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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了就误会吧,至少她此刻不再像前几日对他有所逃避。
意识到她此刻还光着脚丫子在冰凉的地面,扶渊就不禁皱了眉,一言不发,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干净纤长的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踝。
他温柔的触碰惹得轻殊微微一颤,瑟缩了一下却又微弱无力地任由他将自己的双足挪到床上,白净如玉的脚此刻染了脏污。
她的脚有些冰凉,扶渊轻柔拍去她足底的灰屑,虽还不甚干净,却是丝毫不嫌弃地将她的双足塞进自己暖和的被窝里。
轻殊心中一惊,想要缩回脚,但却立马被他按住,不容反驳:“别动,地上冷。”
被窝里是他的体温,经过一夜入眠,已是暖和得如同水雾温渺的曦池。
而他的身躯,就在她的脚边,不经意就会碰到。
轻殊顿时呼吸有些局促,紧张得脚趾都抓紧了床面。她低头垂眸,眼神不敢乱瞟,只定定地盯着自己只有一层里衣的膝盖,微屈着腿。
人界的秋冬时季,天气还是有些清冷的。
轻殊安静垂头,露在丝被外的身子因为只穿着睡时的里衣而有几分凉意袭来,视线一暗,温软的丝被忽然从眼前落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终于仰起头,只见扶渊又将她肩头的被子塞了塞,被子已将她紧紧裹住。他将被子全都给了她,而他自己却是预备翻身下床。
轻殊只怔愣了一瞬,立马伸出一只手拉住他。
被她扯住,扶渊回眸,看着她眉眼含笑,“嗯?”
轻殊对上他柔和的视线,声音轻轻的,甚是乖巧,“你……你去哪儿呀?”
扶渊凤眸掠过她,他自然是要着衣起床,笑了笑,“你再躺会儿。”说罢就要继续起身。
谁知她握在腕上的手并未松开,反而握得更紧,轻殊望了望窗纸外的天色,朝阳未出,还是半明半暗,“现在还早呢,师父也躺会儿?”
扶渊颇为诧异,随后勾了勾唇角,“我这儿可就只有一床被子。”
他倒是不惧冷,只是如此和她同床,却也好像不太妥当。
轻殊抿了抿唇,眸光侧瞟,声音微不可闻,“我们可以一人一半……”
闻言,扶渊抬眸看了看她,眸光深邃,静默不语。
虽在人界,但冥界的诸多事宜也离不开他,每日小黑小白都会将那些公文从酆都取来,待他审批后再送回去。
约莫过了半刻钟,小黑捧着今日的公文,正预备要敲扶渊的门,手刚抬起就被小白一把捂住嘴拽离,离远了,他才松了手。
小黑一掌拍掉他,冷眸瞪他,“你干什么?”
“嘘!”小白神经兮兮的,叫他噤声,朝四处探视了几眼,凑近他低声道:“轻殊大人还在君上屋子里头,你可别犯傻去打搅!”
小黑不太相信,“君上他……将人哄好了?”前几日又是唱戏曲儿又是包酒馆的,都没见有个起色,怎么一个大清早突然就有了眉目。
“八九不离十了,”小白得意至极,骄傲一哼:“果然还是得靠我,就你那些破主意,都不顶用!”
小黑皱了眉,见他这副小人得志……不,是势在必得的嘴脸……不,是模样,忍不住问:“你做什么了?”
小白神神秘秘贴近他耳语了一番,小黑立马瞪大了眼,“你敢骗大人?!”
他声线一扬,立马被小白捂住嘴,沉声低道:“你雷公啊声音这么大!”
小黑再次拍开他的手,训责道:“你是嫌命太长?几千年就活腻了?”
小白不以为然,“这不叫骗,在人界,这叫善意的谎言。”
小黑轻嗤:“谎言就谎言,还有脸给自己套个善恶的躯壳,被大人知道没你好果子吃。”
小白无所畏惧:“大人在君上屋子里大半个时辰了还未出来,孤男寡女的,能做什么?当然是重归于好,春宵一刻,你还得谢谢我方才阻止了你,否则打扰了他们,你才没好果子吃!”
小黑:“……”
天边已漾出暖光,冷芒退散了些,屋内,檀木地板淡香清郁,清静又透着似有若无的旖旎。
两人皆倚靠在床头,就着同一床柔软的丝被。
扶渊拿了本书,目光澄明如镜,低头阅览,而轻殊在他边上,略显倦意,手中的那册书卷似是有些握不太住了,眼皮子不知不觉开始上下打颤,昏昏欲睡。
头一歪,落在了他的肩上。
肩上一沉,扶渊方要翻页的手顿住,侧头望去,只见她已沉沉睡着,纤长睫毛下的星眸轻闭,朱唇微抿,靠在他肩头,静美的容颜让人想起那“兰帐玉人睡觉,怪春衣,雪沾琼缀”。
手中的书不由得轻轻放下,扶渊静静看着她,露出一抹笑意,这笑,是宠溺,又是无奈。
分明是自己说要陪他一块儿看书,于是特意为她挑了本《列女集》,生动不乏味,没想到她还未看几页便觉得无趣了,却还是撑着眼皮陪他看了大半个时辰。
睡梦中,她倚靠在他肩膀的脑袋蹭