淡淡道:“她并不需要。”
    轮月在他屋子里找个小竹凳坐下:“这只妖着实怪异,她在刻意避开我。”
    “我心里有数。”
    “你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他现在是完全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男人笑了一声:“想再教会她一次。”再试一次,以身饲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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