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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
    妙妙虽然长大,有些吃的不再喜欢,但口味总不会有太大变化,皇帝吩咐人早些备了膳食,午膳时候奉上,皆是她这会儿喜欢的。
    妙妙虽气恼他欺负自己,却也能感觉到他的心意,闷闷的赌了会儿气,见他坐在案前挑鱼剥虾,再大的火气也没有了。
    “来尝尝这个,”皇帝将剥出来的雪白鱼肉夹到她碗里去,示意道:“清鲜爽口,你肯定喜欢。”
    妙妙尝了一口,确实不错,见他没有动筷的意思,只顾着给自己剥虾,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哥哥也吃,别只顾着我呀。”
    “没事儿,”皇帝抬眼看她,笑吟吟道:“朕得先将你喂饱才行。”
    妙妙是公府嫡女,身边侍女都是识字的,自然不会有人跟她说什么荤话,后来随董太傅游历四方,却也接触不到真正下九流的人物,是以皇帝说了一句浪语,却也没有听懂。
    皇帝只有条不紊的剥虾,也不在意这些。
    日子还长呢,他慢慢教就是了。
    午后的日光温暖而和煦,照的人周身慵懒,只想躺下小睡片刻。
    皇帝吩咐人收了桌案,便带着小妻子往内殿暖炕那儿去了,自己脱了靴上去,又向她伸手:“好孩子,来躺一会儿?”
    妙妙小时候,时常在午后时分,同皇帝一道早这儿午歇,这会儿见了,也极熟悉,可这会儿……
    “妙妙长大了,”小姑娘站在底下,轻轻摇头道:“不是孩子了。”
    “嗯,确实不是孩子了。”皇帝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扫,丛纤细的腰肢到微微隆起的胸脯,最终落在她面上:“不过,该歇息,还是要歇息的。”
    妙妙被他看的一阵羞窘,赶忙别过身去,道:“我不困。”
    “真的不困?”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是说想出去玩儿,怕朕不肯,所以说谎?”
    “我都这么大了,跟小时候又不一样,”妙妙回过身去看他,道:“你别乱想。”
    日光这样温煦,透过窗户,愈发和暖,恍惚之间,叫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每每午间吃过饭后,便会被皇帝抱着上塌,搂着小睡一会儿。
    她爱踢被子,也总是他帮着盖的。
    思绪一到,心思便软了,道清大师的批命,小时候她不明白,大了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有所了解。
    除非大秦倾覆,否则……他终究会是她的丈夫。
    现在亲近些,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妙妙正有所犹豫,身子却是一晃,皇帝揽住她腰身,径自带进自己怀里去了。
    心里犹豫是一回事,事情真的办了,却是另一回事,小姑娘趴在他怀里,惊呼一声:“小哥哥!”
    “啪”的一声闷响,皇帝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像是小时候淘气时一样。
    他合着眼,语气慵懒:“睡觉。”
    ☆、第50章 衍郎
    午后的日光温暖极了, 照的人身上暖融融,再则……
    他的怀抱, 也是热的。
    妙妙趴在他怀里,不觉红了脸, 亏得正埋着头, 皇帝瞧不见,不然,少不得再来调笑一番。
    “睡吧,别害怕,朕又不吃人。”他合着眼, 将她搂的更紧些,语气恬淡柔和。
    许是因为离得太近,妙妙甚至能察觉到他身上淡淡酒气与男子惯用的松柏熏香,她下意识的凑近一点儿,轻轻嗅了一嗅, 随即又反应过来, 赶忙缩回原地。
    小哥哥身上的味道,好像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既清爽,又干净,好闻极了。
    此前的亲吻与言谈拉近了二人距离, 儿时的记忆使然, 也不会叫她拘束, 小姑娘有点儿困了, 杏眼眨了眨, 终于慢慢合上,伏在皇帝怀里睡了。
    皇帝静静合着眼,等她睡得熟了,方才摆摆手,示意内侍将帘幕放下,都退出去,自己则垂着眼,定定看着小妻子的面容出神。
    面颊皎皎,白皙而细致,那双盈满了秋波的杏眼虽合着,但只消瞧一眼,便能猜出它睁开时的光华,有多潋滟。
    更不必说,小姑娘微微嘟起,花瓣儿一般红润动人的唇珠了。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皇帝低下头去,轻轻一吻。
    末了,舌尖又依依不舍的在那上头舔了一舔。
    真想早点儿娶你,妙妙。
    ……
    小姑娘这一觉睡得安稳,大半个时辰之后才醒,嘴巴无意识的动了动,还没睁眼呢,便有人取了盏温水喂下,动作轻柔而体贴。
    妙妙睡得迷迷糊糊,还当是阿蕊姐姐在身边呢,低声嘟囔一句:“谢谢阿姐。”
    皇帝失笑一声,低头含住她唇珠一咬:“你阿姐也这样对你吗?”
    妙妙一下子清醒过来,毛都险些炸了,赶忙将他推开,气鼓鼓道:“小哥哥变坏了,怎么又占人便宜?!”
    午睡方醒的娇客,面颊尚且有两团酡红,身上衣衫也微微有些乱,纤细脖颈自不必说,连精致锁骨,都半遮半掩的露了几分,端的慵懒。
    皇帝看的心热,几乎想跳过去咬一口,到底还是按捺住,笑吟吟道:“妙妙是朕的妻子,夫妻亲近,怎么就使不得了?”
    妙妙斜他一眼:“哪个说要嫁给你了。”
    “当然是你说的,”皇帝面不改色,理直气壮道:“朕给你糖和小点心吃,你嫁给朕,这不是早就约定好的吗?你也别说朕诓你,这事儿不只朕知道,陈庆和王嬷嬷也知道,连你阿娘都知道。”
    妙妙在儿时便将自己卖的干干净净,这会儿想起来,真真是悔不当初,只能嘴硬:“童言无忌,不算数的,你不要拿这些来要挟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道理,”皇帝脸皮可比她厚多了:“你小时候在宫里住了那么久,前前后后睡了朕几年,现在想始乱终弃?门儿都没有!”
