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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节

      “你说,给他叫什么名字好?”
    炎罗无法回答。
    “没有名字,很可怜的呐。”
    魏梵将脸埋进了双臂之间,闷声说道:“给他起个名字吧……”
    半响,魏梵又轻笑出声,像是知道炎罗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一样自嘲了一番,转而说道:“我想他了,我好想快要忘记了宝宝的模样了,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
    炎罗的眼,透着深深的哀戚,而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两人陷入了一片沉默,时间在慢慢流淌着,炎罗的眼神从未离开过魏梵,而魏梵只是静静的坐着,那神态安静,祥和,像是等待着某一个时刻一样,而现在,那一个时刻到来了。
    魏梵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道:“时间到了。”
    炎罗的眼睛,咻得瞪大了,就连那瞳孔都缩小了,他看见魏梵从身后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刀刃上反射着的寒光足以证明它的锋利。
    魏梵的手轻轻的按在了匕首上,一滴血珠溢了出来,炎罗这时才迟钝的发现了,魏梵现在的状态已经不是生魂,而是回到了本体上。
    她将被割破的手指含进了嘴里,似是满意匕首的锋利一般,她没有抬头,静静的说道:“你知道吗,我最怕痛了。”
    “但是好像我的一生,疼痛不断。”
    “慢慢的,我已经习惯了。”
    “久了也不会皱眉了,所有人都以为我不怕痛了。”
    魏梵说完还笑了一下,她抬头,走近了身旁的炉顶,低头看了看那黝黑的炉子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但已经慢慢变质了,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坦然,而是诡异,是决绝,是疯狂。
    她大吼:“莫尘逸,给我睁大了眼睛!亲眼看着。”
    话落,在炎罗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见魏梵利落的抬起反手握着匕首的手,高举,锋刃上还反射了冷光,下一秒狠狠的扎进了那伸出的另一只手。
    一声闷哼,在炎罗的耳旁炸开。
    “噗。”
    肉体被割下的声音。
    之间那伸着的左手,从手肘部位那一大块肉生生的被割下了,那一块肉砸进了炉顶里头。
    一时间,鲜血涌出,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将炎罗的眼睛都刺痛了。
    魏梵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只是皱了眉,牙关紧压,明明已经快要下意识的抽回手了,但她强忍着,又继续割下第二块了。
    接二连三的闷哼声伴随着的几块鲜血淋漓的肉块掉落进炉顶里,那一截小手臂慢慢的只剩下白骨了,魏梵痛得险些晕过去了,隐忍已经撑不住了,她发出了痛呼,发出了尖叫。
    但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手肘,手臂,接下来是小腿,大腿,一块块新鲜的,刚刚割下来的肉快被她亲手丢尽了那炉顶,途中魏梵晕过去了几次,而每一次都从剧痛中苏醒,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动作。
    这一个动作,很慢,反复晕倒,痛醒,甚至途中她吃下了即刻丹药,硬生生的扛着这一份割肉之痛。
    炎罗的眼已经模糊了,他的下唇被咬的不成样子,他多么希望能够发出声音,但是他做不到,他只能这么看着,那一句话,他终是明白了什么意思。
    【我要你痛苦的活着。】
    现在,他痛到心力憔悴,恨不得冲上前去阻止,去将她手中的匕首拿下,但他更恨的是自己,令魏梵做出这般举动的原因,便是他自己。
    梵儿,不要……
    不要这样做!
    停下,快停下来!
    炎罗徒劳的张着嘴。
    头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她的脸白的不像话,流出的鲜血将脚底下的泥土都染红了,但她没有晕过去,她服用了丹药,她还站的起来,哪怕她的身体已经没了三分之一,那裸露出来的深深白骨任谁见了都会痛晕过去。
    割肉之举,又岂是随便做出的决定?
    究竟是怎样的毅力和付出,才能够做到。
    魏梵虚弱的缓了一会,扔下了沾满了鲜血的匕首,将最后一块需要的肉扔进了炉顶里面,道:“莫尘逸……我很痛……”
    “真的很疼……”
    “你看清楚了吗?给我看清楚……”
    魏梵忍不住踉跄了几步,她头晕得厉害,失血过多造成的眼前发黑,但她还是没有倒下,她的事情没有做完。
    “我的血肉,便是完整的魂丹……”
    “莫尘逸,你不会死……”
    那炉顶突然发生了变化,炉顶颤抖,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样。
    这个异动不过短短一瞬间,炉顶很快安静下来。魏梵撑着身体,依靠在炉顶上,一刻血红色的丹药从里头飞了出来,落在了魏梵满手血污的手心上。
    她握这丹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她的一条腿已经没了大半的肉,再也不能撑着她站起来,她用着完好的那一只手一条腿,开始慢慢的攀爬,一点点的在地上蠕动着,像是最卑微的蝼蚁一般。
    魏梵慢慢的靠近了炎罗,浑身是血,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但终于,她还是爬到了炎罗的身体。
    她扯着他的手,借着他的力,慢慢的坐了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令她又疼晕过去一次,但在丹药的作用下她无法真正晕过去,就再次清醒,慢慢的,疼痛都已经麻木了。
    魏梵的眼睛已经黑了一片,至于下模模糊糊的视线,她的眼睛里只有炎罗模糊的脸,她伸出手,那一只尚且完好,满是血的手,抚摸上了炎罗的脸,摸到了湿润一片,她的心微微的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