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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一摞书有她半个身子那么高了,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不敢相信:“这也太多了……”
扶渊淡道:“不想背?”
自然是不想背的,她在镜中时就是因为不思进取,才想着偷食灵力,荒废了百年修炼,如今要她坐下静心习读,真是天大的折磨。
机会是争取来的,轻殊大着胆子点头:“嗯!”
扶渊慢慢地抿了口茶,沉默。
“……”他久久不说话,轻殊瞬间心虚了,以为自己的忤逆惹他不高兴了,生怕被他怒扫出门,连忙转笑:“想的想的!只是我短见薄识,怕会有许多不懂之处,到时可以请教帝君吗?”
扶渊抬眸看她一眼,掠过似有若无的一丝笑意。
“可以。”
轻殊乖顺一笑,二话不说又是一个跪拜:“多谢师父!”
闻言扶渊愣了愣,睨她一眼:“你叫我什么?”
“……师父,”她仰头,如星美目眨了眨,理所当然道:“传道授业以为师,帝君教我习读,自然就是师父了呀!”
她一副见识不凡的样子,扶渊打量了一番,随后忍俊笑了几声。
他笑什么?轻殊不解,黛眉轻皱:“……帝君不愿收我为徒吗?”
扶渊目光落在面前伏跪着的小姑娘身上,从容淡笑自湛金凤眸中流露:“你这跪师礼都拜了,本君岂有回绝之理。”
听了这话,轻殊双眸一亮,莞尔:“徒儿白轻殊,拜过师父!
扶渊淡道:“无需三跪九叩的,起来吧。”
她忽然觉得受众仙敬畏的扶渊帝君好像也没那么喜怒无常,反倒时常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叫人有几分痴迷。
她点头起身,又听他道:“往后就在偏殿住下,今日先去休息吧。”
轻殊一怔,像是有几分委屈:“不能在师父屋子里歇息了么?”
她总是脱口出让他意想不到的言语,扶渊凝视她片刻:“你想和本君同屋而眠?”
轻殊轻轻点头:“嗯……”
“为何?”
“因为……”她垂头绞着纤手,还在斟酌言辞,就听扶渊从容不迫地开口。
“如今你已炼成人身,偷食灵力已无必要了。”
她每晚悄悄偷食他的梦境的事,原来他都知道!轻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认错:“徒儿知错了!但徒儿并非想继续偷食……”她只是习惯了每夜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声入睡。
扶渊轻轻一笑:“又没责怪你,怂着脸做什么?”
“……”先认怂总归没错。
只见扶渊望她一眼,随后将她的脸微微托起,指腹抚上她的额,流光过处,神火印记淡淡隐去。
他云淡风轻道了句:“今后你的来历,莫要让他人知晓了。”
也是,她在天界闹腾了那么一番,若被那些神仙捉住定是咬牙切齿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师父。”
做人也有做人的烦恼,可没办法,毕竟她现在是个女子,再如往日那般睡在扶渊的寝殿就不合规矩了。
于是她抱着满怀的书,七拐八拐,拐到偏殿。
白轻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泄气地翻过身摊倒,睁着眼睛对床头雕刻精致的梨花纹理盯了半天。
这个时辰,师父应该已经睡下了。
一股难言的冷清席卷而来,她猛得坐起,披衣起身,走了出去。
夜色正浓,她想去正殿,又怕打搅到扶渊,于是独自绕到后院中徘徊。
漫天流萤,月光皎净,花叶间似有一层薄雾浮起,宛若在仙境。
轻殊仰起脑袋,不禁感叹:“在冥界居然能看见月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宫呢,她一时起了玩心,推上院门走出了冥楼宫。
踏出院门的那一刻,她就瞪大了眼睛。
这分明就是在天宫!
之前翻覆了一遭,她无可能认错,更何况远处还有未修葺的太辰宫的废墟。
不行,她得走。
轻殊蓦地回头想走,却发现冥楼宫已不在眼前。
“……”
扫视一圈,夜色下的天宫,与那回别无二样,并没有冥楼宫。
她边跑边探,渐渐开始焦急起来:“明明是从师父后院出来的,去哪儿了……”
“何人在那!”一道厉声响起,有人自暗处走来。
四目相对,轻殊认得,是镇守南天门的那个天将。
溜!
“站住!再跑休怪我手下无情!”言烬追来,冷酷又决然。
她傻了才会站住,轻殊也不知是何方向,只一个劲地往前奔。
这小贼脚底抹油了?跑得这么快!他堂堂驻守南天门的天将若是连个女子都抓不住,不如下凡养儿子!言烬握紧金璎枪戟,肃目狂奔。
“啊——!”
轻殊一个不留神,和迎面而来的一个娇小彩纱身影狠狠撞在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