    “你这无赖!”妙妙坐在暖炕上,气的脸都红了:“谁睡你了,谁始乱终弃了!”
    “不始乱终弃就好,”皇帝赶忙过去抱住小娇娇,亲亲揉揉举高高:“那朕就叫他们去宣旨了。”
    “宣旨?”妙妙伸着小爪子推他,抽空问了一句:“什么旨?”
    “当然是立后的圣旨,”皇帝捏住小姑娘两只乱拨的小爪子,缓缓道:“朕年过而立,你也及笄在即,该定下来了。”
    妙妙知道自己是要嫁给皇帝的,但从没想过会这样快,下意识的反驳一句:“太急了吧。”
    “怎么急了?”皇帝下了暖炕,作势接她下去:“朕倒觉得,早就该降旨了。”
    妙妙坐在暖炕上,却也没皇帝高,闻言蹙眉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皇帝挑着眉笑:“你之前睡朕的那几年,都白睡了?”
    妙妙听不得他这等荤腔,又气又恼,顾不得彼此身份,抬腿去踢他:“你真讨厌!”
    皇帝可不怕小妻子这点儿花拳绣腿,顺势捉住她那只小脚,隔着一层袜,在她脚底挠了一挠。
    妙妙怕痒,随即便身子一软,歪在身后厚厚被子上,咯咯笑了起来。
    前世皇帝与她做过多年夫妻,最知道她脾性,也明了她的短处,这会儿见她歪着身子,倒没穷追猛打,只是取了帕子,替她擦去笑出来的泪花。
    两个人正嬉闹呢,外头陈庆的声音便近了:“陛下,英国公求见,正在外边儿候着呢。”
    皇帝坐在暖炕边上,回头去问:“他怎么过来了,说是什么事儿了吗?”
    “好像是为了北境屯军之事,”陈庆答道:“奴才听他提了一句。”
    “哦,”于是皇帝站起身,正容道:“叫他到前边去,朕稍后便到。”
    他既起身,妙妙也松一口气,杏眼看他一看,道:“陛下既然召见臣工,我自然不好久留,这就告退了。”
    “怎么,”皇帝斜她一眼,不怒而威:“小哥哥不叫,该叫陛下了?”
    妙妙赌气道:“你总是欺负人,小哥哥才不会这样呢。”
    拉倒吧,小哥哥没对你这样那样,是因为你那时候还小,可不是因为他是个好人。
    “别叫陛下,”他道:“朕听了,别扭的很。”
    妙妙问他:“那叫什么?”
    皇帝笑微微的瞧着她:“你觉得呢?”
    妙妙踌躇一会儿,半晌也没吭声。
    皇帝见她蜷在暖炕里头,唯恐被自己咬了一样,倒不动气,也不想将她逼得太急,只弯下腰,将她一双绣鞋提起,搁到暖炕边上去:“你我多年未见,正该多相处一番才是,急着走做什么。”
    “朕先去见英国公,妙妙在这儿待一会儿,等他走了,再来陪你玩儿。”
    妙妙听他话里意思,隐约吃了一惊:“什么意思,你打算叫我留在宫里吗?”
    皇帝径自整了衣袍,大步往外边儿去,闻言头也没回:“当初白睡了朕那么多年朕说什么了?现下只留你几天,使不得么?”
    他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妙妙正恼着呢,一听他这话,三分恼怒也便成十分了,想也不想,便拎起炕边的绣鞋,一前一后扔过去,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皇帝背上。
    刚刚砸完,她就后悔了。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哪里容得了小女儿家这样胡闹?
    她太过冒失了。
    只是,还不等小姑娘的悔意表露在脸上,皇帝便弯腰将那双绣鞋捡起,拎着往她这边来了。
    妙妙偷偷看一眼他面上神情,活像是要吃人一样,暗自吓了一跳,赶忙往暖炕里边儿爬,但架不住皇帝身材高大,胳膊长而有力,伸手去捉住她脚踝,重新给拉回去了。
    “小哥哥!”妙妙吓了一跳,赶忙出声求饶,然而只来得及叫了一声,一双小脚便被皇帝捏住了,随手将袜子脱去,手指挠她脚心儿。
    女儿家的脚可是矜贵,素来不许给外男瞧,妙妙虽然跟董太傅一道走南行北,但这种事情,还是很在意的,惊呼一声,下意识的用力挣脱。
    小姑娘生的娇美,一双玉足也细嫩,白生生的,像是初生的笋,脚趾莹莹,当真剔透,最得皇帝喜欢,瞥了一眼,目光便热了。
    这一回可跟上一次不一样,他有意使坏,来回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妙妙笑的喘不上起来,杏眼里全是泪,方才勉强松手。
    妙妙笑的肚子疼,脸颊也有些酸,又气又羞,说不出什么滋味,皇帝却垂着眼看她,徐徐问:“该叫朕什么了?”
    小姑娘还羞着呢,别过脸去,不肯瞧他。
    “不说?那也没关系,”皇帝笑吟吟的看他一看,拎着她那双绣鞋站起身,朝她晃了晃:“等你想起来,朕再还给你。”
    二人之间总算是未婚夫妻,叫他瞧见也就算了,叫别人看见,算怎么回事?
    妙妙这会儿还光着脚,很害羞的将小脚丫缩在裙子里,见他要走,赶忙叫住,有点儿委屈:“小哥哥。”
    皇帝回过身来,道:“朕年过而立,再叫小哥哥,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